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救命

张无忌病重羸弱,武当四侠买了一辆马车,轮流当起了车夫。小宝跟着沾光,大冬天的缩在车厢里在张无忌耳边小声嘀咕着“九阳神功”的无上心法,待到众人进入安徽地界时,这货已将“九阳神功”的前半部尽数传给了张无忌。

书中所写张无忌练完两册《楞伽经》后体内的寒毒便已驱尽;现在张无忌虽只十二岁,但一来悟『性』颇高,二来有谢逊传授的武学至理,还有张三丰这个不世出的武学大宗师的耳提面授,小小年纪的张无忌武学知识倒很是丰富,修习“九阳神功”进境飞快。

因为时间有限,小宝只传了经书的上半部,但对张无忌来说已是天大的造化——世间还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的东西呢!

至少在宝哥心里保住老命才是茫茫宇宙中的头等大事……

晓行夜宿,一路平安,这一天众人穿过一座小镇,张松溪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座荒山道:“翻过这座山头,离‘蝴蝶谷’就不远了。”

殷梨亭给张无忌紧了紧脖子上的『毛』裘围巾,说道:“等到了‘蝴蝶谷’咱们也要和小宝分手了。”微笑着看了一眼小宝,神情温和,竟有几分不舍。

张松溪道:“是呀,南溪村在明光地界,距离蝴蝶谷不到三十里路,以小宝的脚程不消两个时辰便到了。”

小宝暗自庆幸当初大战三国时还记得安徽境内的部分地图,知道有南溪村这么个地方。况且许多城镇所属都有叫“南溪村”的地方,武当诸侠自然不会怀疑。

凭小宝的口才和待人接物的本领,这一路上早就博得了武当诸侠的好感。眼看大家分离在即,便是江湖阅历最丰富的张松溪竟也有点不舍之情,看来任凭古人再聪明,也抵挡不住一个后现代穿越者不着一丝痕迹的感情攻势。

俞莲舟看了看天『色』道:“翻过山咱们再歇息不迟。”

于是一行六人便往小山而去,哪知没等翻过山头,一马当先的俞莲舟忽然勒缰挥手,沉声道:“前面有事发生。”

张松溪跳下马车,伏地一听道:“三四人在逃,十几人在追,朝咱们这边来了。”

“六弟,你先去看看是什么人。”

“是,二哥。”殷梨亭提剑纵身而去,其余几人便在原地等候。

盏茶时分,殷梨亭的身影从山林中一闪而现,脸『色』有些严肃,对俞莲舟道:“二哥,是魔教!”

俞莲舟翻身下马,也不说话,便与三位师弟各站一角,将马车护在了中间。少顷只听呼喝叱骂声渐近,林子里窜出三个白衣汉子,一身白袍血迹斑斑,模样甚是狼狈。

那三人扫了一眼武当四侠,也不开口呼救,突然转折向右奔逃,似乎不想连累他人。林中人影晃动,机括响处,只见几支羽箭电『射』而出,落在最后面的那个白衣人猛然转身大吼一声,挥舞手中钢刀拨打羽箭。

只是其中一只羽箭似是高手所发,力道非常强劲,那汉子钢刀『乱』舞不及阻挡,陡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竟然合身扑了上去,舍命也要阻挡羽箭!

噗地一声,那青『色』羽箭狠狠扎进白衣汉子的心口,漆黑的箭簇竟从他后心透了出来,『激』起好大一朵血『花』!

小宝将车帘挑开一条缝儿眯眼偷看,见那白衣汉子为了给同伴争取逃生的时间,不惜以身做盾,瞬间为其刚烈义气折服,不禁心头大震。

此时树林中蹿出十余道身影,尽皆一身黑衣,『胸』口处绣着一只狰狞的虎头。每个人手中提着的兵器上鲜血淋漓,半数人左手都拎着一具『精』巧的手弩。

正在奔逃的两个白衣汉子见同伴为了保护自己壮烈牺牲,不由目眦『欲』裂,互望一眼,忽然悲愤怒吼,转身便向那群黑衣人冲了过去,显然是不想活了,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武当诸侠平生最重情义,虽然那三个白衣汉子袖口上小小的火焰图案说明他们是正道中人所不齿的明教教众,俞莲舟等人自然不会出手相助,但也暗自佩服这三个邪魔外道生死与共的血『性』。

那两个白衣汉子置生死于度外,有如下山猛虎,气势暴涨,几刀下去,登时便杀了两个冲在最前面的敌人。一个黑衣老者瞥了护住马车的武当四侠一眼,目光中大有警惕之意,显然也看出四侠绝非等闲之辈,朗声道:“黑虎『门』剿杀魔教妖人,武林同道请勿『插』手!”

