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夜闯将府

这几天北京城的居民,惶惶不安,街头巷尾时可见三五成群的百姓窃窃低语,他们谈论

着同样一件事。酒楼茶馆的食客,只要一坐下来遇一相识,更是免不了谈论,往往谈到后来

,个个色变。他们谈什么?

且听某甲道:‘怎么!凶手还没抓到?’

某乙叹道:‘抓什么!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抓?’

某丙摇头道:‘太惨了!将军府内三十余口无一侥幸,幸好大将军当日不在,否则本朝

的护国大功臣免不了被杀的命运。’

某乙插口道:‘奇怪,一夜之间满门被杀竟无人知,听说将军府的侍卫都有不弱的武功

,可是现场却无拚斗的痕迹,凶手彷佛是个鬼魅,敢情施了邪术再一一戮杀?’

某甲打了一个冷颤,寒瑟瑟的道:‘会邪术?那……那……凶手想杀谁,谁就注定一死

啦?’

某丁点了点头:‘老兄,你可别犯上那凶手,犯上了……’

某乙脸色惨变,连连摇手道:‘别说了,别说了,祸从口出,吃酒正经,干!’某甲、

某丙、某丁闻言不禁回首四望,彷佛怕那鬼魅般的凶手就在身旁,仰脖子干尽一杯酒才定下

神来。

此时虽距高寿第二府第满门被杀已经三天,这三天来北京城无人不知这件惨案,小百姓

们哪晓得有举手间能杀人的武林高手,只当凶手是个鬼魅,才能一夜间杀死三十余人。

那高寿大妻处,自发现凶案起,禁卫特别森严起来,府第四周满布盔甲雪亮的卫士,一

到晚上百姓绝迹,无人敢打道此过,怕惹上刺客嫌疑。

其实高寿并不寄望那些狐假虎威的盔甲卫士来保护自己的性命,他知道再多的卫士也阻

止不了江湖上倏来倏去的武林高手。

府第的内围,高寿另有近身侍卫,那些侍卫身着便衣看来毫无异处,与常人没有二样,

却个个是身怀绝技、重金难聘的武林健者。

一到上更天,那些近身侍卫分批在府第花园内巡逻,他们耳聪目明,只要发觉稍有不对

处即以暗青子招呼,整座花园每个时辰都有十位近身侍卫交互来往,相信一只老鼠从花园内

窜过,也会被他们发觉。

纵然如此,这天晚上还是被一条人影掠进,此人身法之快,令人见着难以相信,她——

张玉珍的本领可比高寿的近身侍卫高的多了。

只见她几个起落,悄无声音的掠进内宅。十位巡逻的近身侍卫毫无所觉。

张玉珍摆脱刘忠柱的追踪就来此地暗杀高莫野的父亲,她艺高胆大,丝毫不计较这几天

风声紧和高府禁卫的厉害,她心中决定要杀一个人恨不得马上解决,尤其高寿的脑袋,她

要越快割下越好,若不是无法摆脱刘忠柱,白天她就来了。

以前张玉珍收高莫野为徒时,曾来此见过高寿,知道高寿睡在什么地方,她熟悉地势,

不一会儿掠到高寿卧房的窗前。她沾湿窗纸望进,只见高寿还没睡,背窗而坐,手持一卷厚书

,阅读得正津津有味。

她急着要割下高寿的脑袋好去见高莫野,也不看个仔细,一脚踢开窗户,竟无顾忌地笑

:‘老匹夫,你还真有一手。’

那高寿飞身跃起,张玉珍叫道:‘给我乖乖躺下!’

剑去如虹,那高寿未落地已被张玉珍削断双足,痛得他摔倒地上呻吟不已。

好狠的张玉珍,一脚踹在高寿胸膛上,举剑割下,剑到中途,大惊道:‘你是谁?’她

见过高寿,但眼前之人并非高寿,只是穿着高寿的衣服,假扮在高寿房中。

张玉珍心念一转已知中计,她却不怕,虽听这卧房四周脚步纷纷围近,不慌不忙地指着

假高寿道:‘老匹夫呢?’

