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盛,初夏的阳光,把整个盛武官道考得其热无比。南若风和任天雪、蒲丝正坐在一旁的大树下乘凉。

小白耷拉着脑袋,无力的趴在蒲丝的头上。离开了龙翔宇和南宫飞扬的精心服侍,现在的它已经有些不适应了。

南若风淡淡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过了不一会儿,任天雪面色凝重的站起身来。然后,就见到一个黑色的身影飘然而至——

黑发,冷面,紫唇——

南若风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飘然而至的这个男人——

魇在离南若风还有十丈的距离停了下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过了良久,才冷冷的说道:“我是来替小姐送东西给你的——”

南若风淡然的看着魇,不知道抚琴到底要送她什么东西。就见,魇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巧的宝剑——

这是一柄短剑,有鞘。古朴的剑鞘,上面雕刻着一张古琴。以南若风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此剑出自名家之手。虽然还够不上仙器级,但是绝对有圣器级(法宝的等级划分分为:凡器、宝器、法器、圣器、仙器、神器)。

魇爱怜的看着这柄短剑,说道:“南若风,这柄剑,名叫琴剑!是小姐十岁那年,义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从那以后,这柄短剑就成了小姐的贴身物品——小姐让我把这柄剑交给你,我想,你应该明白意思吧!”说着,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南若风——

南若风缓缓的抬起双手,从魇的手中结果那柄短剑。魇盯着他,沉声道:“南若风,我希望你保护好小姐——虽然,你不能习武。但是,以你的才能,我想你可以做到——还有——如果,以后你有让小姐伤心,我誓必杀你——”

南若风淡然的看着他,说道:“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就会做我该做的事情,这一点,不用你来操心!”

魇看着南若风说道:“不久之后,小姐就会去天剑山找你——你好自为之吧——”

看到南若风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魇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身上紫光暴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盛武官道的尽头——

“唰!——”

南若风抽出琴剑——

在阳光的照射下,琴剑依旧寒光四射——

剑身并不像普通的短剑那样,而是镂空的——

剑身之上,一个少女正在轻抚古琴——

南若风喃喃道:“好一柄琴剑——雪儿、蒲丝,咱们继续赶路吧!回天剑山——”说着跳上旁边的骏马——

魔宫总坛,阴暗的大殿之内。

一声黑袍,面带修罗面具的魔宫宫主看着着跪在殿下的抚琴,双眼阴晴不定的盯着抚琴的小腹。虽然,抚琴穿的衣衫比较肥大,但是以暗魔神老辣的眼神,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抚琴已经怀有身孕了。而且已经快五个月的身孕了——

“说!”,暗魔神低沉的声音响起:“这孩子的父亲是不是就是那个南若风?!——”

虽然是问话,但却带着不容否定的语气。抚琴低着头,只是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暗魔神不由火大:“好!翅膀硬了是不是?好!你去找个南家人,我不怪你——可你现在倒好,有了身孕也不和我说!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抚琴依旧沉默不语。暗魔神怒哼一声,狠狠的一跺脚——

“喀!喀!喀!——”

整个大殿的地面完全碎裂,只有抚琴跪着的地方是完好的。暗魔神怒吼道:“我是你父亲!父亲问话——你就这样答复吗?”

抚琴面色有些苍白,但是依然一字不说。

暗魔神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哈哈!——好!我真是生了个好女儿!为了一个只见过三面的男人,竟然敢忤逆自己的亲生父亲!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得很!——”

听着暗魔神的笑声,抚琴的面色不由得又白了几分。突然,暗魔神的声音变得隐晦而低沉:“抚~琴——你~信不信~我连你也一块儿杀了?告诉你!——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是,你~如果~敢阻碍~我的霸业!我就~杀了你!——”

强大的威压突然袭来——

抚琴的身体,因为受不了强大的压力,而开始不断的抽搐——

“爹,爹,爹爹!求,求您了!放,放过孩子吧——他,他是无辜的,求您了——”抚琴开始苦苦的哀求——

暗魔神的念力已经锁定了抚琴的小腹,只要他愿意,一息后,抚琴肚中的孩子就会化为肉末——

“嘭!!!——”

突然,大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道黑色的身影跪着进来,然后冲暗魔神连磕了九个响头,恭敬道:“义父!——请您饶恕小姐!——魇愿意替小姐受罚——”

大殿之上的威压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暗魔神笑着说道:“魇,你是说——你愿意代这个忤逆子受罚?”

