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真相大白

芮玮见到这等汹涌怒潮,已知再凭惨烈手段难于安然脱困,他见简召舞手中那张黑网具

有鼓舞群众心理的力量,心中一动,倏地向简召舞抓去。

简召舞身前虽围着几层帮众,然在芮玮飞龙八步下,不难掠过,直扑到简召舞面前。

简召舞一见那只闪闪发光的金掌攫来,吓得一乱下,手中黑网莫名其妙的失踪,到了芮

玮金掌上。

芮玮得到黑网即刻掠回,护在白燕、素心身前。

众人‘啊’的惊呼,那呼声示出内心的疑惑。

芮玮黑网在手,本渐围拢的群众停止不前。

简召舞厉呼道:‘恶贼夺去本帮之宝,还不一齐围上!’

他叫的起劲,群众却是不动。

简召舞大急,知道黑网十分重要,笑道:‘芮玮,你叫我哥哥,我自不会杀害自己的弟

弟。’

芮玮冷笑了笑,看他还能说什么。

简召舞道:‘看在兄弟的份上,我命所有帮众不加害于你,你让出来吧,另外六位女

子势必要死在帮众眼前,一泄众人心中的愤怒!’

芮玮道:‘你承认我这弟弟?’

简召舞笑道:‘我你面貌相似,自然不假,不用承认,大家也知的了,就这点,谁也不

敢伤害于你。’

芮玮道:‘请问我哥哥姓什么?’

简召舞厚颜道:‘这个自然也姓芮。’绝不敢承认自己姓简,只因谁都知老帮主的女婿

姓芮,‘掌剑飞’芮问夫的儿子。

芮玮冷笑道:‘令尊何人?’

简召舞讷讷道:‘先父,先父,……’实不好承认别人是自己的父亲。

突于此时,一女子声道:‘你不能答,我替你来说。’

众人让出一道缺口,只见走进一位娇容憔悴的女子,她所过处,帮众纷纷行礼:‘夫人

好!’

芮玮看清来人,暗暗惊呼:‘林琼菊!’

林琼菊自在魔鬼岛被简召舞带走之后,转瞬就是数年不见,芮玮陡见故人,心中有说不

出的欢喜。

林琼菊道:‘令尊天池府……’

简召舞大喝道:‘闭嘴!’

心想这贱人跟自己生了孩子,还不能向着自己,气得脸色铁青。

林琼菊不受威吓道:‘你冒充芮玮骗取黎小姐芳心,婚后又将她害死,其实你不是芮玮

,是天池府的简大公子,简召舞。’

这段话林琼菊急快道出,在场帮众听得哗声大动。

简召舞急争辩道:‘别听她胡言乱语,妖惑人心,淑全实是病故,有谁不知!’淑全即

是黎昆的独生女。

众人大多眼见淑全大殓出葬,心想病死是不错的,只不知是不是其夫害的?

众人虽有疑惑却有点相信林琼菊的话,只因黎淑全死后,简召舞公开再娶的夫人即是林

琼菊,夫妻连心,妻子都来指控他,自然令得他们怀疑帮主害黎淑全可能性较大了。

简召舞叫道:‘大家有目共睹,淑全实是憔悴病死!’

林琼菊道:‘她生的什么病?’

简召舞道:‘自老帮主死后,她忧郁成疾,一病亡故。’

这理由颇为充分,当年帮众也当黎淑全是如此亡故的。

林琼菊正要再问,简召舞一想不安,心忖岂能接受这贱人的质询,喝道:‘贱人,快向

兄弟们说明你胡言乱语!’

林琼菊摇头道:‘你谋害了黎小姐,现在又开始谋害我了,可惜你一个也谋害不成!’

顿了顿,喊道:‘姐姐,出来!’

众人又让开一道缺口,只见来人过处,帮众看得目瞪口呆,几疑梦中。

芮玮看见来人也是一惊,心忖:简召舞百密一疏,这下百口难辩!

简召舞看清来人,差点昏倒过去。

吴南天第一个揖道:‘帮主在上,请受属下一礼。’

顿时群众纷纷叫道帮主,帮主!

