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再一次抱着江给哭了,抱着他的脖子也一个劲的亲:“江给,要不咱回吧,家里多好啊,有爹,有娘,从来都不为吃的发愁,咱们俩这样,啥时候是个头啊?”

江给说:“不能回家,爹知道了会杀了我,我说过会让你幸福,就一定会给你幸福。”

两个人彻夜抱在一起,相互偎依,一直没分开,直到天明。

何金贵是十天以后找到江给和桂花的。

其实何金贵已经通知了狗蛋,让狗蛋撒出去人马,在整个K市来回的扫荡,最后狗蛋的小弟终于发现了江给跟桂花的下落。

何金贵赶到的时候,江给跟小姨在桥洞里抱着正在亲热,两个人撕缠在一起。浑身赤果果的,没穿衣服。

江给喘着粗气,桂花也喘着粗气,他们正在拼命运动。

何金贵挑开桥洞的门帘子进去的时候,首先弄了个大红脸。低着头灰溜溜又走了出来。

他站在桥洞的外面,冲着桥洞子喊:“你个兔崽子!给我马溜溜滚出来!”

爹老子一声大喝,把江给吓得赶紧穿衣服,吓得都摸不着南北了。

桂花也吓得面色苍白,慌慌张张找衣服穿。

江给衣衫不整,提着裤子走出了桥洞,低眉耷眼喊了声:“爹……你来了。”

何金贵二话不说,猛然挥起巴掌,一个耳刮子就扇了过来,把江给打得,滴溜溜在地上转了三四个圈。

身子站定以后,老大一会儿没分出东南西北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星星。

江给感到爹是用手背反弹过来的,一双长满老茧的手很有力气,手指关节咯得他的腮帮子生疼。

但是他大气也不敢出,扑通就给爹跪了下去,就像一只驯服的狗,浑身都哆嗦起来。

江给这辈子就没怕过谁,不知道为啥,每次见到何金贵,都会从心里生出一股畏惧。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就跟老鼠看到猫一样,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他也弄不清这股天生的畏惧来自哪里。

何金贵眼含热泪,哆哆嗦嗦抬手指着儿子,都说不出话了:“兔崽子!你个畜生啊!你大逆不道,丧尽人伦,竟然拉着自己的小姨私奔,还把你娘气出了心脏病,我留着你干啥?早知道这样,生下来的那天就该把你填进尿盆里淹死…………”

何金贵怒发冲冠,巴掌抡起来,一下下打在儿子的脸上,下面一脚,一脚就把江给踢出去老远。

江给爬起来以后,还是规规矩矩跪好,跟个鹌鹑一样。

桂花一下子从桥洞里跑了出去,上去抱住了何金贵的大腿:“姐夫,姐夫别打了,不怪江给,不怪江给啊,怪俺,是俺勾引他的,要打,你就打俺吧。”

何金贵举起巴掌,但是巴掌没落下去,小姨子有天大的错,这巴掌也不该他做姐夫的打。

打小姨子的姐夫,不是什么好姐夫,桂花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何金贵骂了声:“滚!”一脚也把桂花踢出去老远。桂花又扑了过来,这次拦在了江给的

前面,不让何金贵碰他。

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何金贵心里那个难受啊。揪心的疼,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两个活宝。

江给眼神慌乱,不敢看爹的脸,除了颤抖还是颤抖。

何金贵说:“儿子,你是我何金贵的种,这辈子我就没尿过谁。你是第一个,第一个啊,你犯下了弥天的大错,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啊?伤天害理,伤天害理啊,你个不知廉耻的畜生!”

爹老子一通大骂,这时候江给竟然扑哧笑了,他跪直了身体,说:“我怎么就不知廉耻了?我跟桂花是自由恋爱,现在的婚姻是自由的!”

“自由个屁!”何金贵怒吼一声:“勾引自己的小姨这也叫自由?以后我该叫你啥,叫你儿子还是叫你妹夫?你该叫我啥?叫我爹还是叫我姐夫?这他娘就是**!!”

江给一听,忽悠站了起来:“**怎么了?那也比你强?”

何金贵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还敢跟自己犟嘴:“我咋了?”

“你咋了你知道,试问,当年你娶桂兰阿姨的时候,明知道她是李树林的媳妇,还霸占了她?这算不算抢亲?你娶我娘的时候,可是把我娘从李小林的被窝里抢出来的,这算不算不义?

