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齐站在那里静等片刻，终是见到毛峰散人自阵法中出来，看他轻易地落在雪面上。显然是早有准备。

他见到天齐的身影，先是愕然。接着摇头苦笑：“林兄实力确实让在下自愧不如。”话声中，从坏中摸出一个玉瓶。玉瓶晶莹剔透，内中却有一团碧色的火焰在跳动。

天齐笑了笑，接了过来，说道：“林某可就不客气了。”接过这玉瓶之时，却是大有深意的看了毛峰散人一眼。

毛峰散人哈哈一笑，丝毫没有输之后不悦之色，猜到天齐看透自己意图之后也未有丁点尴尬。

天齐道：“这天关算是过了，不知这下一层又是何翻景象？”

毛峰散人大有意味的一笑：“到时林兄自知。不过，这些前来参加这帝尊会者。倒有不少人是奔这下一层而来，但凡能过者，无不是大彻大悟之辈。”

天齐道：”哦？听毛峰一说，林某可真来了兴趣了，走走走，我们也快些。”

“道兄请看，那便是荡神亭。”毛峰散人遥遥指向山顶上，烟尘弥漫，神念无法到达，也看不太分明，只能隐隐约约见一亭子的顶部，。

天齐望了一眼，笑道：“如此说来，离这不远便是那第四层了。”

此时，雪已经少了，气温也恢复了正常，周围有茂密地树木，也可见一只只鸟兽在林中欢腾。

石板铺成的小路弯弯曲曲而上，平凡的景象中透露出自然的美丽，二人谈笑声中，行在山道，毛峰散人修炼数万年自然见识非凡，但天齐有着数亿载的记忆，却非他能比的，往往一点半言就足以让他惊奇不已，让他大有与君一席话，胜修千年道的感慨。

谈笑声中，又来到一个牌坊前面，牌坊的后面是一宽敞的大道，道路乃青玉铺成，似乎只有十余木，但是，天齐却看不清那十余米之外到底为何物，至于再后面到底是什么，就更没有眉目。

“这便是第四层了，林兄弟，我可在荡神亭前等着你了。”话声中，毛峰散人已经跨了进去，过得牌坊处，顿时见哪里一个涟漪荡起，没了踪影。

天齐哂然一笑，从容迈了进去。

过得入口，天齐并没有其他的感觉，与外面相比，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大道有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行着。

走着走着隐约间觉得有些不对，忽然，他摸了一下脸颊，竟觉得有些油腻，似是还沾上了灰尘，结成金丹之后，身体便自然有了洁净的功效，而成了仙体，更是百尘不染。

难道这里地空气别有蹊跷，天齐的神念涌处，一次又一次在自己身边扫描分析，可是就在这刻，他忽然发现，这整个世界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只是须臾，外面再没了声响，天齐目光集中在了旁边的花草之上，他能够看到青草、花朵微风下摇曳生姿，他的神念也能感觉得出整个世界都在动。

静的不是世界，而是天齐的耳朵听不到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齐的心中有了一份凝重。

“这第四层到底有何奥妙？！”领域结界将身体包裹，神念向周围延伸，双目中透出神光，誓要将这其中奥妙看透，但过得半响依旧没有眉目。

“这荡云山中的阵法虽玄奇，但却很少有杀意，绝境之处无不留有一丝回旋余地，与其在此踌躇，不若前行一谈究竟。”念及此处，天齐面露坦然之色，从容而进，同时神念检查着体内体外的动静。其实他不知道，这是没有人开启杀阵的原因，不然，岂是他们这些人能闯过去的？

再行几步，天齐又脚步又是一顿，这一刹那，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处身地空间，时间飞快的流逝，而他地身体也不住的衰老，灵力对的修补速度竟然跟不上来，未有片刻，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已有皱纹，飘扬的头发失去了光泽，成了灰白之色，而接着，外面的景物变得模糊暗淡了下来，只是眨眼的功夫，世界一片黑暗！腋下开始，身上流起了汗水全身上下都开始散发出一但接着臭味消失了，因为天齐的嗅觉已经失去了作用。

牙齿头发开始脱落，身体犹如枯萎了的树皮，向前行走的步伐变得缓慢，随时都要摔倒，此时舌头也失去了作用。

天齐的步伐依旧坚定，虽然，身体种种异像都表示着他即将走进死亡的边缘，此时的他已经看头此空间的奥秘。

这第四层空间，实则已经不是阵法，而是一个领域的空间，一个让时间流失之快，让仙人也不能经受的空间，仙人之所有能够长生不老，并不是指他们的身躯不会衰老，在身体衰老的同时，灵气元气却以其衰老速度数倍，甚至数百倍的速度修补着，这也是为什么当仙炼者失去了修为之后依旧会老而病死的缘故。

天人有五衰，同时伴随着一种识觉的消失，这便是这领域的规则。

最后一衰到来，天齐只觉得，自己周身的气脉消散以尽，百脉俱废，连最后的神识也失去了作用，只留下那最本原的意识，感受着那生死边缘的脉动，即便知道这不过是阵法对自己的考验，天齐的心中还是由不住的那么一颤，他从来没有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的近，这感觉是那么的真实，仿佛只需要这股力量微微的那么一抖，自己就将恢恢湮灭。再无所存。

这一刻，天齐似乎悟到了什么，但是就要捅破那一层纸时，他闻到了花香，尝到了空气中地舔味，听到了风声，看到了光亮，神念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体。身体犹如充了气的气球，飞快的复原，只是须臾之后，刚才的那一切似乎只不过是幻觉，他走过那牌坊只十余步，自己的身体依旧是原来的模样。

回首望去。刚才的感觉又历历在目。

“生与死，原来真地只有一线之隔。这一次算是真的体会到了。”天齐低语轻笑，再次从容的前行，未行多久，忽然见得一个人影拿着一只剪子，正专注的修理着花草，步伐蹒跚，动作慢腾腾的，手臂还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在他旁边的大路旁，毛峰散人却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天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天齐疑惑地看了这老者一眼，然后带着淡然之笑走了过去，也多言，也对着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礼。

行完之后，两人依旧没有说话，并肩向前行去。天齐没看到，那人却是瞟了天齐一眼，眼角有着一丝笑意，可是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一道白光从天齐身体里面闪出，飘落在他面前，赫然是幻梦上人。

天齐自然不知道这些，在这第四层，他的神念不过能覆盖十米罢了。

过得好一阵，毛峰散人转头道：“林兄知他是谁？”

天齐道：“不知！”

“那你为什么行礼？”

“因为见你行了。”

毛峰散人汗颜。

“他到底是谁？”天齐终将这问题问出了口。

毛峰散人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当我第一次来这荡云山见到他时，便是见到当时的前辈恭谨的向他行礼。传说，当这荡云山存在之时，他便在这里了。”回头瞄了一眼，然后又说道：“荡云山至今已经数千万余年，也就是说他在这里已经数千万年，一个修炼就算将近二十万年的人，其修为定然高到不可想象的地步，而他修炼了数千万年，这是不可想象得！甚至有人怀疑，他的实力才是整个仙界第一，当然，这些都是谣言，谁也没办法证实。”

天齐再次回头望了一眼，去看不见什么了，不过回过头的同时，一个疑问却在天齐心中升起：“自己的师傅，天玄上人到底多少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