假高寿双腿鲜血直冒,咬牙切齿道:‘不在,你…你…逃不了一死……’

张玉珍不等他说完,左脚一沈,顿时震碎假高寿的内脏,余下一声临死前的惨叫传得老

远,寂夜听来,甚为可怖。

这一声震醒全府上下,大叫道:‘刺客!刺客!……’

只见人影越围越多,把高寿那卧房围得水泄不通,火把一一亮起,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张玉珍站在房中,暗暗运气贯注全身,此时她脸上煞气满布,好不怕人!

忽听轰声大响,卧房门被撞开,同时间房门、窗口跃进三人,张玉珍举剑一挥,那剑招

恍如水银泻地,顿时间连斩三人,每人的脑袋都被削掉,滚落地下。

后面又进三人,张玉珍同一剑招,人站在那里位置未变,只见三人惨叫未出,脑袋已掉。

攻进四起,死了十二人,余者被张玉珍的剑招所震骇,再无人敢进去,围在窗户、房门

前,有那看得清楚的,目瞪口呆,不晓得那十二人倒底是怎生死的?

那已死的十二人武功皆都不弱,堪为江湖二流以上的高手,但他们为何不及一招就掉脑

袋呢?原来张玉珍那招剑法正是海渊剑法中的一招,也就是芮玮所不会的二招之一,名叫杀

人剑,当然这招名并非张玉珍取的,而是聋叟取的,他从张玉珍处以残废双目换得此招,觉

得此招的杀人威力如切菜一般的轻快,故称杀人剑最适当不过。

此时张玉珍使来果然杀人轻快无比,不愧聋叟取的好名字:‘杀人剑’!

张玉珍对那八招剑法熟得不能再熟,每一剑揣摸透彻,各剑威力使来皆有神鬼莫测之能

,可惜她不能够连使八剑,串同一气,只能各展各剑的威力,因一当她连接使出八剑便觉气

血翻涌,痛苦不已。

后来她才知女人不适于练海渊剑法,充其量只能尽展一剑的威力,要想一展整套剑法的

威力就不可能了。

然而就这样,一剑的威力已是奇学,高寿的近身侍卫虽然亦称得上武林高手,遇到此

剑一筹莫展,只有伸颈子挨割的份儿。

张玉珍不见有人再进,得意的一抹剑身鲜血,望着那泓秘水似的刃口,自言自语道:‘

宝剑!宝剑!今天索性让你多吃点人血!’

说完,举步走出卧室门,围在房门四周的侍卫吓得齐身后退,张玉珍走一步,他们退一

步,张玉珍走了九步,数十人跟着退了九步。

张玉珍心中好不得意,咯咯大笑道:‘高老匹夫请来的侍卫都是些酒囊饭袋嘛!’

这句话激怒那数十名便衣近身侍卫,他们在江湖上都是有声望的武林人士,一时被张玉

珍那记怪剑招吓住,才不敢动,此时被激,不知哪位先亮兵刃,余着一拥而上,但见十余件

兵刃齐向张玉珍身上要害处刺到。

张玉珍把那招‘不破剑’使出只闻当当声响个不绝,凡攻向她的兵器,均被震断。她以

一柄轻灵的普通宝剑竟能震断各种不同的兵器,此份功力着实骇人,那兵刃被削的惧意才升

,忽见剑光匹练射来,‘啊’声惊叫来不及出口,只觉颈子一凉,便到枉死城报到去了。

张玉珍那招‘杀人剑’一举削掉十三个脑袋,已到剑法威力的极致,照说有自知之明者

,不该再以鸡蛋碰石头了。可是那些未死的近身侍卫,见同伴被杀,刺激得胸口一热,顾不

得死活,又有十余名冲上前去。

眼看他们要被张玉珍依样葫芦的轻易宰杀,陡闻巨喝道:‘站住!’声音沈雄有力,闻

者莫不心头一震。

那十余名卫侍不由齐时站定,只见一位年轻剑士缓步走上前来,他走到张玉珍身前站住

,向身后侍卫挥手道:‘你们不是她的对手,看我一人对付。’

十余名侍卫皱眉退下,心里不满那位年轻剑士狂傲的口气,但又不得不遵,因他是近身

侍卫的领班。那年轻剑士一脸都是傲气,双眉上挑,虽然长得英俊不凡,总觉得有点令人不

喜与他亲近的味儿。

骄傲的他举剑平伸,满不在乎道:‘好好应付。’

那口气彷佛长辈在教导后辈的剑法,教他小心一点,不要轻易就败。

张玉珍虽然有气,却识货,定下神来,垂剑于地,冷冷道:‘你先上吧!’