你娶了桂兰阿姨,娶了我娘,然后又在城里包养了香草姑姑,你三妻四妾,算不算对我娘和桂兰阿姨的被判?你光知道教训我,咋不看看你自己?”

“你!”何金贵无语了,立时僵在哪里,

是啊?自己凭什么教育江给?孩子说的对,是他何金贵不齿在先。这就叫老子英雄儿好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才叫亲爷俩。

何金贵苦苦笑了,抬手指了指儿子,真的无话可说了。

这时候,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大家窃窃私语,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路人们异样的眼光,差点羞得何金贵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说:“江给,我跟你娘,还有桂兰阿姨和香草姑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苦衷的。”

江给说:“你有苦衷,那谁没有苦衷?我做了12年的狼王,过惯了狼的生活,你为啥偏要把我训练成人?我招你惹你了?

我从前缺少母爱,缺少父爱,天下没有人像小姨桂花对我这么好的。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分开。”

江给一边说,一边扶起了旁边的桂花,把女人抱在怀里,生怕她飞了一样。

桂花眼泪涟涟,祈求地说:“姐夫,你就成全俺跟江给吧,俺一辈子也忘不掉你跟姐姐的大恩大德。求你了。”

桂花一边说,一边给何金贵磕头,脑袋碰在地上棒棒作响。

何金贵心软了,赶紧把桂花搀扶起来,心如刀割:“桂花,我不能看着你们一错再错,两个老人知道你们这样,还不气死?这是不孝。”

桂花说:“姐夫,求求你照顾爹跟娘,俺跟江给以后不能床前尽孝了。以后是生,是死,是贫穷还

是富裕,俺都跟着江给,不离不弃。”

众目睽睽,何金贵的脸上真的挂不住了,好像自己一时间成了拆散人家苦命鸳鸯的罪人。他连忙拉起了桂花:“桂花,你别这样,起来再说。”

“你不放过江给,俺就是不起”。桂花还跟姐夫杠上了。

何金贵被弄得没办法,最后一跺脚,:“你们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以后不能回到黑石村,要不然我就打断你们的腿,滚滚滚!”

桂花一看姐夫不再追究,拉住江给就走,刚刚走出几步,何金贵又喝住了他们:“站住!!”

桂花一凛,扭转了身,问:“何金贵,你想反悔?”

何金贵没说话,反而从怀里掏出一叠票子,塞进了江给的口袋里。

在分别的最后一刻,何金贵只能尽这点心,他知道事实已经不能挽回,只好给他们一点钱,怕他们挨饿。

何金贵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背影很沧桑,好像老了很多。

爹还不到40岁啊,头上竟然忝了几根白头发,江给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他的心里酸酸的。扑通又给何金贵跪了下去,冲着父亲的身影磕了三个头。

然后站起来拉着桂花的手就走了,这一走,两年以后才回来。

再回来的时候,江给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成为了K市首屈一指的黑道大亨。

放走了江给,何金贵现在的心情不但没难过,反而舒畅了不少。

他已经尽力了,做人父亲的,只能告诉孩子什么路可以走,什么路不可以走,他非跟你拧着干,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随他去吧,以后捅出什么篓子,大不了老子挺身帮他堵上。没办法,谁让儿女是爹娘上辈子的冤家?

………………………………

何金贵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所以回家的路上,他坐在汽车的驾驶座上,挺直了腰板,还唱起了歌。

何金贵越唱越高兴,一个没留神,咣当,汽车撞电线杆子上了……

但他仍然没生气,背着手走出了车,先给拖车公司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开11路奔向了香草的住处。

香草的住处应该是何金贵的第二个家,金贵每次来城里,都要在香草哪儿住几天。

最近的香草生意如日中天,餐具厂连番的盈利,小小的工厂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需求了。

她想把生意做得更大,跟何金贵计划进军钢铁业。说白了就是自己开轧钢厂。

何金贵正好要跟香草商讨下一步的计划,一个多月没到香草哪儿去,怪想她的。

何金贵拿出钥匙,打开了香草家的房门,屋子里一尘不染。香草没在家。

何金贵就想跟香草开个玩笑,吓吓她,他们两个经常这样玩,相互逗对方开心。

两口子在一块时间长了,确实没意思,要搞出不同的花样,来寻求刺激。

躲在哪儿好呢?最后金贵一眼瞅准了沙发底下,就躲在这下面,香草一进家,我就从天而降,岂不吓得她浑身一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