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跟二丫吓坏了,二丫使劲抱着哥哥的脖子嚎叫:“爹————救俺!”

远处的何金贵早已举起铁弓,稳稳瞄准了那两条白狼,扳机一扣,弓弦绷得一响,两只利箭呼啸着就飞了过来,噗噗两声,正好射中两条白狼的脖子。

接着微微的月光,石生一眼就看出那两根利箭是自家的东西,他心里就是一阵惊喜,他知道爹来了,就大叫一声:“爹,我们在这儿——。”

何金贵把手里的弓箭一扔,嗖得一声拔出了小腿上的匕首,一弹,在石头上借了一把力,从山坡上俯冲而下,奋力地杀进了狼群。

何金贵也疯了,千百年来,黑石山是不容侵犯的,他一直在守护着黑石山,守护着黑石山的狼,就像守护着自己的儿女一样。

他不允许外族对黑石山的玷污,更加不允许这种血型的场面继续发生。

弹跳起来的一瞬间,金贵就冲向了那个大树。他从厮杀的狼群里飞了过去。

黑石山上的狼大多都认识何金贵,它们知道金贵不是冲他们来的,更不是敌人。应该是朋友。

果然,何金贵的双脚刚一落地,手里的匕首就捅向了一条白狼的脖子,扑哧一声,匕首从白狼的左边脖子进去,刀尖从右边露了出来,一刀将白狼的脖子穿透。

血粼粼的匕首拔出来,又捅向了另一条雪狼的肚子。那条雪狼一声惨叫,何金贵一脚把它踢出老远,一下就跳到了大树的下面。

“爹,救俺!!”二丫看到爹来了,高兴地叫了起来。

不远处的阿狼一看主人冲了过来,它信心百倍力量大增,撕咬的更疯狂了。

何金贵蹭蹭跳上大树,张开双臂将一对儿女抱在了怀里,石生跟二丫趴在爹的怀里委屈地大哭起来。

何金贵终于吁了口气,还好两个孩子没事,这多亏了阿狼。

下面的厮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白狼的数量正在一点点减少,黄狼的数量一点点增多,更多的黄狼听到召唤从远处赶来,漫山遍野跟白狼咬成了一团。

白毛狼王跟江给打得正欢,短短几个回合,白毛狼王就被江给咬破了脖子,掰断了一条狼爪,腿上也被江给的獠牙撕裂了一块。

它感到一阵失望,它觉得黑石山不容侵犯,自己的煞费苦心的计划已经落空了。再打下去白狼就会被灭族。

白毛狼王忽然卖个破绽,一晃,嗖得窜上了不远处的山岗,它冲着狼群怒吼一声,雪白的身躯一扭,消失在了茫茫的夜幕里。它逃走了。

这是一声撤退的信号,下面的白毛狼全都听到了撤退的命令,它们无心恋战,知道再打下去是必死无疑。于是纷纷从黄狼的夹缝里开始向外逃。

50多条白狼,扔下了30多具狼尸,剩下的十多条全都伤痕累累,努力突围了出去。

阿狼和江给撵着雪狼的身影追出去老远,一直将他们赶下老爷岭。

黑石山的狼大获

全胜,獒狗跟狼王江给一起发出了欢呼的吼叫声。

何金贵没有抱着孩子从大树上下来,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

胜利以后的阿狼没有对狼群进行攻击,而是看着它们慢慢聚拢,然后一匹一匹消失。

江给看着阿狼,眼神里有感激也有崇敬。

阿狼已经做了江给八年的师父,几乎将一身的扑咬绝技完全传给了他。它相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江给会成为黑石山新一代的霸主。

这时候,小母狼小白靠了过来,它慢慢靠近阿狼,在獒狗的脖子上轻轻磨蹭,就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对着丈夫撒娇。

阿狼也轻轻蹭着小白,像憨厚的丈夫抚摸妻子的长发。

何金贵知道阿狼喜欢小白,也知道它们已经成为了夫妻。

这些年阿狼不断地偷偷上山跟小白私会,它们儿女都生好几窝了。

何金贵没有感到奇怪,狼跟狗的这段感情反而让他有点感动。他在心里默默祝福它们。

其实动物跟人一样,都有自己的感情,小白是狼族里的女人,是女人就有被爱的权力,也有爱别人的权力,更有做母亲的权力。

小白跟阿狼耳鬓厮磨一阵以后,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前后追逐跑进了山谷里,很像一双甜蜜的夫妻。

江给看着阿狼跟小白消失的身影,脸上竟然显出一丝笑容。

这就是人跟狼不一样的地方,狼不会笑,而人是会笑的。

八岁以前,江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一条狼,他是阿狼跟小白生的,阿狼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觉得自己是一条狼狗。

直到四年以后,也就是何金贵把他抓住,放在笼子里调教成人,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人,他爹是何金贵,他娘是丁香。

何金贵抱着两个孩子从大树上出溜下来,慢慢靠近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冲他打了个招呼:“喂,你到底是人是鬼,还是狼啊?”

