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另觅新欢

这两个看上去才十七八岁,还年幼得很,看见皇帝进门,连头都不敢抬。楚明月生气,昨晚皇帝还信誓旦旦,说去去没多久,带宫女上路不方便,可是一转眼,不是就偎红依绿了么?

说不带宫女,难道这些女孩是凭空冒出来的?

一时间,只气的酸水直往上冒。

看着四个女子殷勤伺候皇帝更衣洗漱,楚明月在一边气闷地想,手段倒是高明,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两个最低品级的嫔妃来跟着,她这个人又是粗心,懒得多事,没有仔细查查,这才发现不了。

要换作让如妃她们跟着,是不是皇帝得在枕席边多花点口舌跟她解释?可是,如果带了如妃,皇帝真会解释吗?

今天带着这四个女子,又跟她说不带女子,是不是类似天下所有男人的所谓的“善意的谎言”呢?

再看那几个少年女子,只要眉眼长得顺,一般看着都水灵,何况眼前这几个千挑万选出来的。

其中一个美女在灯光下都看得出皮肤莹润如玉,两只大眼睛都似会得滴水。皇帝的审美看来与楚明月相同,一眼便看上这个女孩,洗脸的时候温柔地问了句:“你叫什么?什么时候进宫的?”

这下子搞得人家美丽的小姑娘顿时脸飞红,垂下头细声细气地答了一句:“奴婢纪眉儿,去年夏天进的宫。”

皇帝微侧了下头,想了一想,道:“翰林院纪学士是你什么人?”

眉儿这才鼓起勇气飞快的朝皇帝看了一眼,口齿清晰地回答:“禀皇上,是奴婢的叔父。”

楚明月在一边听着眼睛出血,皇帝怎么能拿这么温柔的态度对待别的女人。虽然知道皇帝有三宫六院,后妃无数,可是他不是最在意的是她吗?怎么离了她才第一天就瞄上其他女人呢?

这些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动物动物!嗷嗷.....太打击人了吧?不能多几天吗?多几天,她还可以自欺是男人激素作怪。

可是她『插』不了嘴,也不能出言教训皇帝,只有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而皇帝则是“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又道:“原来是家学渊源,你自幼读了些什么书?”

那眉儿含羞道:“先是跟着哥哥们学《三字经》和《百家姓》,后来看的是《女儿经》、《女诫》、《烈女传》、《女孝经》等书。”

楚明月听着瞠目结舌,她也看过这几本,但几本是拿它们当笑话看,而这女孩却是拿这些当教科书了吧?恐怖。

不过读了那么多《女诫》之类的书,未来等她坐到如妃黎妃那样位置的时候,不知她会不会一样做出那些偏执的事情来?

只见皇帝听了微微皱了下眉头,但这个动作只落入旁边的太监福全与楚明月眼中,楚明月见了心中满喜欢的,还好,皇帝不是很喜欢她。

不过皇帝似乎没有停嘴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又是问道:“每天在宫里有没有看看书写写字?”

少女轻轻地答:“奴婢进宫时候没带一些书进来,平常闲来无事,有时练字,有时做些女红。”

皇帝抬头若有所思,两只眼睛看向黑黝黝的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皇后那里有不少书,她是很喜欢看书的。”

说罢,脸上便浮起了一丝微笑。

楚明月听了立刻笑逐颜开,咦,他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个时候想起她来了?算了,这人看来还是有点良心的。原本气鼓鼓的心,一下气顺了不少。

他们两个一问一答,旁人则是有条不紊地坐完了该做的事,楚明月见福全悄悄地几下招呼,众人立即都无声无息地鱼贯退出,只剩下屋里的孤男寡女。

这场景太熟悉,楚明月不知多少次经历过。

那么后面会发生什么,还用问吗?看着皇帝走近那少女身边,伸手拥着她的身子,再然后,便是衣裳褪下一地,一男一女进入床帷。

纱帐放下,不多久,里面便想起了一阵阵的神音声,夹杂着少女**时的呼痛之声。

空气里,弥漫着新鲜的血『液』气息。

楚明月心头如被蝎子蛰了一般,又痛又麻,四肢都微微颤抖起来,怕看更多让她心痛的场景,干脆一摔手穿墙离开。

外面,一样的新月如钩,可行营不比宫廷,春风中没有花香鸟语,只有刀剑敲击的冰凉刺骨。

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走到了哪里,等落座于一棵千年大树之顶的时候,楚明月已是披头散发,新月下如同一个鬼魅。

周围非常寂静,静得可以听见鸟儿的哈欠声。所以,楚明月的眼泪落在树叶上的声音分外惊心。他怎么可以这样……昨夜才温柔似水,一转眼马上就搂了另外一个新鲜的.......

