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美貌正太

心里又想,古人都早婚,兰陵现在十三岁,这个年纪正是该找婆家的时候,不知道皇帝会给她找个什么驸马。刚才她出脚阻止她母亲说话已经落入楚明月眼里,心想,这么懂事的孩子,那么小便心里什么都清楚,要是驸马找得不好,还不是伤心一辈子?

这小花苞惹人怜爱,自己到时可得替她留心着。

光顾着低头想这事儿,也没注意到周围已经寂静一片,冷不防皇帝的声音在身边扬起:“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楚明月一惊,抬头见皇帝庄思浩已经笑『吟』『吟』近在眼前,忙弯腰施礼,却被皇帝一手扯起。

自从两人在**打的火热之后,皇帝待她便时常失去作为帝王的分寸。这日是在人前,若是换了平时在昭阳宫里头,只怕楚明月都敢给他脸子瞧。

美男在前,况且他又眉眼含情,满满都是溺死人的温柔。

楚明月这才笑道:“刚刚起的晚了些,正好云贵妃带着兰陵公主也过去坐了一会,便说了几句话。别的倒也罢了,看到兰陵公主那么美丽又那么懂事,非常喜欢,心里在琢磨究竟哪家公子可以配得上我们高贵美丽的公主。”

皇帝听她夸奖自己的女儿,笑道:“你还真是有心。也罢,等朕物『色』了人选,都叫来给你看看,省得你不放心。”

楚明月笑道:“哎哟,皇上这不是揶揄臣妾嘛。皇上英明,经您看过的人选,臣妾还能有什么话说的。不过是喜欢兰陵这个孩子,白『操』心罢了。”

大庭广众的时候,楚明月还是依着规矩来,不会满嘴“我”啊“你”啊的,更不会轻易给他脸子瞧。

“对了,今儿不用早朝么?这宫宴是要下午才开始呢!皇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可以过来?”

皇帝听着她说话心里喜欢,楚明月喜欢自己的儿子,每天把朗儿庄睿挂在嘴边,那是母子连心,天经地义的事情。如今见她不计前嫌,喜欢云贵妃的女儿,替云贵妃女儿『操』心,这才见真正为人母者胸怀。

不过没回答楚明月的话,只是一笑,随即抬眼看向周围。紫宸大殿周围树木不多,因我宫中摆宴的所在,周围都是一些长绿的松柏。春雪积在针叶丛中,雪白衬着墨绿,分外好看。

便笑着携手进了内殿,进门便是暖暖的香气扑鼻而来。楚明月亲自摘下皇帝的貂皮护耳帽,又替他宽了大衣儿,交给旁边接着的碧烟,这才让宫人帮自己脱去外衣。

那边皇帝早就熟门熟路坐到书桌前的位置。等她走来,这才道:“前天听说朗儿又有些见头晕,这会子好点没有?”

楚明月摇摇头,叹息道:“这段日子祭祀典礼都很多,天气又怎样的冷。偏这孩子礼数周全,不肯落下一点不是,这下撑坏了身子,看来又得养好一阵子了。指望天气早日回暖,他可以好得快一点。”

说完,忍不住鄙夷了自己一番,还真把自己当人家娃儿的娘了。

皇帝凝思片刻点头,想了想道:“看来这次西征朗儿是赶不上了,睿儿又还小,不宜上阵随军。这回亲征,朕只能带檄儿了。檄儿做事一向大胆斗狠,不知道上了战场还能不能一如既往,若是,那便是好事。”

大胆斗狠----楚明月听着皇帝的话,一时拿不准他到底心中对这二皇子是个什么态度?可是,这回一旦西征成功,那庄檄便是有了军功在身,以后再论立储的话,便多了一些支持和说辞。

想到这里,却不得不狠心将睿儿也推了出去才行了。

于是便微笑道:“不如让睿儿也跟去吧,虽然他还小,不能学他父皇那样驰骋沙场,可好歹也学点运筹帷幄来。男孩子不怕摔打,越是摔打越能成人。朗儿已经被我养娇了,到了睿儿这儿可一定得改了。而且上战场毕竟不比出巡那么轻松,虽然有皇上领着,可危险总还是在的。睿儿也去的话,黎妃应该可以宽心一点。”

皇帝笑道:“你是怕黎妃怨朕厚此薄彼?你啊,没看到跟朕御驾亲征的好处,只看到后宫姐姐妹妹的恩恩怨怨了。只怕黎妃得知这一消息,欢喜都来不及。来来来,罚你给朕磨墨。”

楚明月笑了笑,却立刻想到“枪杆子底下出政权”这句话。原来如此,庄檄要是在沙场表现出『色』,不就意味着将来很有统兵带将的可能了吗?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军权啊。

