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坦诚相待
哪怕是洛樾笙封了自己为清妃，哪怕她现下的地位已然位同副后，可她从未想过，想要取而代之。
皇后这个位置，并非是何人都能够坐的上的，除了有一定的手段和魄力，还需要极大的容忍程度和不屈不挠百毒不侵的心脏，夏绾能够坐上皇后，是因为洛樾笙，能够做成皇后，却是因为她。
她并非是对洛樾笙无情，而正是因为太过痴迷，太过爱恋，她才会变成这副样子。
夏绾如今怀着孕，还有什么资本同她斗，不过是不堪一击罢了，哪怕是夏绾不说，可李凉凉也知道，她到底还是希望洛樾笙能够看她一眼。
他们十年夫妻，并非是一句玩笑话就能够割舍的。
她也不信洛樾笙当真能够绝情到那种地步，更何况，洛樾笙先前对夏绾，是真情实意。
其实面对洛樾笙的突然转变她也是措手不及，因为她知道，正是因为对夏绾有情有义，洛樾笙才会如此疼宠一个皇后，而让夏绾做到的不仅是皇后，更是一个妻子。
洛樾笙不仅是看在夏氏的面子上才对夏绾宠幸有加，若非是对夏绾也有情，他何必做到那般执着于一人。
而洛樾笙现下将这份执着移到了自个儿身上，李凉凉从不信这世上，会有那么一个人，就只是看了一眼罢了，便会让人格外上心。起初，洛樾笙对她不是没防备过，而李凉凉也知道，要想让洛樾笙彻底相信，唯有做到自己，唯有做到事不关己，让洛樾笙消除一些戒心总归是好的。
于是她从未想过接近洛樾笙，可是此番，主动靠近的却是洛樾笙。
对夏绾无情，将她禁足，洛樾笙心中定然也是不好受的。
夏绾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她不过是惩治了一个嫔妃罢了，这若是放在过往，都是格外平常稀松的事儿，洛樾笙为了袒护自己而惩治夏绾，是想治理这后宫的不良之风，让嫔妃们以皇后引以为戒。
饶是洛樾笙不说，这每日上书的奏折，又哪里没有提到夏绾，问候皇后身子是否安好。
他迟早都要去看夏绾的，早一些拉下这个脸，是解脱才是。
“你希望朕去么？”男子反问的语气格外低沉。
是他亲手将夏绾禁足，是他将夏绾逼到了这个地步，如若要追根溯源，要兴师问罪，也是他先做错了。可是此番，李凉凉却是让他去见夏绾，是当真不在意，还是她觉得，看望夏绾实属必要、她自然是不希望洛樾笙去的，不知道夏绾会用什么手段留下洛樾笙，而后又会生出什么变故。她好不容易才将夏绾禁足，让洛樾笙对她失去了信任，对她心寒，横在李凉凉面前的阻碍少了不少，她自然是欢喜的，更是不希望夏绾再妨碍到她。
可是现下不同，夏绾只要还是皇后，就势必要横在她和洛樾笙之间。
洛樾笙可以疼宠一个皇后无限度，可不能同一个嫔妃如此亲近，李尚书一家在朝中颇受人排挤，李凉凉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得罪了皇后，得罪了夏氏，李尚书怕是不好过。
李凉凉从未想过连累旁人，哪怕是过往伤害的人再多，她也不会再让人因她出事了。
李尚书一家都是心善的好人，李凉凉看得出来，此番若是因她遭罪，她的罪孽可就大了。
李凉凉已然不是什么善茬，也绝非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她想要维护好自己心爱的人和在乎的人，不愿他们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
女子并没有即可回答，却是再次闷声开口。
“她是皇后。”
四个字，一句话，道出了她的所有目的。
并非是她奢求皇后的位置，而是因为夏绾的身份地位的确不容他们多加考量，夏氏一族若因此而对洛樾笙心怀异心，她俨然就是给洛樾笙惹来了一个麻烦，她还没能好好陪着洛樾笙，给他做些什么，此番倒是要先让他受伤，这是李凉凉不愿见到的。
她多想，自己是能够凭着一己之力站在他身边的，可是任何条件都不容许。
洛樾笙的双眸，因李凉凉一句而骤然暗沉下去。
皇后？
他知道李凉凉并非是在意名声兴许是地位的人，若一早便是这样，李凉凉该是朝着皇后的位子算计才是，可她并没有，就说明了她的野心并不在皇后的位子上。
不管是被李凉凉利用也好，被她愚弄也罢，洛樾笙都心甘情愿。
若是李凉凉此番不提，他也是打算去看看夏绾的，这么久都过去了，他也是时候该去看看这位皇后了。
先前给夏绾的实多，以至于洛樾笙此番看到夏绾，心中也会莫名涌上一股愧疚。
他给不了夏绾什么，却是让她在身怀六甲的时候因自己而获罪。
那些朝臣兴许说得不中听，可也在意，如今他还是需要夏氏扶持的，失去一个夏绾倒没什么，若是失去了一支力量可以支撑自己对抗顾北彦的，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最后，洛樾笙答应。
本来他也是打算去看看夏绾，不过还是要先过问李凉凉的意见，若是李凉凉不喜欢他去看望夏绾，他便不去了。并非是因为害怕李凉凉会因此不高兴，而是他不愿再瞒着李凉凉什么了。
在性命跟前，生死关头之时，李凉凉能够不疑有他，将什么都给他，就足以说明，她已然同自己坦诚相待，既然是坦诚相待，洛樾笙也不愿再有什么是欺瞒着李凉凉的了。
他能够给李凉凉的承诺实少，可若是当真允诺了，便一定会做到，不负此生，也定然不会负了她。
李凉凉闻言，却是没说话，试问这世上，有多少女子是将自己的夫君往外推的来着，她身为嫔妃，先前受了夏绾那么多的凌辱，如今还能替夏绾说话，倒也是奇事。
不过李凉凉知道，她并非是看在夏绾的面子上，而是看在她腹中胎儿的面子上。
夏绾死了不要紧，可孩子总归是洛樾笙的，她不能那般自私地便剥夺身为父亲去看望自己皇儿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