魇又一连磕了好几个头,恭敬地说道:“请义父成全!——”

暗魔神点点头,缓缓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今日,为了琴儿,竟然下跪——实在是让为父十分伤心——好!你不是想代她受罚嘛?——我就成全你!——”

强大的威压瞬间锁定了魇——

“轰!——”

下一瞬间,原地只留下一道魇的残像,而真正的魇,已经真个人都被打入了大殿的石壁之中——

暗魔神怒视着抚琴:“今天,看在魇的份上,我就饶了你!不过,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要妄想见那个南若风!——这个孩子,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传人!他要跟我姓——”

话音一落,黑芒一闪,暗魔神已经消失在大殿之中。昏暗的大点,只能听到火把“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以及魇艰难的喘息声——

抚琴泪流满面的叫道:“来人哪!快来人哪!——”

魇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小姐,你——交给——我,我的事——情,我已,已经做——到了——”

抚琴哭着爬到魇的身边,看着整个人都镶嵌在石壁之中的魇,呜咽道:“魇,魇,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的,要做孩子的干爹的,你没事的,你不能有事的——”

魇有些虚弱地说道:“小姐,你放心吧!我没,没事的——现在感觉好累,好累,我想休息一会儿——”

“呜!——”

抚琴看着魇的双眼缓缓闭合失声痛哭——

然后,就看见,魇十分无奈的睁开双眼,露出一个十分牵强的微笑,勉强的说道:“小姐,我刚御剑回来,真的好累——你让我睡一会儿吧!你放心——刚才义父并没有伤到我,只是传音让我好好反省——”

闻言,抚琴一鄂,然后收起了哭脸,尴尬道:“你早说嘛!人害我担心死了!——那,那我先走了——”

“哇!——”

看着抚琴消失在大殿之后,魇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心血。暗魔神含怒一击,哪能没事啊!只不过,死不了而已。当时,暗魔神留下的原话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就在这里好生反省吧——

抚琴回到自己的房中,坐在床头,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一种将为人母的兴奋充斥在她心头——

待到心完全平静,抚琴就起身来到琴桌前,小心翼翼的坐下,一脸幸福的说道:“宝宝,今天,娘亲就给你弹一曲——”

琴声起——

旋律时隐时现——

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泛音清澈,节奏活泼——

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旋律如歌——

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旋律跌岩——

大幅度的上、下滑音。接着连续的“猛滚、慢拂”作流水声,并在其上方又奏出一个递升递降的音调,两者巧妙的结合,真似“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

泛音连珠——

先降后升,音势大减,恰如“轻舟已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微沤。”

泛音清越——

使人们沉浸于“洋洋乎,诚古调之希声者乎”之思绪中——

一曲终了,抚琴面带微笑,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似是在对腹中的小孩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快了——快了——,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

魔宫总坛,密室。

面带修罗面具的暗魔神,看着背对着他而做的黑袍老者,恭敬地说道:“不知道您有何看法?”

背对着他的老者缓缓说道:“琴儿,是你的女儿——不知道,你是否舍得她?”

暗魔神闻言阴笑道:“哼!她和那个贱女人一样,胳膊肘往外拐——没有杀她,就是看在她还有些用处——”

那老者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痴儿,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暗魔神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我永远不会忘记!就是那个贱人!她害得我在所有人面前丢尽颜面!——她——”

“好了!”老者长长叹一口气:“你既然决定了,那我就会无条件的帮助你!——支持你!——”

暗魔神平静下来,恭敬地向那老者一行礼,问道:“不知道,您的妙计是——?”

背对着暗魔神的老者,哈哈一笑,说道:“你莫要着急,听我慢慢说。这一计,若是成功了,你就可以直接消灭所有的敌人,真正的一统天下。这样,也算是圆了,先祖一直以来的夙愿——”

暗魔神恭敬地一行礼,说道:“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