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置之死地

这一日不见,倒是格外惦念了。

“瞧你气色不错,看来是恢复得好了。”

洛七染此番受伤也算是格外惹人在意了,他不过一个闲散王爷,贸然出兵遇袭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了,洛七染一身桀骜,倒是在战场上才表现得淋漓尽致,若非是熟知洛七染本人的,定然是不知道,他竟也有如此骁勇的一面。

虽说这人活一世,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不让旁人看轻自己,可凭洛樾笙的身份地位,也无人胆敢对他不敬,他着实是没必要这么做。虽说此番风九歌送他来边地,也是为了瞒天过海,说白了就是为自己谋取一个机会,而这对洛七染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一个能够证明他并非是混账王爷的机会。

身为男儿,自当为保家卫国而死,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能让自己在意的人因自己而受伤,洛七染这双手,没法护住歌姬,此番却是护住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也不算是亏了。

洛七染到底还是有些武功功底在的,此番也不算是太难堪,不过这毒素蔓延过四肢百骸,一时半会解开了还有残余,他还是要躺在榻上稍许时日才是,不过风九歌和顾北彦既然来了边地,就足以说明此番边地的情况有所好转,他是不担心了。

原以为不能替风九歌瞒上多久,没想到还是成了,也算是他替风九歌功德圆满了罢。

风九歌见洛七染这副模样,同过往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同,洛七染虽说是纨绔,这性子也委实是不好相处了些,可他到底还是有自己的雄心抱负的,洛七染能够做到如此,她已然是很欣慰了,也不奢求洛七染能够为她做什么。

他既然这身上的毒素也解开了,对于迟钝的洛七染来说,情爱之事一旦是沦陷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他是否会因为李凉凉而对旁的女子视而不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走得出来,一切都还看洛樾笙自个儿,她身为旁观者,自然是无法说的。

那么,能否追回女子,也要看洛七染的觉悟了。

她来了边地,也解决了洛七染的问题,此番却是要对着西域大军压境,该是商量出一个对策才是。于是乎,风九歌见洛七染恢复了神志,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同顾北彦相视一眼便出了去。

而洛七染,醒来后仍然是腰酸背痛,像是在睡梦中同人打了一仗似的,只是这感觉也太过真实,他竟一时半会都分不清。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他此番也是需要休整的,只是见风九歌等人走了,陌楠也会出去,可等洛七染都状似要闭上眸,陌楠还是那副……无法名状地看着自己。

那眼神,着实要将洛七染看出一个洞来,这陌楠此举,就是莫名其妙了。

“你作甚。”他虽说过往同陌楠相识过,只是这交情也仅此而已,不管陌楠此番是否由风九歌请来,此番他也该是回避才是。

立场不同,陌楠又何故待在敌方阵营中,他不怕风九歌对他动手么。

洛七染这副样子,倒像是守寡的贞洁烈女,只是啊,这昨夜的动静闹腾的,怕是洛七染也不好受。

情欢之毒,可非所想的那么轻易,若是当真极易容易解开,就不是情欢了。

男女**,是能够化解情欢毒素不错,可是,若是男子再同旁的女子行房,却是再次引得毒素复发。

这也就是说,这辈子只能同那女子有所关系,不能再沾染旁的女子了。

洛七染是花间老手,这自古就流连烟花巷弄,调戏良家妇女都不是奇事,这行房只同一个女子,倒是难为他了。只是哪怕陌楠此番知道这之后兴许是这个下场,可他却并不打算告诉洛七染。

他不过是爱看好戏的旁观者罢了,旁人的性命同他又有何干系。

不过都是一条人命罢了,这世上,分分刻刻离世的人还少么。他为何还要白费心力,帮着洛七染活下去呢。告不告诉他都是陌楠的选择。

被陌楠盯得俨然一副莫名其妙,传说西域隐士不仅医术高超,这武技也是超群的,只不过谁能想到,陌楠还有偷看人的癖好,如今只有他和陌楠二人在这帐中,谁知道陌楠这样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是作甚。

莫非是这陌楠做隐士久了,不近女色也许久了,才会对他一个男子……产生兴趣?

“七王爷,你可是要看好眼前人啊。”终于,就在洛七染都要败下阵来时,陌楠突然看着他,更为莫名地说了一句。

眼前人?

还没等洛七染有所反应,陌楠早已大摇大摆地出了去,这姿势,这语气都俨然是过往洛七染会做的。

什么看好眼前人,眼前人,莫非是他?

可这个想法只不过是一瞬间,洛七染很快就打消了,开玩笑,他一个大男人,看着陌楠作甚,他又不是有病。

再说了,陌楠此番出现在这儿,俨然就是他有病,犯浑,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去哪里看着这眼前人,这身边都已然没人了。

等等,洛七染突然拧起了眉头,说来也奇怪,这风九歌虽说是回来了,可这女子素来就待在帐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地今日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他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女子朝他飞扑而来。

这世上,能够得到真心相待的人太少了,哪怕是洛七染,哪怕他身居高位,享受的和得到的东西都比旁人多上许多,可他到底不能说自己拥有过,那些都不过物质的东西罢了,几人能够当真的。

可是那样的奋不顾身,甚至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是女子能够带给自己。

自从歌姬死后,洛七染就抿绝了自己的性子,从不同旁人有过多的接触,哪怕是装作纨绔模样,调戏那些女郎也一样,他从不留情,素来最是清寡。可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击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