张松溪微蹙双眉道:“黑虎『门』只在开封一带活动,怎么跑到安徽来了。”

小宝在车厢内一听那老者自报家『门』,心中一凛,跳下马车,对武当四侠道:“这黑虎『门』一年多前已投靠了东方不败,这是魔教东西两支间的内斗。”

一年多前,小宝方离少林便恰好知晓了“日月神教”的一个分舵主明里招降,实则是贪图黑虎『门』主的万贯家产一事,没想到时隔多日竟在此处见到了黑虎『门』的人,而且正在大义凛然的追杀明教教徒。

说话间,那黑衣老者见武当诸侠站在原地,神情平静,并无异动,料定这几个气宇不凡的陌生人绝非明教同党,心头大定,一声长啸,便如一头黑『色』大鸟腾空而起,凌空下扑,双手十指如钩,抓向其中一名白衣汉子的天灵盖!

那汉子大声呼喝,似乎知道自己不是那老者的对手,手中钢刀狂舞,死死护住头顶。

电光火石间,那黑衣老者忽然变抓为掌,准确无误的在刀身上闪电般拍了一掌。那白衣汉子顿觉刀身传来一股大力,手腕剧痛,竟被那老者一掌震断了!

张松溪瞳孔微缩,寒声道:“这老头儿不是黑虎『门』的,是直属‘黑木崖’魔教总坛的高手,掌管安徽地界的分舵主‘鬼手’杜昊!看来小宝说的没错,黑虎『门』肯定是被魔教吞并了。想来这群魔崽子是打着黑虎『门』的旗号在清剿魔教东支的余孽。”

天下皆知昔年任我行与阳顶天兄弟反目,叛出光明顶,自创“日月神教”打出了明尊正统的旗号。此后阳顶天突然失踪,明教四分五裂,内斗不止,声势急坠,任我行趁机大肆杀戮旧日同袍,抢下了好多地盘。再加上武林各大名『门』正派不遗余力的四处清剿明教教众,不过数年昔日的江湖第一大教竟然死伤大半,支离破碎,唯有固守光明顶。

后来任我行不知为何也突然销声匿迹,惊采绝『艳』的东方不败成了“黑木崖”上的最高统治者。这些年来东方不败武功突飞猛进,隐隐然已有天下第一高手之名,“日月神教”在他的统帅下早已取昔日的明教而代之,一时无两。

管它光明顶还是黑木崖,在武当诸侠看来都是邪魔之辈,莫声谷冷笑道:“反正他们都是魔教,窝里斗,狗咬狗,再好不过。等那两个白衣汉子死了,咱们兄弟再为武林除害也不迟。”

殷梨亭目『露』不忍之『色』,轻叹道:“可惜了三个重义轻生的好汉,偏偏加入了魔教。”

武当四侠几句话的功夫,场中的血战已经结束。那黑衣老者杜昊一掌伤敌后,紧跟着凌空一脚踢中了对方的心口。那白衣汉子口中鲜血狂喷,前『胸』凹下去一大块,立时便死了。

剩下的最后一个白衣汉子目睹同伴被杜昊一脚生生踢死,状若疯狂,有如野兽般嘶吼,疯了似地挥刀冲向杜昊,已无招式可言。杜昊狞笑着看着他,负手而立,神态倨傲,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那汉子冲了不到十步,肩膀和腰上已中了两箭,『腿』上又挨了一击熟铜棍,登时大叫一声,扑倒在地!

其他黑衣人一拥而上,便要将这汉子『乱』刃分尸,杜昊忽然一摆手喝道:“住手!老夫有话问他。”说罢缓缓走了过去。那汉子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犹自倔强的仰着头狠狠盯着杜昊,双眼喷火,如同濒死的野狼。

杜昊狞笑着抬起右脚踩了下去,那汉子健壮的身体像虾子一样蜷成一团,却是哼都不哼一声,仿佛杜昊那一脚根本不是踩在他的肚子上,十分硬气。

“哼哼,倒是个硬骨头!”杜昊没有继续折磨那白衣大汉,微微俯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汉歪着头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道:“老子是明教锐金旗属下,叫做常遇『春』。老狗才,你要杀便杀,少放狗屁!”