如此说来,自己若是再坚持一定让庄睿一同前去,反而会招来皇帝的猜忌。

看来事情不能太过激进,还是稳打稳扎为上策。

一愣之下,随即笑嘻嘻地挽起袖子,亲自磨墨,一边笑道:“原来还是我有可能招怨了。那睿儿还是别跟去了,在宫里呆着,有什么事,我也可以有个人跑腿。”

皇帝嗤笑:“你啊,胸无大志,只想眼前太平。也罢,睿儿这回就别去了,替朕看着户部,督促他们钱粮跟上。还有,朕出发前这段时间里,你安排一下各宫与家眷见面。等朕出征,为免生出一些叫人防不胜防的闲杂事情,朕准备禁止后宫与外界接触交往,包括家眷。”

这么说,自他走后,这后宫便不能再与外界来往?这不是变相软禁么?要说古人还真是没有人权意识啊,做皇帝的女人,连行动自由都没有。

不过,当下也有些钦佩庄思浩的心智和谋略。这么一来,自是可以阻隔许多机密的流通。

楚明月点头,服气地道:“皇上考虑得还真是周详。刚刚才与云贵妃说到内外勾结的事,要是禁了各宫与外面交通,起码这种事情可以避免一二。”

皇帝微笑道:“真要有什么大事,宫门即使连日不开也是挡不住事情发生的,也就只能防些鸡鸣狗盗的小事。对你这个后宫女主人来说,却是有利无害的。哈哈,左不过的便宜了你。”

楚明月对于这一点也是想到了的,但是见皇帝这么说出来,听着还是心里愉快,这是不是说明皇帝与她有商有量,便是连弱点都没瞒着她?

笑道:“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呢!过几天是如妃的生日,她那里冷落很久了,我在想着怎么替她热闹一下。”

皇帝这才嘻嘻一笑,油着一张脸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楚明月,道:“那你想怎样?把朕送过去当人情陪她过夜?”

心里却想起那回在如妃宫里过夜的情景,当下便是一阵本能的拒绝。

楚明月满嘴的刻薄话儿,那都是以前斗嘴练熟了的,可是眼下这环境碍于宫人就在旁边伺候着,这种小门小户人家的闺房话说出来得吓死人。

到嘴的厉害话只得生生咽下,挑眉似笑非笑地斜睨着皇帝,手下狠狠地磨墨,直把一方诺大端砚磨得“咄咄”直响。

皇帝也是笑嘻嘻地回看着她,见她鼓了鼓腮帮子欲言又止,却把一方端砚当仇人一般折腾,心里明白她心中也不愿把自己送到别的女人身边,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抛开个人对如妃的感情,他也不愿意被楚明月故作大方地送作人情,当然他会拒绝,可是如果楚明月此话说出口,他会心中不甘。

说到底,作为皇帝,后宫里头他宠谁宿谁宫里,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楚明月没有替他拿主意的权力。

见端砚上已现干痕,这才瞥了远远的小叶小鹤一眼,见她们都是垂首规规矩矩站着,便微笑着伸手握住楚明月温玉一般的手臂,拢在手心里,柔声轻道:“这块徽墨不知怎么是得了怎样的罪过,居然得罪皇后娘娘了?”

楚明月低眉一看,果然砚台上面的干痕纵横阑干,墨已磨得过头。不由“嗤“地一声笑出声来,放下手中的徽墨,掂起一块湿手巾就着皇帝的手仔细擦着手指,一边俯身在皇帝耳边轻道:“就你会挑理,哼哼,我才不会遂了你的心愿。”

皇帝庄思浩笑问:“朕有什么心思又让你知道了?”

楚明月一笑,纤手拈来一张纸,又取笔筒里最细的『毛』笔浓浓地沾了墨汁,欲下笔时,又停住,看着皇帝笑:“真要我写出来?”

皇帝在那流转明丽的眼眸中沉醉了下去,不由自主地放了手,笑道:“写。”

楚明月这才飞快在纸上写下“狼子野心”这四个字,写完,瞟了皇帝一眼,又在“狼”下面打个小箭头,补上俩字:“『色』狼”,在“子”上面也伸出一个小箭头,补上仨字:“登徒子”。

也不等皇帝出声,自己先大笑着抢着揭起纸来撕成丝缕,『揉』成一团扔了在纸篓里。

皇帝需得怔忡一下才明白过来,他今天在殿上大骂西齐宸帝“狼子野心”----想不到她现学现卖,居然把这个词在此给歪解成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又给安在了他自己的头上。

当下也忍不住大笑,他极喜欢楚明月的聪明伶俐俏媚诙谐,总觉得在她这儿他才得以脱下面具做人。说起来,这也是他最『迷』恋昭阳宫的原因所在。

楚明月笑完,这才有点不情不愿敛衽行了一个礼,却柔声柔气地道:“对不起,皇上,我放肆了。”

皇帝大笑一声,却一下子把她整个抱了起来,在空中旋转着转了两圈,才道:“明月,朕真是爱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