有的激动得流泪道:‘帮主没有死,帮主复活啦!……’

来人虽然瘦皮包骨,仍可辨认是老帮主黎昆爱女——黎淑全,接掌黎昆的第二任帮主,

她死后才由简召舞接任。

长江铁网帮手创于黎昆,众人怀念老帮主,见他唯一后裔死而复活,无不欣喜莫名。

简召舞不想黎淑全未死,半惊半惧下,思筹脱身之计。

芮玮迎上前道:‘恭喜黎姑娘未遭贼人谋害,这面黑网应该交给真正的帮主。’当下将

从简召舞手中夺来的黑网递给黎淑全。

黎淑全接下黑网,颤声道:‘我帮弟子听我细诉贼人罪状……’

黑网在芮玮手中简召舞不敢抢,到了瘦巴巴的黎淑全手里,他一声奸笑的冲上,自忖万

无夺不到之理。

事实却非他所料想的便当,只见黎淑全黑网一撒,如面大帐向简召舞罩去。

简召舞没想到黎淑全还有一手撒网绝技,那面黑网来势甚急而且所罩范围又广,竟教他

逃开不得。

帮众哄叫道:‘天罗地网!’

黎淑全轻轻一收,黑网立即紧缩,绑在简召舞身上使他施展不开手脚。

简召舞见身侧吴南天幸灾乐祸的吆喝,心忖你这老贼本和我同谋一气,现在见我情势不

利,立即倒戈自保,我死你也别想活。

念头一转,全力一滚。

黎淑全撒网绝技在,手上却无半分功力,被他一滚,怕随他俯跌在地,自动脱开扣结。

简召舞这一滚之势,甚是惊人,吴南天未及躲让被他压折双脚,跟着滚到身上。

吴南天倒在地上正欲挣扎,简召舞暗使千斤坠,压得吴南天惨呼一声,活活毙于当地。

众人见简召舞被缚得滚球一般,仍有这股恶毒狠劲,吓得面色苍白。

简召舞一滚后,黑网收缩更紧,捆得他再也动弹不了分毫,众人可见那根根网丝深陷简

召舞体内。

简召舞本只以为黑网是帮主的权信之物,却不知黑网有这等制敌的作用,更有一套奇妙

的撒网手法,只有懂得那手法者才能使用黑网。

他现在才了解芮玮从自己手里夺去那黑网后,帮众为何发出奇异的‘啊’声了。

原来帮众皆知老帮主那面黑网绝不可能被敌人夺去,除非敌人太过高强,无法撒网罩住

外,要想夺那面黑网只有将老帮主的手臂斩下,因懂得使用黑网,一抓住便能扣结手臂上,

不自动放开,绝难扯脱。

黎淑全身颤抖的指着地上简召舞骂道:‘恶贼呀!我黎家于你有何冤仇,害死我父,又

暗害于我!……’

众人听老帮主之死,还有蹊跷,纷纷叱骂简召舞恶毒,若不是黎淑全站在当地,只怕群

涌而上,踩也踩死他了。

黎淑全道:‘先父之死,我本当他病死,却不想你又用同样手法来害我,现在我侥幸不

死,才了解先父并非真的病死!’

简召舞哑着嗓子,装着悲痛道:‘淑全,你死之后,我日日以泪洗面,你不要听那贱人

瞎说,其中一切我是完全不知,只当**死的是你,悲痛万分的将你殡葬,谁知奸人暗中捣

鬼,把你换去,骗说我要害你,其实我怎会害你,只因奸人要想取代你的位置,施此万毒之

计!’

林琼菊娇喝道:‘恶贼,到此地步,你还不知忏悔,含血愤人!’

简召舞呼天抢地道:‘天呀,简某人作了什么孽,遇上一位心比蛇蝎还毒的女人,他骗

我妻子,隐藏起来,教我认为死了,以便下嫁于我,明正言顺的当我妻子,这还罢了,恶毒

的女人总是恶毒,现在又不安份,为我生了孩子,又想谋害亲夫了。’

林琼菊气得发抖道:‘简召舞,你一月前就开始在我食物中暗下慢性毒药当我不知道吗

?’她气得太厉害喘了口气接道:‘可知是谁发现出你这歹毒心肠的?’

简召舞不禁问了声:‘谁?’

黎淑全冷笑道:‘我!’

