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在旁边红着脸说:“叔,我跟石生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我们吧。”

何金贵说:“胡扯!他跟前面两个女人成亲的时候也是这么说,也说是真心相爱,你看看现在,找了一个又一个,告诉你,跟了石生你会后悔,他还会变心!”

婉晴说:“叔,俺不在乎,只要石生哥跟俺好一天,俺就一天跟着他,他不要俺了,俺就走。”

何金贵真的想骂一声,你真贱。可是话到嘴边没骂出来。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咋了?一个个爱的死去活来,有妇之夫也争夺,统统他娘的脑子进水了。

这一次何金贵说啥也不答应,坚决不行。

这时候,婉玉眼睛一眨,竟然流下了眼泪:“叔,俺怀了石生的孩子,你不要俺,不可能不要你的孙子吧,那可是你们何家的种子。”

一句话不要紧,何金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楞了半天。

婉玉这样说,就连石生也吃了一惊:“婉晴,你……你有孩子了?”

婉晴点点头:“两个月了,几天前查出来的。叔,就算你不答应我进门,那我生完孩子就走,也算是报答石生哥的恩情,”

何金贵彻底的无语了,站起来拍拍屁股,慢慢走出了石生的小别墅。

他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自己老了,很多事都不能插手了。

现在的婉晴跟当初的小琴一样,孩子都出来了,那还管个毛啊?

石生把爹送出了门,他害怕爹想不开,就扑过去扶住了车门,安慰他说:“爹,你别生气,儿子不会给你丢脸的。

我身边女人多,这是好事,因为我爹长得帅,生出的儿子就帅啊,这都是您的优良基因造成的,所以这事你也有责任。放心,所有的事我都知道该咋做,您就别操心了。”

何金贵深深叹了口气:“石生啊,爹想管也管不住了,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有分寸。水妮跟小琴那边,我会帮你解释,婉晴这姑娘不错,好好待她,别辜负了人家。

还有,在K市老实点,别堕入黑道,如果发现你伤天害理,老子立刻取你狗命。”

何金贵说完,命令司机:“开车,返回磨盘山!”

何金贵老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喜欢爬山的毛头小伙子了。

何金贵今年整整46岁,正是收获的壮年时代,可他回首自己的前半生,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的梦想,好像一件也没有实现,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他感到前途渺茫,。

都说人的一生好比一年四季,年少懵懂的年代是春季,虽然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却到处都是山花烂漫朝气蓬勃,对未来充满了幻想。

火热的青年时代是夏季,一切都在忙碌中度过,浑身好像有使不完了力气。

而秋天正是成熟的壮年,所有的理想和报复终于有了结论。人种的是什么,收的就是什么,时间是个公正的老人,都将一笔一笔记在账上,等着对你的裁判。

到了冬天,就是终年垂暮的老人,当你回首自己走过的一生时,是忏悔,是叹息,还是问

心无愧,都已经变成了无可挽回的过去。

就算你想重新来过,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也许留下的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30年前的那个深秋,金贵第一次有了爱情滋润,他把桂兰从李树林的被窝里抱回家。桂兰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女人。

29年前的那个春天,何金贵为了拯救丁香,把丁香从李小林家的炕上抱回了家,丁香成为了他的第二个女人。

10年前的秋天,桂兰跟丁香双双病死,何金贵又娶了第三个老婆青竹。

回想起自己的一生,金贵是问心无愧的,他对得起身边的每一个女人,对得起每一个亲人,对得起邻居,对得起养育了他40多年的磨盘山。

何金贵是问心无愧的,也是坦荡的,就是有天埋进祖坟里,也可以偎依在爷爷的怀里,说一声:“爷爷,孙子没有给你丢脸,没有给磨盘山丢脸。我的这辈子……值了。”

中年的何金贵把人世间看的很透彻,他彻底的顿悟了。

按照何金贵的意思,本来想在城里多住几天,跟香草缠绵一下再走。

可是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根本没心思想那个事,必须赶紧赶回家,防止家庭的巨变。

刚刚走上国道,何金贵的手机就响了,他赶紧拿起来接通。

没想到是水妮打来的,水妮说:“爹,不好了。”

何金贵就怕这个,一说不好,他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人上了年纪就害怕家里出事,挣钱多少已经不在乎了,家庭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水妮带着哭腔说:“二小子,二小子病了。”

水妮口里的二小子,是石生的第二个儿子,就是水妮那一夜跟大伯子哥江给一夜情生的。

到现在为止,石生也不知道水妮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也是石生最近对水妮冷淡的原因。

何金贵眉头一皱,吓了一跳,赶紧命令司机加快油门,直奔家里走去。

走进家的时候,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水妮抱着孩子在哪儿哭,孩子哭很更厉害,青竹跟小琴都是愁眉不展。

何金贵再次被闪电劈中,赶紧问:“咋回事?”