刚刚在心里放下戒备,开始全身心地体会他的好,也把自己的心交给了他,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

刚刚他才心疼地说她笨,才别扭地以三个字承认他的心,更是在她耳边灌满了誓言,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

原本以为她会是宫廷中的特例,可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独占他的身心,可是他却转身就变成这样……

男人,原来都这样.......

楚明月此时满心都是惆怅,自己既然可以摔手离开那间屋子,她很想也挥一挥手离开这个时代,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答应为师父做的事还没完成呢。在庄睿登上皇位前,她不得不留在这个时代,不得不与他见面,继续逢迎他,那叫虚与委蛇吧。

除非她有本事暴力推翻她,或者,干脆一点,出手杀了他,然后迅速扶庄睿登基。可再一想,虽然皇帝很可恶,可客观的说,他不失为一个好皇帝。

即使气愤伤心,楚明月还不想对他使暴,使暴算什么,她动一个手指头就能轻易取了他的『性』命。

可是,如果不对他使用暴力,叫她以后如何以一颗平静的心面对他?还让她如何把心交给他?不,不可能了,过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他们之间,经过此事,再也回不到从前。

楚明月心不感情不愿地回去皇宫,躺回那张两人双宿双飞那么多日子的大床,想到刚刚看到的情形,心里止不住一阵厌恶,躺不住又站起来,抱了条被子,躺到东窗边的贵妃榻。

这一刻,她开始理解如妃黎妃等的心情,谁愿意看着跟自己亲热过的男人转去跟别的女人亲热?即便是熟读什么《女诫》《女儿经》之类的纪眉儿,想必事到临头,她也会忘记良好修养的吧。

创办这个后宫的人,还真是个畸形变态佬。

受此打击,从这天开始,楚明月下意识地强迫自己不去想念皇帝,更别说为了看一眼他,关山万里,一夜飞度。

连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到了西疆,仗打得怎么样,她都不愿意去想。

一个固执的声音在心中告诉她,她是她,他不是她,她可以做到心中只有他一个,他做不到,规矩使然也罢,社会风起如此也罢,楚明月只是不能允许他离别的当天就可以带别的女人上床,他压根没把她太放在心上。

以前所谓的柔情蜜意,要么是她自作多情,要么是她魅力惊人,皇帝沉溺其中。

但,皇帝没有专心,也不会专心,那是一定的。

对于楚明月来说,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想不让旁人从脸上看出什么,那是很容易的。但是睡在贵妃榻上的事实那是无法被人忽视的,而她也不想回去大床遮掩什么。要命人再做一张新的雕花,恐怕又会无端惹人猜疑。

说起来,都是这个好『色』鬼惹下的麻烦,早知道他这么好『色』无厌,自己干脆就大方一点,让他夜夜去和别的女人睡觉去!

碧烟带小叶小鹤小钧进来的时候,看见她拥衾坐于窗边,都心照不宣地以为她昨晚孤枕难眠。楚明月看着她们的脸『色』还能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只是她心里烦闷,不愿解释,自己洗了脸,随她们给她梳头穿衣。

小叶请示她今天穿哪一件衣服,她想了一想,道:“藕『色』绣海棠『色』玫瑰花的那件吧,下面白绫裙,外配一件杏『色』夹袄,要那个有流苏缀边的。”

小叶应了去衣橱里找,走到寝殿门口,见小敏子正站在外头杀鸡抹脖子似地冲她做手势,忙小心地走出去问:“你干嘛呢?到底什么事?”

小敏子俯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小叶一听,一张脸都黄了,惊惶地回头看一眼屋里,轻问:“要不要禀报娘娘?”

小敏子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笨,当然要啊。否则还跟你说什么,我现在又进不去,这事紧急,赶紧禀报娘娘。”

小叶忙回身,衣服都来不及拿了,想走快几步,可她有些胆小,急怕之下跌跌撞撞地走都走不稳,裙下的两条腿直打哆嗦。楚明月看了奇怪,抬眼从镜子里看见碧烟冲着小叶瞪眼挤眼,连忙扭头道:“小叶,发生什么事了?你刚才和谁说话?”

小叶垂手站住,慌慌张张地说道:“启禀娘娘,刚刚方管事过来说,昨晚送络子过来的如妃娘娘宫中的两位宫女,其中一个昨晚提灯的,今天一早被发现死在**,说是死不瞑目.......。这会子宫中已经传开了,什么话都有,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