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以身试药

风九歌将信收好,随后提步便往外走去,目光触及沈少寺案台上的茶杯,一抹晦莫不明的光闪过。

沈少寺见着这清冷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同风九歌的过往种种仿佛昨日般历历在目,他有几分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修长的手拿起茶杯……

风九歌前脚刚出来,后脚便遇上了宁蔓,只见她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双眸像兔子般柔弱无比,看着风九歌的目光也有几分躲闪,是怕极了她的模样。

倒是风九歌,先前有多不待见她,宁蔓此时便有多怕她。她挑了挑眉,朝宁蔓走去,经过她身旁时,菱唇微启,“我倒是很好奇,沈少寺对你,究竟情深义重到何种地步。”

说着,她极快出手,一记狠劈将宁蔓从后打晕,宁蔓的身子软下,靠到了一边的墙。

无需宁蔓回答,她倒是真地很想知道沈少寺的反应。

嗯,处子之血么,如果真是解药,那便好办了。

———

风九歌来到地牢,没等守门的暗卫反应,她将身怀的毒镖飞射过去,直接封喉。

可能是地牢位置隐蔽,这边并没有多少人守着,风九歌很快便进了牢中,此时一个身影从后跟上。

“啪——”风九歌往后踢去,力道丝毫不留情面。

只见来人一身粗布长裙,双臂挡在脸前,待拿下去,骂骂咧咧道,“小歌儿,你可真是没心没肺啊。好歹我也救过你,你非但不报恩就罢了,还朝我出手,若是我这英俊的脸毁了几分,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风九歌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头疼。

好好地待在房中不肯,非要同自己出来,还真把这里当王府了,可以任他随意进出?

“回去。”风九歌毫不犹豫地开口,往前走去。

她没多少时间剩余,要在余党和沈少寺未察觉的时候放走这些民女。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放走这些人,可能是因为她们是无辜之人,又或是她动了恻隐之心,不愿见这些芳龄女子被糟蹋。

总而言之,风九歌要将这些人放出去。

“那可不成,若是你有个好歹,你夫君必是要提刀来砍我,本王还是跟着你比较放心。”洛七染说得一本正经,狗腿地跟在后头。

服了他了。

理由都编得如此清新脱俗。

“小歌儿,你要将这些人放走?”洛七染出声。

而回答他的,是风九歌开门的声音。那些民女听到咔嚓声,纷纷抬起头来,双眸带着畏惧,一个劲地往里头缩去。

“你们可以走了。”风九歌清冷的嗓音在地牢内回响,并没有多少感情,她对无关之人向来不热络。

许是民女们都被吓破了胆子,在风九歌话语散尽后几刻,都未见一人有所动作。

“小歌儿,你怕是忘了昨夜那名女子是如何死的吧。”洛七染此刻靠在门框上,手中转着钥匙,语气闲散得不像话。

对了,昨夜那名女子好像是逃跑不成才被送去炼药的。

“现下外头并没有人,你们若是想回去家人团聚,便从这里离开,从左边山路下山。若是你们不愿,也没有人逼你,左右不过是被拿去炼药,死得也干净利索点。”风九歌承认,她并不太会安慰人,此番说出的话比严刑逼供说得还让人胆战心惊。

那些民女纷纷回头,随后也不知是谁起身,率先冲了出去。

风九歌只看到一个青玉吊坠挂在那人腰间,女子模样生得格外清秀,眼角边还有颗泪痣,装点得整张脸格外妖清丽。

有人带头,余下的也都纷纷起身往外冲。

显而易见,与其被拿去炼药,倒不如放手搏一把,反正都是一死,选择后者起码死的时候身子还是干净的,也算是死得有颜面。

门外有风书屿等着,牢中的大半民女都逃出后,风九歌才同洛七染从里头走出。

“麻烦你了。”风九歌朝自家兄长点头致意。

毕竟有这么多人,风书屿若是对付起那些余党来也有些棘手。好在风九歌方才找了些沈少寺安插的眼线,一并护送这些民女下山。

“阿九,你也随我走罢。”风书屿并不放心她一人留下。

且不说沈少寺会不会对她做什么,就连那些余党,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风将军这话可是说错了,小歌儿还有本王呢,不会有事的。”洛七爷拍了拍胸脯道。

只是为了装扮成女人,洛七染的衣服中塞了些……别的东西,此番拍着胸脯说得一本正经,加上一身女装,看上去还略有几分惊悚。

风九歌并未理会这厮,语气极淡地朝自家兄长道,“我会保全自己,你就放心先走。”

就算她能将余党一时从此地调走,再磨蹭下去难保不会引人怀疑。

“好。”风书屿知道此时再劝也无济于事,他的阿九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看着风书屿随着几个部下一同离去,风九歌不再犹豫,提步往边上的屋子走去。

应该是好戏开场的时候了。

“诶,小歌儿,你等等本王。”洛七染这厮此时才反应过来风九歌已经从自己身侧离去,忙不迭地跟上去,狗腿得压根不像个王爷。

谁来救救这厮呐。

夜色正浓,月色正好。

屋内灯火阑珊,红帐缭绕,灯影恍惚。屋内香炉内,燃着袅袅熏香,衬得整间屋格外朦胧。

风九歌步子小心地靠到早已打开好的窗牖边,透过屏风,看到了榻上的人。

这等验药之事,旁人做的她或许不信,可若是沈少寺同宁蔓,她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那时她撞破了他们的好事,怕是沈少寺之后对宁蔓也无半分越矩地方,那日的荒唐是沈少寺醉酒发生的。如若不是,他待宁蔓向来君子。

“唔——”许是毒素开始蔓延,风九歌只听到沈少寺闷哼一声,声音虚弱得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即便他看上去瘦弱,却也比女子力气大上许多,一旁躺着宁蔓,他此刻正伸手朝她抚去。

风九歌以为自己对沈少寺无心,便不会再有所疼痛。

可此刻看着宁蔓被沈少寺压在身下,他的唇扫过宁蔓的脸,带着缠绵,带着小心翼翼,呵护得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日种种倏地跃入眼帘,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脑中似有什么东西窜破,涌动着疼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