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著鸳鸯画(3)()

经过几日的调养,我的身子已恢复得差不多。期间我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不过是一处偏僻的别苑。我所住的房间正处于别苑的二楼,亭台楼阁,庭院深深,清风映疏桐,惠草闲地生,很是幽静。

这几日我并不忙于逃跑的事,其实我也深知自己根本无法轻易逃脱。这里的一草一木看似简单随意,其实处处深藏陷阱。而且我真的很想见见那位传说中神秘无比的琴宫宫主,所以每日里也只是和他们偶尔对弈,品茶,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后来我才得知那个看上去永远冷若冰霜的男人叫玄镜,是琴宫一人之下,数人之上的使者大人。那位女子则是琴宫宫主的座下俾女,名玄霜,擅长用毒,让我惊奇的是,她的医术也相当高明。

庭花飞溅,风徊雾柳,悬木顶梁下,玄镜身着一袭绫罗蟒袍,腰系镶翡翠玉带,眺望远处。

我刚走到离他十步开处,他淡淡地开口,“怎么没睡?”

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莽撞地逃跑,这个玄镜武功绝不简单!我刚才是尽自己的全部功利提气而行,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在十步以外察觉到我的气息,可是刚才我脚一迈出门口,就看到他颀长的身子微侧了侧。

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迈过一个水坑,我头也没抬,“你不一样没睡。”

“呵!”他低笑出声,目光漫过我跳过水坑的动作,扯了扯唇,“有时候我觉得,你深不可测,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你天真得像个孩子!”

我不以为然,不反驳亦不同意。

夙狂昱和琉钥都曾说我天真,现在连玄镜和玄霜都这样说,可是他们都错了,奕歌与‘天真’二字……永远无缘。

“你们的宫主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沉『吟』半晌,我抬起头来问。

仰望苍穹,夜幕中只偶尔闪烁着几点疏星,透『露』出几分凄凉之意。

银白『色』的圆月高挂在星辰暗淡的天空中,清冷如霜,孤傲如雪,照得地上亮如白昼。月『色』下,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听见我的话,他伸出的手在空中一滞,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他是唯一配得上这万里江山的人。”

低沉的嗓音,无谓的语调,再激动人心的事,仿佛只要由他来说都不会有一丝情感。

“江山么……”低垂的眼帘敛去了我眼底的***。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原来连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江湖人士都对这几个字产生兴趣了。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他忽然转过身,我刚抬头就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他的眼底。

无悲无喜,无嗔无怒,他平静的眼波让人情不自禁就心生畏惧。不是锋芒内藏,而是太过平静,平静得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容。

须臾,我讪讪地别过脸,不敢再与他对视。“是吗?”

这样的人是最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亦是最危险的!未将我的漠然放在心上,他淡然道:“等你见到了自会见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