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汐算是彻底明白了。

她就不该去瞎掺合贾斯文的混账事。

赵雪玫确实是假怀孕,不过那是两家的长辈搞出来的,意思不言而喻,那是想要让贾公子娶妻。

贾叔叔是想要贾斯文安定下来给他娶回去一个媳妇生个孙子。赵老是想要让贾斯文对他女儿负责。

两个父亲一拍即合,这才有了这出闹剧偿。

结果,贾斯文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将现代男女的那一套上/床理论掰扯给一个教书育人了几十年的退休老教授听。

这会儿,是彻底踢到了冷板凳撄。

她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第二天去公司,左汐将这事和自家老爹打趣地说起时,老爹只是若有所思地评价道:“如果我是你贾叔叔,也一定会这么做。”

只此一句,左汐便觉得热泪盈眶。

每个父亲,都有着爱自己子女的独特方式。

贾叔叔非得硬逼着贾斯文娶赵雪玫,也许存在着对赵家的弥补,可更大程度上,也是一种他教育孩子的方式。

贾斯文浑浑噩噩吊儿郎当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家里头省省心了。

“可是,贾叔叔非得让贾斯文娶赵雪玫,这虽然是补偿人家了,但……将两个不爱的人硬生生捆绑在一起,不是两个人都一起伤了吗?”

对于这,左光耀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解:“这感情,不是处着处着就有了吗?他都和人家闺女睡了,难不成还能对她没感情?”

“老爹!睡了和感情是两回事!”贾公子压根就不管这一套的。他精虫上脑了,只要是个送上门的美女都能够接受的啊喂!当然,他也挺有原则的,也不会委屈了人家,会让人家当他一段时间的女友,再好聚好散给一笔分手费。在所谓的炮友关系期间,也绝对不会乱搞男女关系脚踏两三条船。

“怎么就成两回事了?这年头的小说,不就是男男女女没感情还结婚了,睡着睡着就睡出感情来了?”

“小说?”左汐敏感地抓住了重点,“老爹,你这把年纪了还看小说?”

老脸一红,左光耀解释起来:“就是有个年轻的创业团队找上门了,打算拉我投资一个小说app。他们用了六年的时间来收集资料,录入云数据库。年轻人嘛,都比较有想法,肯拼。他们对于小说市场的开发前景甚至是低投资高回报都罗列了详细方案。按照他们的营销方案,一年的时间,我投资八千万入股他们公司,两年之后得到的数字,保守估计起码是它的十倍。”

“这花钱的买卖我总得好好考察考察吧?免不了就看了下上头已有的小说,还真是五花八门,不过基本都是一个套路。”

左汐算是明白了,他爹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前卫了。

感情还是被年轻的创业团队所启发的。

“所以,你就总结出来了,这男女结婚后睡着睡着也就有爱了?”

“可不是嘛!”左光耀为了肯定自己的话,猛地一拍桌子。

“那你呢?和梁女士睡了这么多年,她爱过你吗?”

泼凉水的话,就这么没有把门地冒了出来,左汐说完就后悔了。

她这不是往老爹的心窝子上扎刀吗?

左光耀神色一僵,那苍老的面容上划过一抹伤感。

他眼中的光芒犹如死水一般沉寂开来:“小汐,你妈爱过我,你信吗?”

梁艳芹爱过她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现在的梁艳芹只爱她自己。也许,应该再加上一个秦觅。

“信信信,老爹你魅力大,她不过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而已。怎么能逃过你的魅力呢?”左汐忙讪笑着将话题带过。

“老爹,有机会你还是去看看靳司晏写的悬疑作品吧。虽然吧有些恐怖,不过相比于情情爱爱,可能烧脑的作品更适合你。”

“混账!这是看不起你老爹还玩年轻人的那一套是吧?就冲着你这句话,老爹决定投资他们这个团队了!”