她看出对手的剑法非同小可,因他平伸之剑如岳峙渊停,气度之稳,生平罕见,实为强

力的敌手。她叫对手先上并非在赌气,而是看出那骄傲的年轻人,剑法守一个‘稳’字,要

他先攻,不见得对他有利。

那年轻剑士到底是年纪轻,他自己骄傲却受不得别人的傲气,见张玉珍藐视自己,大怒

出剑刺去。

张玉珍看来剑虽稳却无什奥妙,暗中笑道:‘空有其表,不过架子好看而已。’她判断

错误,以为敌手不堪一击,懒得跟他耗神,随手施出‘不破剑’,想先削断对方的宝剑,再

割脑袋。

张玉珍虽然随手出招,威力毫不有损,只等对方宝剑一进剑幕便要报销,她想的好好的

,眼前情势忽变。

年轻剑士本无奥妙的平庸剑招,变的不平庸起来,一个剑尖倏地幻化出百十个剑尖来。

张玉珍这边看去,只当一个个流星飞射入剑幕,她那‘不破剑’虽然号称不破,总有漏洞处

,于是恰好一颗流星射入剑幕,破了那招第一次被破的‘不破剑’!

幸亏张玉珍的凌波微步,未被突进剑幕的敌剑刺中,如此一来张玉珍已知剑法远不如他

,侥幸得脱,远离那骄傲的剑士不敢再进前来。

要知张玉珍的武功博而不精,她的武功泰半用美色骗来,海渊刀谱被她从胡一刀处骗来

后,因她素不喜刀,心想女孩子拿把刀像个什么样子,故用剑法练海渊刀法。剑和刀迥然不

同,虽经她勉强改成剑谱,威力不减,可惜不能练成,只会八招剑而不会一套剑法。

那八招剑法虽然出奇的厉害,碰到真正的剑法高手不足为惧,到底张玉珍只能使一招剑

法而已,倘若她能展出一套海渊剑法,情势就不同了。

张玉珍虽然遇到邪剑高手郭少峰,但她未能骗得郭少峰的剑法,此后再未遇到剑道中能

手,她虽喜剑,于剑法一道却是最弱的一门武功。

张玉珍暗暗懊悔带剑前来行刺,倘若带别种兵器来,以骗到该种兵器的绝学尚可与那年

轻剑士再斗一番。

海渊八剑不行,张玉珍再不会另种厉害的剑法好和年轻剑士争斗,她站在那里斗志全消

,心中暗恨郭少峰不解风情,否则当年传了自己高深的剑法,今天何至如此?

那年轻剑士当真骄傲的紧,他见张玉珍垂剑预备不斗的样子,大笑道:‘你可是自知剑

法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不斗吗?那没关系,你怕我剑法,剑法不比改比掌法好啦!’

她不怕丢脸倏地丢下宝剑,年轻剑士昂首四顾,似在说:‘你们看本少爷如何,一招间

就教她弃剑不斗,改比掌法,哪像你们被她削脑好像削瓜一般的容易。’

他神气活现的插回宝剑,大剌剌道:‘这次你先上。’

旁观的侍卫无不被年轻剑士的态度激怒,虽未说出来,脸上皆都不悦,他们心想:‘现

在捉刺客拿她问罪要紧,岂是显武功逞能的时候。’