简召舞又做作起来,柔声道:‘好淑全,这年来住在什么地方,好教为夫想念。’

黎淑全冷笑道:‘你想我吗?不见得吧!我就住在卧房的夹层内,日日可以偷偷注意你的

行动,却不见你有一天想过我嘛!’

简召舞厚颜道:‘我想在心头,你自然看不出来。’

黎淑全道:‘你谋害林姑娘的举止,一一落在我的眼内,请问作何解释?’

简召舞讷讷道:‘这因,这因……’正想出一个好理由,张口还未说出,黎淑全截断道

:‘可是发觉林姑娘的不好。’

简召舞大声道:‘对!对!正是她有多种不好之处,譬如你之死,我就怀疑是她害的,

苦无证据,便思出此条报仇之计。’

黎淑全道:‘我带来一人,看你可识得。’

顷刻又来两位女子,芮玮大喜喊道:‘怀萱,哈娜!’

简怀萱瞥了芮玮一眼,见他笑容便知不是自己哥哥,看到地上捆成肉粽子的人,趋身上

前唤道:‘哥哥!哥哥!’

她心肠甚软,见同父异母的哥哥狼狈如此,顿时忘了计较他杀害自己母亲以及亲哥哥的

仇恨。

简召舞至此,良心不无自责,低声叫道:‘妹妹!’

那番邦女子呼哈娜不辨谁个是真正的芮玮,一见芮玮便欣喜的上前道:‘大哥,你到底

什么时候娶我。’

芮玮一怔,慌乱道:‘我……我……’心想我何时说要娶你?

黎淑全道:‘简召舞,你为要娶这番邦女子是真正毒杀林姑娘的原因!就似前年为了娶

林姑娘毒杀我一般,天可怜林姑娘心好,发觉你的阴谋,眼看我快要死了,换了一具貌似我

的尸首,把我藏起,暗暗服侍我,这年来我还能苟延残喘,完全靠她多方寻觅各种解毒之药

,谁知你手段毒辣,所下的慢性毒,竟是天下奇毒,未能完全解去,致使迄今未能康复如前!’

简召舞犹图急辩道:‘我根本不识那番邦女子!’

简怀萱摇头道:‘大哥,你还是认罪吧,自那日我和哈娜来投靠你,哈娜以为你是芮玮

,我却立时看出你是我的哥哥,虽然你尽量装是芮玮,但你笑容永远学不像芮玮!’

轻叹了口气,接头又道:‘你看上哈娜姐,将我俩安置另处,我便知你的用意,吩咐哈

娜小心提防,是我教她,非明正言顺娶过去不可,谁知为此竟害了林姑娘,却非我所料想到

的!’

简召舞怒叫道:‘好个亲妹妹,助同外人算计哥哥来了!’

简怀萱道:‘实在我不应再喊你哥哥了,你害死母亲、二哥,我岂能再认你,你……你

的行为……’

她无法在众人面前斥骂同父异母的哥哥!

简召舞叫道:‘我的行为纯是自卫,我不杀你母亲、兄弟,便将被他们害死!’

简怀萱一叹走开,实不愿再与他面对面说话。

黎淑全道:‘简召舞,你当私藏两位女人便无人知吗?要知天下事除非己莫为,鲜有不

被人知者。’

‘怀萱妹本与我有过一面之识,和她相见才确知你是天池府的简召舞,并非“掌剑飞”

芮问夫的儿子。’

‘亏怀萱妹大义凛然,共思揭你罪状之计,但因你势力过于雄厚不敢轻举妄动,今天固

长老、简长老已去,你失了得力的翅膀,正好来细细一算!’

简召舞自知铁证俱在,不再急辩,索性无赖道:‘算又怎地,不算又怎地,大不了一死

而已,但我一死,你只得做个苦守寂闺的活寡妇了,还有我的现任妻子,你还好,尚有位咱

们的女儿伴你!’

这番话不啻完全承认了自己的罪状,顿时举众大哗,纷纷道:‘快杀了这恶贼替老帮主

报仇!’

‘五马分尸或是凌迟,决不让这种恶贼死的痛快!’

