众目睽睽,虽然大家各自都应酬着各自那边,但也不能忽略有人朝这边望过来啊。

尤其靳司晏还是个极为闪亮的存在。

被他突然这么吻了上来,左汐完全就是猝不及防,双眼楞是没闭上,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热情。

这简直就是热情得有些过火了!

等到气喘吁吁地被他放开,她的脸色早就绯红一片撄。

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今天的主角究竟是谁?

“靳司晏,你这是喧宾夺主!偿”

红着脸进行批判的话,本身就没有什么力度可言。靳司晏对于她的指责只是轻佻地一挑眉,唇畔弧度悠扬:“嗯,我更喜欢你用‘宣布所属权’这个词汇。”

眼角余光,却是睨了眼另一头的沈卓年。

几乎是自虐般,沈卓年一直没有收回望向这边的眼神,唯独他手里的酒杯,一直被他紧紧地握着。

仿佛再加大一分力,那酒杯便会彻底粉碎。

最终,他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笑容,一仰脖,**便入了喉。

饶是左汐因着靳司晏的吻有些发晕,她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宣布所属权?

摆明了就是意有所指。

“大晏大宝儿,你们好肉麻!我还只是个孩纸啊喂!请照顾下身为孩纸加单身狗的我的感受啊喂!”左小宝在一旁做没脸见人样,用手捂住了整张脸。

只不过,那手指头漏出的指缝,轻易便泄露了他好奇的小心机。

“请继续保持一个孩子该有的纯洁心。”靳司晏将他在旁边椅子上扶正,往他的瓷碗里丢了几只虾,“帮你家大宝儿剥一下。”

左汐and左小宝:“……”

碍于靳司晏的**威,左小宝期期艾艾地开始动手了。

只可怜他还只是个孩纸啊喂,居然让一个孩纸给大宝儿剥虾,这是什么道理啊喂!

心里碎碎念一个劲吐槽着,左小宝的怨念随着手指的油腻程度加剧而加深。

还是左汐瞧不下去了,瞪了一眼靳司晏:“这么不正常?是受什么刺激了?”

刚刚婚礼仪式上明明还好好的……

“噢,想到我们的婚礼被一场暴雨打断,我都没吻尽兴……”

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面上一臊,左汐不再看他:“我去趟洗手间。”

*

什么叫做冤家路窄,左汐算是见识到了。

秦觅完全就是逮着她上洗手间的功夫,匆匆跑来膈应她。

补妆的功夫,她便踩着高跟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出现在她跟前。

“上次你大婚,我似乎还没恭喜你呢吧?”

嗓音轻松而愉悦,却又染上了一抹咬牙切齿。

左汐懒得理会她:“不需要。”她离她越远越好。

“小汐,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怎么就到了这一步。梁阿姨对我比对你这个亲生女儿还好,我一直以来就觉得挺对不住你的,也努力想要和梁阿姨拉远距离,好维持和你的友情。可你知道的,梁阿姨对我确实是切切实实的好,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从随身携带的包内拿出气垫,轻轻地按压脸部。秦觅一个劲“情深意切”地表白着自己的心迹,唯独那话中的深意,满含讽刺。

被别人直指自己母亲对别人比对自己还好,强烈的鲜明对比,摆明了便是要挑事。

将手上的萝卜丁口红重新放回包内,左汐对着镜子将上下唇畔轻抿:“她愿意对谁好就对谁好,我自有人心疼,噢,你看看这口红不错吧。各种颜色一打,靳司晏非得给我买。我让贾斯文帮我从国外带过来,他还吃醋地不想让我收其他男人的东西,急巴巴地就让人连夜给我送了来。”

要比较是吧?