左汐唇角微微上扬。

这就对了嘛,活力无限的左老头,才更有魅力嘛。

至于这次的投资……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副总经理那边已经将该创业团队的资料发给她了,经过全方位考察,她觉得值得一试。

自然,左氏集团流动资金有限,真的投资,一家之言自然是不可采取,还得听听股东们的意见。利益第一的情况下,相信这次的投资商讨会,应该会极为顺利。

*

快要下班的时候,毫无例外,左汐又收到了一盒鲜花。

少女粉的礼盒,相比铁山灰礼盒更加添了几分浪漫情爱色彩。打开蝴蝶彩带之后,是11支鲜艳欲滴的黄玫瑰,礼盒内以百合花瓣作为点缀。

黄玫瑰……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11支黄玫瑰的花语是对不起,我还爱你?

左汐抽了抽嘴角。靳司晏应该不可能走这种肉麻路线的。

他爱她?可能吗?

他估计连什么花代表什么花语都不知道。直男癌,没救了。

这一次,礼盒内倒是放了一张卡片。

是靳司晏习以为常的颜体楷书。

【你公司似乎在传你被除我以外的人送花追求?补上卡片,记得替你自己顺便也替我正名。——靳司晏】

就连写张卡片,还搞得这么口气生硬自以为是。

谁稀罕他的花啊!

将他的卡片往纸篓里一扔,左汐眼不见为净。

可到底,还是将它从纸篓里给捡了回来,暗搓搓地丢到了她的办公桌抽屉内。

目光流连在礼盒内的花上,左汐并没有将它给拿出来。

突然之间,便想到了自己以前给他送的花。

那些个放在礼盒中她一个字一个字写下的卡片,最终的下场是什么?

废纸篓?

心里,说不上的气闷难受。

那会儿靳司晏对她无意,甚至还根本就不想见到她,是她死皮赖脸地送了那么久的花。

他如果真将她亲手写的卡片扔了,也完全说得过去。

可一想到此,她就各种难受。

情感战胜了理智,左汐几乎是不假思索便拨给了靳司晏。

另一头接电话的速度倒是快,电话一接通,她可以听到那一头传来的说话声。

他似乎是特意走到了外头,有关门声响起,继而人声也消散了。

看来他这是在外头应酬?

知晓他这段时间为了公司被搁浅的政府项目在忙,左汐一下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在外头?”

“嗯,和人谈笔买卖。”言简意赅,靳司晏没打算就这方面多谈,“收到花了?”

一手握着手机,一手伸展手臂,西装外套的左袖自然而然地往下一滑,露出腕际的百达翡丽。

这个点儿,看来是收到了。

“嗯。”左汐闷闷地应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有抵挡得住内心的难受,讽刺了一声:“你送来的卡片倒是挺别出心裁的啊,直男癌晚期,还真是挺自信的啊。”

“你不满意的话我明天再重写一张。”

说得还真是轻巧!

敢情写不写卡片,纯粹就是无所谓的一件事,画蛇添足罢了,要他写他可以写,要他改动,他也无所谓。

左汐气急:“这也行啊,你开心就好。”

顿了一下,她故作试探:“你亲自写的卡片,我可是亲手将它给供了起来,放得那叫一个妥妥当当。不知道我以前写给你的卡片,被你扔到哪个旮旯里了呢?”

这话,摆明了是找茬了。

靳司晏头疼。八百年前的事情,都要翻出来了。

女人,还真是不消停。逮着时机便要作上一作。

这会儿,靳司晏倒是庆幸当初做下的决定,并没有将她写的那些玩意儿一股脑儿往纸篓里扔了。

“嗯,扔旮旯里了倒是谈不上。只不过就是在我办公室安安稳稳地待着,被我如同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

这话,完全是对于左汐口中的“供了起来”而言的。

靳司晏说话时,嗓音难免染上了一丝慵懒的浅笑。尾音上扬,透过电波,有点勾人的意味。

左汐分分钟感受到了他故意朝她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

不过,不得不说,听到这样的答案,她确实是被愉悦到了。

---题外话---继续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