江给不懂得人类的语言,歪着头看了看何金贵,立刻警觉起来,他对金贵充满了敌意。还冲着他呜呜怪叫了一声。

但是他没有袭击何金贵,第一是他打不过他,再一个,他从何金贵的身上闻到了那股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味道。那是一种父亲的味道,他知道何金贵对他没有敌意。

二丫跟石生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上去抱住了江给的脖子,显得很亲戚,二丫还喊了一声:“狼哥哥。”

何金贵吓了一跳,刚要阻止,可是已经晚了,二丫跟石生已经和狼孩子抱在了一起。三个人很亲昵。

金贵立刻严阵以待,喊道:“石生,二丫,回来!他是狼王,危险!!”

二丫笑着说:“爹,别怕,狼哥哥不会伤害我们的。”

“狼哥哥?你为什么叫他狼哥哥?”

二丫说:“爹,狼哥哥可好了,他救过我们,这次也是他救了我们,上次他还帮我们找到了那个千年燕窝。”

“啊

?”金贵更加愕然了:“你是说……那个血燕窝,是他送给你们的?”

石生说:“是啊爹,他不是狼,应该是个人,就是不会说话,狼们可听他的话了。”

何金贵仔细打量了一下江给,老实说他见过江给一次,就是那次晓霞准备离开,他追着晓霞的身影下到蟒蛇谷的时候,刚好跟江给撞个迎面。

那一次江给冲着他张牙舞爪,呲牙咧嘴,正要冲他扑过来,幸好阿狼赶到吓跑了他。

何金贵立刻明白了,这不是一条狼,应该是个男孩子,大概七八岁的年纪。很可能是谁家的孩子走失了,闯进了狼群,或者被狼群捕获以后没吃掉,整天跟狼生活在一起,久而久之,最后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人是狼。

何金贵的心里忽悠一下,我的妈呀,他……不会是我那走丢了八年的儿子……江给吧?难道这是天意?

何金贵上前一步想把江给抓住,抓过来好好看看。可是江给忽闪一下躲在了石生的背后,还冲着何金贵低吼了一声,非常的惊慌,充满了惊惧。

石生一伸手拦住了爹:“爹,你干啥?别吓坏他。”

何金贵酣然一笑:“我吓坏他?他是狼王,厉害的很,你们是怎么跟他交上朋友的?”

石生说:“就是那次我们为晓霞阿姨摘燕窝,白狼要咬死我们,狼哥哥就带着他的狼群把我们救了。从哪儿我们就成为了朋友。”

金贵问:“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他是狼,万一兽性爆发怎么办?快过来。”

石生说:“不会的,狼哥哥不会咬人,他可喜欢我跟妹妹了。”

“胡说八道,就算他是个人,在狼群里时间长了,同样会有狼性,狼的天性就是杀戮,饿了同类都吃,危险,过来!”

何金贵不由分说,一下拉过两个孩子,再次抱在了怀里。虎视眈眈盯着江给。

何金贵的目光很犀利,看的江给打了两个冷战。身子也后退一步。

因为距离近,金贵也看清楚了,他分明就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孩子,浑身长满了鬃毛,脑袋上也长满了鬃毛。

可能是长期吃生肉喝生血的关系,他的眼睛里烁烁放着绿光,牙齿七扭八歪,非常的狰狞。

借着暗夜的月光,金贵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这孩子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四方的脸膛。但是脸上脏兮兮的。

何金贵一愣,这不是小时候的我嘛?

江给,这是我的儿子江给啊。何金贵的心里激动无比,眼泪哗哗啦啦就流了出来,伸出颤抖的双手想把江给也抱住。

可是江给的身子猛然向后一缩,身子一扭,嗖得窜出去三丈多远,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上荡了一下,身子忽悠就消失了。

何金贵伸出去的手没有收回来,一下子抓空了:“江给,你是我的儿子江给,你别走。”

何金贵抱着两个孩子就追,可是江给的速度很快,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