简召舞大笑道:‘我的大帮主,我的活寡妇,快下命吧,别让大家等的慌!’他不愧一

代枭雄,至此地步反而若无一点事般。

黎淑全一怒下正要下令,林琼菊突然幽幽喊道:‘姐姐,你……’

她两是同病相怜人,黎淑全焉不知林琼菊喊自己的心意,是不忍教他惨死眼前。

尤其林琼菊更伤心自己的女儿,才满月就将失去自己的父亲!

黎淑全望了一眼林琼菊痛苦的神色,叹道:‘押下去!’

众人虽是不甘心不就地处决简召舞,却也不敢有所表示;黎淑全接任帮主时,治律甚严

,现在虽然隔了一年,重任帮主,余威仍在。

当下几名帮人过来抬去简召舞,同时也抬走吴南天的尸首,草草掩埋。

林琼菊道:‘姐姐如何处置他……’

黎淑全道:‘我也做不得十分的主,此间事最大功臣是芮公子。咱们还是请问芮公子意

见如何?’

抬头向芮玮望去,看到那副完全相像却显笃实的面孔,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暗忖:‘这全是命运作弄,不先识他于前,何致于会被那恶贼迷住,更不会造成今日之

局面!’

但她不怪芮玮,只怨‘命’之一字!

芮玮摇头道:‘我无意见。’

虽然简召舞于他有不浅的仇恨,一当想起母亲,就不忍她另一个儿子横死。

寻思:‘大概简召舞还不知真正的母亲是谁,只当简春其前妻刘杏水所出。’

在简家家谱上记载‘玉掌金蝶’刘杏水难产而死,遗子简召舞。

其实刘杏水难产不错,却是母子双亡,那一遗子是简春其成婚时陈淑贞送来,其后简春

其夫妇偷偷收养,刘杏水母子双亡后,简春其假借遗子未死,换了简召舞,真正的死婴已

经安葬。

此事甚少天下人知道,知道的也不敢拆穿,以致从小简召舞以为生母是刘杏水。

林琼菊走到芮玮身前站定,低声问道:‘你还想找我父亲复仇吗?’

林琼菊突来此问,倒教芮玮难于作答。

林琼菊道:‘你大概还不知先父已经去世将近一年了。’

芮玮困居绝谷,这一年来的江湖变化知之不多。

他在困居绝谷前,按照刺客录所载,一一探访父亲可能的仇人,查出黑堡堡主林三寒加

入杀害父亲的原因,只为父亲与他同是山西人。

‘掌剑飞’芮问夫离开兵马大将军高寿,归居家乡,因看不惯黑堡为非作歹,曾出手干

预一次。

那次林三寒始知自己不是芮问夫之敌,便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作恶。

可是林三寒不甘久被压抑,心忖铲除芮问夫后,才能重在家乡为霸,否则芮问夫一日存

在,教他一日不能专横山西。

刚好芮问夫的仇家连同起来,预备一齐对付芮问夫。

事让林三寒知道,毛遂自荐的加入,更设一陷阱,假意邀请芮问夫至堡中言好,并向他

保证可以在席中答应芮问夫约法三章,从此不再为霸山西。

芮问夫心想能替地方除害,正好不过,欣喜赴会。

宴席上林三寒表现的十分恳切,与芮问夫饮酒谈天。

芮问夫老江湖一个,他自不敢在酒中下毒,然当年所备之酒,酒性甚烈。

江湖男儿,饮酒时从不顾酒性如何,等芮问夫喝的过量,已是头昏目眩。

此时芮问夫的仇家出现,芮问夫还不知林三寒与他们有了勾结,只当行踪不小心,让仇

家找到。

面对众多仇敌,芮问夫却也不惧,沉着应战。

那一役,芮问夫虽然醉了,还能保持不败。

一旁急坏林三寒,假意帮助芮问夫作战,但等芮问夫不防时,一掌击在他后背上。

此一掌虽未当场震毙芮问夫,却使芮问夫失却再战的能力,拚着再受无数刀剑之伤竭尽

余力脱围。

等逃至家中,命在垂危,临死前告知小芮玮,相害者黑堡堡主林三寒!