她还不信她能够输给她。

秦觅非得搬出梁艳芹来戳她的心窝子,那她就搬出靳司晏来戳她的心窝子,彼此彼此罢了。

不过,左汐相信,某些人心底恐怕是怄死了。

果然,秦觅在听了她的话之后,脸色并不好看。

拿着气垫粉扑的手指收紧,似要将她狠狠捏碎。

良久,在左汐收拾好东西出去时,她凉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听梁阿姨说你是她被人强了后不得不生下来的?你也别怪梁阿姨这么多年来对你心狠。她本身就抵触这种事,每次见到你就会想到那种肮脏的畜生肮脏的性/行为,她能够放下心里头的芥蒂才怪。所以啊,她对我比对你好,也是她将作为一个母亲的爱女之心转接到我身上来了。你可千万别怪她……”

里头幸灾乐祸的成分,可想而知。

原本对于梁艳芹的态度,左汐根本就不在意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对于这种丑闻向来是不愿多提避之唯恐不及的梁艳芹,竟然将这种丑事主动告诉了秦觅。

秦觅在梁艳芹心底究竟占据了多么重要的地位,不言而喻。

枉她还觉得梁艳芹最近对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许是内心的母性在作祟。

果然,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其实小宝儿一直让你和司晏照顾也说不过去,按我说啊,还是得给他正名。该是谁的孩子,那就是谁的孩子……可梁阿姨不忍心让小宝儿被人指指点点,她自己的压力也比较大……”

秦觅的这话,无疑便是让左汐迎接了重磅一击。

左汐可以浑然不在意自己的身世被曝光,却无法不在意左小宝的身世被曝光。

小宝儿还那么小,他根本就无法承受外界的风风雨雨。

外头闲言碎语的聒噪世界,根本就不适合他。

他只需要做他自己,无需被那些指指点点所打扰的自己便好。

梁女士何其残忍,竟然将这样的事情都告诉秦觅!

她就那么信任她,就不怕她将这种事情捅出去吗?

当初的她在瞧见靳司晏派人送给她的有关于她被强了的资料时,便收手,将她奶奶留给她的房子最终以败诉的形式还给了她。

这一点无疑证实了她对于当年的事情格外在意,根本就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晓,根本就不希望它被曝光,令她身败名裂。

可如今……从她的所作所为来看,她对秦觅的信任,早就超出了寻常人的范畴。

由此,左汐不得不深思,梁艳芹对秦觅,是否还有着她所不知道的情感。

自然,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母女!

她早就偷偷给他们去做过亲子鉴定了!根本就不可能!

可还有什么,能够让她对她如此信赖?

且这些年来一直都对她宠爱有加?

心里头一团乱麻,表面上却得装作什么都不在意。

左汐挺直着脊背,打开洗手间的门:“既然梁女士将这种秘密都告诉你了,那么你最好将它好好揣着。一旦这样不堪的秘密泄露出去,她第一个怀疑的人只会是你。而我,作为和她一样根本就不希望这种丑闻传出去的人,自然是排除在外。奉劝一句,如果不想后半辈子不那么好过,别再做些让人不齿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吗?你觉得一旦我真的将消息放出去,司晏会帮着你对付我?不,你错了!司晏不会的!从这一次他帮着我离婚就可以看出,他根本就还没放下我。没有一个律师敢接这个case,可司晏却还是帮了我,左汐,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所以该奉劝你的人是我。你最好别再自欺欺人了!司晏他即使现在爱的人是你,可他心底却是一直都有我的一个角落的。但凡我一天存在在他心底的角落,那么你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一直走下去!“

身后的叫嚣声,依仗的不过就是靳司晏对她的施以援手。

左汐走出,将恼人的声音隔绝在外。

不想直接回到宴会大厅,她打算去透透气。

只不过,坐电梯上了顶楼之后,却发现一个颓废的身影迎风而立。

本该是意气风发的人,本该是在宴席中招呼款待的人,这会儿却独自在这儿吹冷风?

“后悔了?”这是左汐唯一能想到的原因,“贾斯文,你不会吧?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伤春怀秋。”

贾斯文原本还想着怀念一下自己最后的单身生活,结果还被人给抓了个现行。且抓他的人还是左汐。

他面子立时就挂不住了:“爷是那种踏进婚姻坟墓就等同于死的人吗?得了,爷下去了,你要待就在这儿待着吧。”堪称落荒而逃。

---题外话---最近一直在犹豫将那几个二货花花公子单独弄番外还是放到大结局中。目前的决定是,直接放在大结局中。嗯,大结局于今天正式启动。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