石生说:“孩子一直哭,不知道哪儿不舒服?”

何金贵急得直跺脚:“为啥不找你姨夫看看,你姨夫跟小姨呢?”

何金贵说的姨夫跟小姨,就是铁蛋和玉兰。农村的辈分真他娘的乱。玉兰是石生的小姨,当然也是水妮的小姨了。

水妮说:“俺找了,姨夫跟小姨不在家,到城里帮人手术去了,俺舅舅猪蛋也不知道咋回事,说必须送医院。”

何金贵说:“那赶紧送医院啊,愣着干啥?”

“可是家里没车,车你开走了。”青竹说。

何金贵说:“笨,我死了你们就不活了?村里谁家不能找个车,耽搁了孩子的病,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快,上车,马上进医院。”

何金贵二句话不说,拉着青竹,水妮,抱起孩子就上了车。

这一夜何金贵没睡,净顾着折腾了,先折腾儿子的事儿,然后又折腾

孙子的事儿,来来回回跑了一千多里。

还好有汽车,如果赶在20年前,村里没路那会儿,孩子就真的耽搁了。

何金贵抱着孩子,孩子哭得小脸蛋通红,气都喘不过来了,四肢来回的踢腾,而且一个劲的发烧,何金贵很明显能感受到从孩子身上传来的热量。

金贵心急如焚,真害怕孙子出事儿。

金贵现在也不知道水妮生的这孩子是谁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石生的。

可水妮一口咬定是何家的种,这让金贵很纠结。

现在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治病要紧,别管是不是何家的种,那好歹是一条命。

汽车的速度很快,可金贵还是觉得慢,一个劲的命令司机快点,再快点。

来到K市以后,汽车直接开进了市第一人民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是K市最好的一家医院,医疗设备齐全,医生的技术也高超,可是有一样,医疗费贵的吓人,普通人根本无法接受。

何金贵不在乎钱,他只在乎孙子的命。抱着孩子就冲进了救护室。

孩子进入救护室以后,几个人才虚了一口气,坐在了长椅上。

何金贵第一时间拿起电话通知了铁蛋,说家里出事了,石生的孩子病危,你立刻给我滚回来。

铁蛋跟玉兰确实没在家,石生是名医,也是神医,工作非常的繁忙,最近各大医院都在聘请他。

遇到疑难杂症,附近的医院都会要求铁蛋帮忙,铁蛋也显然应允。

挣钱是一方面,刘先生临死的时候说话,救死扶伤才是医生的责任。

铁蛋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连夜从外地赶到了人民医院。

铁蛋跟这里的医生十分熟悉,他换上了白大褂,立刻就进入了救护室。

何金贵拉着青竹的手,安慰哭啼啼的儿媳妇,在外面等啊等,一个小时以后铁蛋才出来。

何金贵赶紧扑过去,惊慌失措问:“铁蛋,咋回事,孩子这是咋了?”

铁蛋说:“姐夫,大事不好了,石生的孩子先天性肝脏发育不良,肝部坏死,需要换……肝叶。”

何金贵说:“那就换呗,还愣着干啥?”

铁蛋说:“不行啊,给孩子换肝叶,必须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要不然就会排斥。严重的会毙命。”

“你说啥?”何金贵晃了晃,差点晕倒。

金贵没晕倒,水妮却晕倒了,身子出溜到了地上。

青竹赶紧把水妮搀扶起来,扶在了椅子上,

水妮为什么晕呢?很简单,因为只有她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就是自己的大伯子哥江给啊。

如果这件事捅出来就热闹了,何金贵非被气疯不可,石生也会被气疯。

水妮不知道该咋办,所以就晕了。

何金贵急得团团转,说:“那…………爷爷的肝脏行不行?行的话,把我的肝子摘给他,”

铁蛋说:“成功的希望只有百分之20,因为孙子跟爷爷,中间隔着一个环节,就是孩子妈妈的血型,血型不一样,成功的希望不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