当时芮玮年纪虽小,竟然改换母姓投身黑堡,伺机刺杀林三寒替父报仇。

以后他闯荡江湖知道父亲仇家甚多,因林琼菊救命之故,渐对林三寒的仇恨心减去不少。

他自知当日林三寒相害父亲的实况,仇恨炽燃,心想不是林三寒父亲决不会死去,而且

林三寒害父亲的理由,太过卑鄙。

他已打定主意仍要手刃林三寒替父报仇,再不顾林琼菊有救命之恩。

现在突从林琼菊口中得知林三寒去世,暗暗痛恨不能亲身报仇,问道:‘令尊如何去世

的?’

林琼菊道:‘仇家杀死!’

芮玮叹道:‘那一位仇家?’

林琼菊幽幽道:‘你可惜仇家不是你本人吗?’

芮玮坦白道:‘最近我实下决心,手刃林堡主替父报仇!’

林琼菊道:‘你现在可以安心了,先父死时只怕当你杀他的呢!’

芮玮惊道:‘简召舞杀的?’

林琼菊一抹泪痕,叹道:‘正是那位前世的冤家!’

芮玮不解道:‘他为何要杀林堡主?’

林琼菊道:‘简召舞此人眶耻必报,记仇心最重,只因那年黑堡天地人三魔冒犯了天池

府,他便存下报仇的心理。’

‘去年他得到固鹏三长老加入后,自以为从此不可一世,以前的仇家一一寻思报仇,一

天他带齐治平去趟山西,跟我说顺便拜访家父。’

‘回来后我问他家父身体可好,他说好的紧呀!’

‘我见他说话神态有异,暗中追问齐治平,齐治平经不起我一再追问,漏出家父被他杀

死的真相!’

芮玮听得摇头,心想:‘简召舞父亲是顶天立地的文武英雄,怎么养的儿子如此的残酷

嗜杀,如此的心黑手辣!’

正慨叹间,远处呼喝传来。

这时帮众散去,只留下芮玮、素心、白燕、呼哈娜等人围在一处,黎淑全已经入内处理

帮务。

芮玮回头看去,清晰可见两人如飞掠来,前面一人葛袍老者,面貌倒长得一派正人的味

道;后面那人却不同了,令人一见便觉是狂傲的青年。

他俩人过处凡遇铁网帮徒阻拦,举手投足间便摔退帮众,显示手劲异常强劲。

后面青年大笑道:‘这便是月形门弟子吗?’

语气透出极端的轻视,不知真正月形门弟子在,不容他讨得一招半式的好处去。

葛袍老者来到近前,呼道:‘月形门弟子何在?’

芮玮上前,一抱拳:‘欧阳前辈,别来无恙?’

葛袍老者看清芮玮,大笑道:‘小子,咱们又相会了。’

他即是海龙王欧阳龙年,后面青年是他儿子欧阳波。

欧阳波见到芮玮傲气顿敛。

欧阳龙年道:‘月形门弟子死绝了吗?’

芮玮道:‘前辈口齿为何如此不净!’

欧阳龙年一怔,停声道:‘莫非月形门弟子与你相干?’

芮玮道:‘在下即是月形门弟子!’

欧阳龙年‘呸’的吐口痰,哼道:‘你也配!’

芮玮不理他那副老无赖的赖劲,不卑不亢道:‘前辈寻月形门弟子有何贵干?’

欧阳龙年道:‘叫月形弟子出来听话。’

芮玮道:‘此地即我一人月形门弟子。’

欧阳龙年冷笑道:‘我试试你到底有多重斤两自称月形门弟子!’

说着伸出手来。

芮玮笑道:‘前辈可是吃到了葫芦岛底的怪鱼?’

欧阳龙年道:‘你能吃到,我当然也能吃到!’

芮玮哈哈笑道:‘难怪你要向我一试手劲了。’

当下也伸出一手,却是左金掌。

欧阳龙年道:‘握手有出左掌之理吗?’

他见芮玮左手戴着金光闪闪的手套,怕有邪门,虽知自己吃了怪鱼,功力只高不低于芮

玮,却也不敢大意。

芮玮笑道:‘右掌也行。’

当即换出右掌,却在暗中默运枯木禅反功。

欧阳龙年气运十成,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这一握教你知道老夫吃了怪鱼后的厉害!’

