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往往都是,你越是不希望它发生,它便非得按照你规划以外的方向发展。

秦潋便是如此。

那一个雨夜,他不知道元琛安匆匆赶回之后是如何安慰丧母的秦潋的,不过他既然让他守口如瓶,那么作为兄弟,他也便照办。不过从秦潋后来对他的态度他便能知晓,可能那一夜,两人做了些什么突破性的事来。

元琛安念着秦潋,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只可怜了他,不得不替他背着撄。

也便进一步让秦潋误会了他的感情。

以至于后来,她见他迟迟没有回应,甚至有些病态般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那一次,不知怎的,秦潋的脾气格外古怪。

看他的眼神,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从他的脸、唇、衣服,乃至于手,她都能挑出刺来偿。

几个兄弟小聚,元琛安和沈卓垣已经先过去了,他和她离得近,便过去接她。

结果她路上便和他吵闹开来。

当然,不是以二哥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

“司晏你不是拒绝她了吗?为什么还要吻她!”

“你都碰了我了,怎么还可以要其她女人?”

“司晏你……是不是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

反反复复,大抵就是那么一些句子。

主要还是秦老领养了她之后教导得好,作为闺阁女子,当做男儿一般培养,所以那种泼妇骂街的话,她不太擅长。

可这反反复复的几句,却已让他耳朵有些受罪。

她和元琛安的事情他本就不该掺合,结果她又一股脑儿指责他负心。罪名太冤,可他又不能解释。

最终可想而知两人闹得并不愉快。

“砰——”开车的时候,最忌分心,也最忌吵闹。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

自从他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他无数遍告诉自己,出行时,无论是自己开车还是坐车,都必须以安全至上。

可那晚,还是出了事。

十字路口,右侧方向,一辆重型卡车,在红灯前的最后一秒急速驰来,直接便碾压过来。

车子受到撞击,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它脆弱不堪地在半空中翻腾了好几下,与另外一辆车又是一个撞击,这才重重倒翻落地。

地处空旷,四周除了它们这三辆车,再无其它。

那肇事司机却没打电话叫救护车,竟然直接就开车跑了。

后来……

另一辆被他的车撞击的轿车上下了人,也便是丁梅冉。

关键时刻她丈夫调转了方向盘,自己重创,而她则幸免于难。

按理说,她该立即送昏迷的人去医院,可她到底还是好心,下车查看被压在车底的他和秦潋的状况。

她原本是先奔向的秦潋那一头,似乎是秦潋卡住了,她根本帮不上忙,便又跑到了他这一头,率先将他往外头来。

也正是她先救的他,等到他挪动着无力的身体赶忙另一侧时,恰巧入眼的便是那震碎的玻璃划过她的脸。

秦潋的脸,到底还是毁了。

借着安全气囊躲过了车祸的巨大冲击,却被猝不及防的玻璃残渣毁了容。

自此,秦潋对他便有意思地躲避起来,元琛安也责怪他没有护住他。

兄弟离心,一个个都远走,似乎从那一夜的车祸,便注定了。

“丁梅冉因着救我们,她自己的丈夫却因为送迟了一步而去了。”

这,才是靳司晏一直以来对丁梅冉关照有加的原因。

她回国后,他便有意给她铺路,甚至还承诺过物质资助。

只不过,她真正要的,他完全给不了。

她缺了个丈夫,却要让他填补。这种事情,他只觉得可笑。

只不过,丁梅冉对于却也有着她的理解与执念,让他无可奈何。

直到……她不单纯的心思一点点暴露,做出一桩又一桩的事来,让他不得不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也断了她再生是非的任何可能。

听得靳司晏如此说,左汐只是一阵唏嘘。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不过……

这丁梅冉还真是个古怪的女人。自己老公死了不好好守丧,突然就转而爱上了靳司晏?

别怪她想得多,她还真是怀疑当时丁梅冉救靳司晏,是不是贪图他男色来着。

“她当时救你不会是打定主意想让你以身相许来着吧?”

车子已经开到左氏大厦,靳司晏听得她的话,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在路口。若不然,还真的会因为她这天马行空的心思发生个车祸。

“别胡思乱想。”

“我怎么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啊?”不过说真的,秦潋那脸竟然是因为丁梅冉先救靳司晏的缘故才毁容的,她倒是完全没有想到。

而且,元琛安竟因为这种事情而迁怒靳司晏,确实是……

也怪不得靳司晏后来去了温哥华,和他的关系也淡了。

不被兄弟信任,不如没有这样的兄弟。

蓦地,左汐有些心疼靳司晏。

他失去父母后本就过得不易。最看重的应该是靳老夫人以及这几个兄弟。

都说兄弟如手足,可他最好的兄弟却还是因为女人与他起了嫌隙。

“老公。”软软糯糯的一声,婉转嘤咛,左汐解开安全带,一下子就扑到了他怀里。

车外,公司职员们来来去去,止不住便多看了车里的异样。

不过,这会儿的她很罕见的,没有因为当众与他亲昵而害羞,脸上满是对他的关切和怜惜。

明白她所想,靳司晏自然大方地享受这样的投怀送抱。

难得,他竟然还有被她怜惜的一天。

“怜惜”这词,想想都应该是与他绝缘的。奇异的是,他竟然一点儿都不抵触。反倒希望她能够多生出几分来。

“这么粘着我,要不今天这班不上了,我们回去?”回去干什么,似乎是不言而喻。

左汐脸上绷不住:“老公,你这样白日**真的好吗?”君子当谦谦如玉好不好!说好的禁欲系呢!

“老太太那边急着要曾孙,你忍心不送?”

靳司晏打蛇打七寸,拿捏她拿捏得那叫一个准。

靳老夫人回温哥华前便接纳了她,也知晓了她假怀孕。

不过因着左汐理亏,人家不埋怨她不挑她的刺了,她心里头反倒是过意不去。

所以,她竟然还真的被他给鼓动地握了握拳做激动状:“好!给老太太造一个去!”

薄唇勾起一抹笑,靳司晏忍不住便吻上了她的唇。

唇舌相缠,那滋味,如果配合上她坐在他腿上的动作,当是妙极了。

眼底深浓一片,他蹙紧了眉。匆匆结束一吻,他让她系上安全带,便调转了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