小宝骤然听那大汉自报名号竟是“常遇『春』”立时又惊又喜——胡青牛立誓不给所谓名『门』正派中人治病疗伤,想来自己这个无『门』无派的小子怕也是无此殊荣值得他老人家出手。没想到正绞尽脑汁琢磨怎样能让胡青牛给自己医治首创的膻中气海,老天爷就把常遇『春』送到了自己眼前;这要是成了史书记载的大明王朝的开国大将的救命恩人,那此番求医的希望定然大增。

想到此处小宝哪里还忍耐得住,也顾不上无法运转内力的潜在危险,眼看杜昊旁边一人怒道:“你敢对杜舵主出言不敬,我他妈剁碎了你!”说罢抡刀『欲』砍,当即大叫一声:“住手!”从怀中『抽』出短剑,想也不想便冲了出去。

那人转头一看,就见一个少年胖子,左手拎着一根竹『棒』,右手握着一柄短剑朝自己冲了过来。杜昊始终留意着武当诸侠的动静,自然早就看到了龙小宝。此时忽见原本冷眼旁观的小宝出言阻止手下杀人,心头一凛;又见小宝来势虽然凶猛,脚下却是虚浮无根,竟似不会武功,不禁面『露』不屑之『色』,打了个手势,目光只是盯紧了武当四侠,对小宝睬也不睬。

抡刀要杀常遇『春』的那人见小宝竟然不会武功,当即放下心来,狞笑着迎了上去,嘴里骂道:“小兔崽子,你他娘的找死!”一招“力劈华山”挥刀便向小宝猛砍。

武当四侠根本没想过小宝会突然发神经暴走,还没反应过来这货已经杀了出去。眼看对方一刀劈头斩落,心中一凉,只道小宝绝无幸免之理;却见那个相伴多日的小胖子疾奔的脚步巧妙一变,圆滚滚的身体向左一闪,手中短剑刺出,噗地一声已穿透了那个黑衣人的右肩。随即手腕轻轻一转,寒光闪闪的剑刃横抹对方的咽喉,只见血光闪现,那黑衣汉子捂着喉咙倒地毙命,当真是死不瞑目!

别说武当四侠吓了一跳,就连杜昊也是心头剧震——这小胖子的剑法居然如此『精』妙,难道他的武功已到了返璞归真的化境,竟然可以劲气完全内敛,一如常人!

武当四侠自然不会与杜昊一般心思——这一路行来他们早已确认小宝的的确确没有半点武功,所以他们心中的惊诧更大!

震惊归震惊,哥四个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留下俞莲舟保护张无忌,其他三人拔剑紧随而上。莫声谷一马当先,喝道:“武当七侠在此,一干妖孽休得放肆!”

此时大侠宋远桥,三侠俞岱岩,五侠张翠山都不在,但武当七侠情若兄弟,生死同心,莫声谷如此大喝,便好似他们七兄弟仍旧一起并肩作战一般。

那边龙小宝仗着出其不意,初试“独孤九剑”信手便杀了一个敌人,顿时豪气大增。虽说他眼下距离昔年独孤求败“无招胜有招,无剑胜有剑”的至高境界还很遥远,但华山潜心钻研数十日早已将“独孤九剑”最擅于寻找对手破绽的诀窍领悟透彻,这才能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伤敌,二剑夺命。

自从内力全无后这还是小宝第一次持剑杀敌,情不自禁大笑了两声,只觉心中说不出的痛快。斜眼一望,见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已和那班所谓黑虎『门』的魔教之人战到一起,便挥剑又向常遇『春』冲了过去。

一个黑衣人拦住去路,小宝见他双手紧握一根熟铜棍,正是方才偷袭常遇『春』的那个家伙。这人与刚才被小宝一剑刺死的同伴是一样的心思,以为这个貌不惊人的小胖子其实是一位身怀绝世武功的大高手,心生怯意之下不等小宝近身,运足气力,抡起棍子就来了一招“横扫千军”,寻思小宝使的是短剑,便想以长拒短,力求自保。

这家伙错打错着,“独孤九剑”虽然变幻莫测,但小宝无法使出轻功,身法不灵,躲避不及,这一棍拦腰横扫过来,小宝顿时傻眼了,只得运起蛮力,横剑硬挡。

只听当的一声,小宝手中的短剑脱手飞出,不知去向何方;那黑衣人万没想到对面这位“绝世高手”竟是个银样蜡枪头,被他如此轻而易举的便打飞了手中的兵器,愕然愣住。

再看小宝,趁对方一愣神的功夫掉头撒丫子就跑;这时那黑衣人才醒过味儿来,嗷一嗓子,挥舞熟铜棍就追了上来。

小宝抱头鼠窜,这当口哪还顾得上面子问题,朝着距离最近的殷梨亭尥蹶子狂奔,边跑边喊:“殷六侠,救命啊!”

(荷兰队几乎没有希望了,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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