哪知一接到芮玮右掌,功力丝毫用不上对方手掌上,只觉功力飞泄而出,不由大惊的抽

回。

芮玮笑道:‘要不要试换左手,只是一握左手,你欧阳龙年要吃大亏,怕的话,最好不

试。’

欧阳龙年不信邪,被激得当真伸出左掌,心忖:‘你掌力虽邪却不高我,否则也不致被

我轻易抽回。’

左掌一交,欧阳龙年只觉功力泄出的更是惊人,只怕握上半个时辰,功力全部飞光。

当下猛的大喝抽回,却见对方左掌纹丝不动,竟是抽不出分毫。

接连三喝后,芮玮一笑放手。

这一阵耽搁欧阳龙年损失不少功力,左臂酸麻得举不起了。

心想:‘这小子从何处学来邪功,怎么能够吸收别人功力。’

却不知并非邪功,而是最正派的枯木禅反功。

欧阳龙年嘀咕在肚里,却不敢斥骂出来,只因芮玮的功力就算邪功,却远超自己,若非

他自动放手,不说三喝抽不回,一百喝也抽不回。

心以为芮玮右手握时被自己一夺而回,不过相让罢了。

他过于高估对方功力,惊骇的如灰孙子一般,躬身道:‘我有一信面呈月形门掌门。’

其实芮玮右手之功当真不如他,但那左掌因具四照神功,远超他数倍以上,而他以为左

右手皆般,焉不教他惊骇万分!

芮玮笑道:‘交给我一样。’

欧阳龙年摸出一信,双手战战兢兢的递去。

芮玮接过一看,封皮上写:‘面呈月形门掌门’。

抽出一张信纸,上道:‘兹派送信欧阳龙年,相约掌门于腊月中旬率领门下弟子,决斗

于君山,事关两门生死存亡之争,一决胜负!’

下面具名太阳门。

芮玮看完,暗惊道:‘天下还有人指派得动海龙王做送信人?’

由送信人的声望,更见写信人是何等骇人的声位!

欧阳龙年恭声问道:‘回信如何?’

芮玮简短的吐出一音:‘战!’

欧阳龙年怕极芮玮,不敢多作停留,带个‘战’字回音,衔命而去。

他儿子欧阳波来时大喝大叫,此时跟在父亲后头,屁也不敢放一个。

黎淑全闻声走出,问道:‘什么事?’

芮玮道:‘在下一个请求。’

黎淑全笑道:‘什么请求尽管说,不用客气。’

芮玮道:‘我有两件事请问秦百龄,第一件……’将那信纸递到黎淑全手上。

黎淑全看完后,道;‘你在怀疑发信人是谁?’

芮玮嗯了一声。

黎淑全道:‘太阳掌门人在此,还有谁发此傲气跃于纸上的人?’

芮玮道:‘所以我想一问秦百龄,另一件事,我有一子落在他手中要向他索回。’

黎淑全讶道:‘哦,你尚有一子?’

芮玮道:‘纪野。’

素心一听芮玮替儿子取这名字,会心点头。

黎淑全道:‘我非月形门弟子,秦百龄实不用留在我处,交你带去,任你处置吧!’

芮玮揖道:‘多谢!’

蓦见一名帮众跑来,惊慌道:‘牢……牢……中犯人丢了!……’

黎淑全大惊问道:‘丢了谁?’

那名帮众道:‘太阳掌门人秦百龄。’

芮玮只觉心头一沈,暗忖他不在,向谁去索回爱子。

那名帮众接着又道:‘还有……’

黎淑全失色道:‘还有谁?’

那名帮众讷讷半天,不敢说出。

芮玮道:‘可是简召舞?’

那帮众惊慌的一点头。

黎淑全娇喝道:‘谁个大胆放的?’

那帮众吓得腿一软,下跪道:‘不,不知道。’

芮玮道:‘齐治平齐老师在不在?’

那帮众摇了摇头:‘这……这大半天没见着他的人影。’

芮玮击掌叹道:‘他不是铁网帮徒,向着简召舞,八成是他放的!’

然又疑惑道:‘但他不该将秦百龄也救出呀?’

却不知齐治平救了简召舞,简召舞又救了秦百龄,他救了秦百龄的用意,自然是要与秦

百龄联合起来。

现在他们共同敌人,将是芮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