张玉珍这回不跟他斗嘴赌气,先上正好,脚下踩凌波微步,双掌连环攻向年轻剑士。年

轻剑士一掌接下,倏地敌踪不见,张玉珍的凌波微步立见奇妙,来到他身后,双掌排击而出。

年轻剑士确有值得骄傲的武功,右脚一缩,左脚尖独立一旋,迅快面对敌手又接下一掌。

凌波微步玄奥,他那独特的轻功更玄奥,只见年轻剑士一掌接着一掌还攻,不为张玉珍

的步法所制。倏忽三十招交过,那年轻剑士功力稍弱张玉珍,但他掌法出奇,补那掌力不及

之处。

渐渐两人的掌力越击越强,四周侍卫被那凌厉的掌风逼的越退越远,他们心中虽恨年轻

剑士也就是他们领班太过狂傲,亦不禁佩服这领班武功较之同侪高过太多,难怪高寿指他当

为领班。

百招下来不分胜负,年轻剑士焦躁起来,心想擒一个凶手费那么大事,高寿要小瞧我了

,他骄傲成性,不能立时得手,焦躁之心越甚。

张玉珍一则以惊,一则以喜,惊的是这年轻剑士的武功恁的高,怎么从未听说过,当今

怕无人武功能高过他,喜的是他败象已露,他掌法虽妙,内力却不够深厚,哪知在一百五十

招上,年轻剑士掌法忽变,展出一套形式古朴的掌法来。

这套掌法名叫‘先天掌’,是他师门中规定不准轻易施展的掌法,年轻剑士求胜心切,

冒然施了出来。

先天掌一经施出,不出三招,年轻剑士一掌刷在张玉珍右颊上,跟着又是一招,接着那

掌又刷在张玉珍左颊上。张玉珍被刷两记耳光,内心之痛可想而知,她是成名的人物,被打

耳光真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年轻剑士先天掌继续施展下去,已不成相斗的形势了,他好像在戏弄小孩,左一招右一

招都是打在张玉珍脸颊上。

他有意显示自己之能,不用重手打伤张玉珍,张玉珍只有被打的份儿,无法还手,如此

十几个耳光下来,张玉珍再也忍受不了,叫道:‘我输了!’

年轻剑士大笑住手,得意的说道:‘你承认输了,我也不难为你,快快自缚双手吧。’

张玉珍到老来受此奇耻大辱,内心痛苦莫名,但她怎肯自缚双手,任人宰割,心生一计

,笑道:‘请问小兄弟贵姓大名啊!’

年轻剑士心中高兴,不假思索道:‘我叫萧风,你要是不服气我再比过。’

张玉珍摇头道:‘你的武功堪称天下第一,别说我,恁谁也不敢不服你啊。’

须知越骄傲的人越喜欢别人捧他,越捧他越骄傲,否则他怎骄傲得起来,张玉珍一顶高

帽戴得他晖晖的,根本忘记眼前是位刺客,刚才还舍生拚斗的敌人呢!张玉珍说完话转身要

离去的样子,萧风对她大起好感,不预备阻拦,四周侍卫却大叫起来:‘快把她绑了!’

萧风这才想起自己的责任,却无敌意的道:‘你不能走啊!’

张玉珍道:‘我不走,你叫他们来绑我吧。’

萧风心想:‘何必要绑,太费事了,干脆制住她穴道,不是一样?’他以为张玉珍完全

屈服了,随手点去。

蓦然,张玉珍不转身,反掌拍出,她那反掌说也奇怪,一拍间整个身子奇巧地转到萧风

身后,于是那凌厉无比的掌风,拍向萧风的背心要害。

这一掌诡异奥妙,萧风让她拍实,以张玉珍的掌力,难逃一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屋

顶横梁上飞下一团黑影,那黑影生似知道张玉珍反掌的厉害,是故张玉珍掌一出他就坠下,张

玉珍掌到萧风身后,恰好被他截住,只见他人在空中,单掌伸出,硬生生接下一掌。

两掌相击‘澎’声大响,那黑影不能借力,功力虽高亦被震飞丈外,落到地上,翻身站

起,并无损伤。

这一切的变化快如电光石火,众侍卫不及惊呼,事情已经过去,那黑影是谁,他们大半

认识,大叫道:‘是芮公子!’

萧风也见过芮玮,芮玮在府养伤之事,府中侍卫都知道,只是有的没看到他,但大半都

见过知道他是将军故友芮问夫之子。

张玉珍一掌未能杀死萧风,知道再无机会,那被辱之仇再已难报,恨得指着芮玮骂道:

‘臭小子,坏我大事!’

她骂完这句话,坐下地来,心知暗算萧风不成,他武功比自己高的太多,别想逃脱,一

定要怒杀自己,还有芮玮更难饶自己一命。

她闭目等死,不愿再斗,徒取自辱,心想:‘两个臭小子,随便哪个给我一掌吧!’

但等了半晌不见动静,暗中奇怪:‘芮玮忠厚不忍杀不抵抗的敌人,那萧风骄傲冷酷怎

么也不动手出气呢?’

睁开眼来,只见芮玮站在原地未动,萧风仰首望天好像在想一件难题,暗忖:‘他莫非

在考虑要不要杀我?’

众侍卫不得领班萧风的命令,无人敢自动上前去绑张玉珍,静站四周听萧风发落,他们

心知张玉珍现在虽然闭目就绑,但要不是萧风去绑谁也绑她不得。

芮玮知道张玉珍要杀高寿,那天刘忠柱尾追张玉珍去后,他就偷来此地,暗中保护高寿

,后来得知房中高寿是假,本人早已潜藏别处,但他还不离去,心想张玉珍不知去向,来到

这里好好跟她拚命。

未料到侍卫中竟有高手能制住张玉珍,心中佩服萧风,他躲在梁上,见萧风危险,赶上

救他一命。

此时虽有机可杀张玉珍,芮玮却不去杀,暗忖:‘张玉珍闭目就死,是自知非萧风对手

,唯有萧风够资格怎么处置她,她若不死,将来再找她报仇。’

众人都不知道萧风在想些什么,萧风忽然像想通了,走到张玉珍身前,张玉珍倔强说道

:‘我杀不成你,只有让你杀了!’

萧风摇头道:‘我不杀你,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张玉珍道:‘问完了以后呢?’

萧风道:‘果如我心中所想,我就放你。’

此言一出,众侍卫大哗,叫道:‘放不得!杀了她替哥儿们报仇1’

萧风冷笑道:‘你们谁敢杀她,就来杀罢!’

张玉珍笑道:‘我输在你手中,只能你杀,谁要不自量力,先忖量忖量自己能不能够杀我。’

萧风道:‘就是有能力杀,也要等我问过问题后。’

芮玮走上前道:‘什么问题,可否快问?’

萧风冷笑道:‘问过后,你想杀她么?’

芮玮一怔,心想适才救他一命,怎么不但不感激,反而对我不善?

萧风不等芮玮回话,冷哼道:‘问过问题后,杀不杀,放不放,权力在我,你们要不服

,尽管出来向我挑战,胜过我便有权处置这妇人。’

他这话等于是向芮玮挑战,意思你想杀她,先通过我这一关。

众侍卫听得大怒起来,暗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有权处置刺客,将军雇你做领班,

一定得听将军的吩咐,你他妈的不过跟我们差不多,神气个什么?’

他们心中愤怒,却只在心中嘀咕,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萧风的武功实在太厉害了,

暗忖难有人在他手下走上三招。

芮玮不愿跟他争执,退到后面,心想:‘随你杀也好,不杀也好,总之,你放了后,我

再找她报仇就是。’

萧风威风出够,不见有人违抗,大笑了三声,才问张玉珍道:‘你刚才反手掌要杀我那

招叫什么名堂?’

张玉珍摇头道:‘我只会使,不知名目。’

萧风道:‘我本来只觉路子很熟,彷佛我门中心法,想了半天才知你那反掌一招叫做“

煞手掌”。’

张玉珍道:‘煞手掌这三字,我从未听过。’

萧风道:‘你没听过,但总该知道传你掌法那人独眼吧?’

张玉珍脸色微变,问道:‘不错,你认识他吗?’

萧风笑道:‘当然认识,否则我怎知他的绝艺名叫“煞手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