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惊鸿一瞥
正当李凉凉细细揉捏着男子的太阳穴，男子低低吐出一句，她手上的动作微顿，不过只是一刹那，随后又缓缓而行。
她看向洛樾笙，见他依旧闭着眼，没有丝毫要睁眼的意思，便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回答。
洛樾笙极少同自己议论朝中诸人，而李凉凉，也极少去评判旁人。
因为她知道，不仅是她，她没有资格去评判任何人，哪怕是洛樾笙，也是一样的。
若是真正说起来，这还是第一回洛樾笙问自己有关于风九歌的事儿，她一直以为，洛樾笙是不会关心她们底下人的，毕竟她同风九歌也没有太过联系，相交不深，洛樾笙该是不会怀疑才是。
只是此番，洛樾笙平白问起来，倒是让她一时惊愕。
在她印象中，风九歌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洛樾笙突地问起风九歌，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皇女既然是陛下亲封的，自然是极好的。”李凉凉答得格外中肯，没有掺杂丝毫自己的个人因素在其中。接触风九歌并不深，虽说风九歌对她不错，只是此番，洛樾笙突然问起，她也是应付得极为仓促。
风九歌同顾北彦，是在一处不错，而李凉凉对风九歌的事儿所知并不多，该是不能去评判她的才是，是故只能这般回答洛樾笙了。
李凉凉不同旁人打交道，对任何世家都不偏不倚，算是后宫中极少没有心机的人。
而他方才问起的一句，也不过是随口一提，并非是想要试探李凉凉。
虽然，他也是极想知道，在李凉凉心中，风九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风九歌是如何人，他自当比李凉凉更为清楚，只是风氏先前遭遇了这么多，风九歌凭着一己之力力排众议，好不容易才上了皇女位置，该是最为荣耀的不错。
只是李凉凉同后宫嫔妃相交不深，同风九歌也是极少见面，如此问她一句倒也是唐突了。
他并非是不信任李凉凉，正是因为信任，才是这样开口一句。
不过是在疲倦之时，能够同李凉凉说会话，李凉凉能够陪着自己，也是极好的。
“朕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洛樾笙又怕李凉凉会多想，他现下对李凉凉可谓是战战兢兢，伺候得格外妥当，唯恐一时不慎而让李凉凉受了委屈。
他喜欢的女子什么性子他还会不知道么，正是李凉凉是这样的性子，他才会如此对李凉凉器重，才会将所有事都说给她听，李凉凉并非是不知道他的，正是因为太过在乎，才会想着对她嘘寒问暖。
洛樾笙急于解释的话一时听起来倒是格外滑稽可笑。
他是一个君王啊，还要同自己解释这些，倒是让她一个做嫔妃的如何自处？洛樾笙其实压根用不着如此的，只是此番解释，他又是如此年岁的人了，看上去倒还真是同他平日高大伟岸的形象……不符。
李凉凉先前不知道洛樾笙竟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这俨然是她发现了什么机密一般。
洛樾笙没有登基之前，在洛氏也是一副生冷的样子，同人解释什么的自然也是不会的，可洛樾笙分明知道她也不会多心，竟还做出如此举动，倒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臣妾也没说吃心了啊。”洛樾笙平日是多板正的君王啊，该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形象，可是如今同她在一处时，却是让人笑着呢。
她是让洛樾笙多不放心，以为自个儿是在意了呢。
风九歌是洛樾笙的臣子，理应替他做事，而洛樾笙如今问起风九歌，若非是因为君王关系，倒是让人不知道，洛樾笙对风九歌是有什么意思。
而李凉凉也不会去往那处想，洛樾笙对风九歌若是当真有意思，一早便该将风九歌纳入后宫了，可是他迟迟没有动静，还放任风九歌同顾北彦结亲，便已然说明了他已经放下。
她不会同后宫那些妒妇一样去吃那些无谓的醋，因为足够相信洛樾笙，她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洛樾笙一听李凉凉这语气，便是知道，在李凉凉眼里，自个儿方才的举动像极了欲盖弥彰，这是越说越混乱了才是，那倒不如不用说，解释得愈发糊涂，还让李凉凉莫名嘲笑。
他一个君王，也是在李凉凉面前，才没有了平日里头半分君王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只会鲁莽行事，没有任何分寸。
“朕发觉你现下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洛樾笙说着，缓缓睁开眼，而刚巧睁开的瞳仁中，倒映着李凉凉的脸。
四目相对，李凉凉整张脸，尽数落入了男子眼中，像极了永恒。
她喜欢这种被洛樾笙藏在心中的感觉，就像是被珍藏一般，洛樾笙眼中都只是她一人，也唯有她一人。
她不过是无意之间，没曾想撞入洛樾笙的眼中，也没想过同他对视，只是无意的一眼，却像极了惊鸿一瞥，看上眼过后便是再也移不开眼。
这个男子，是她这辈子最深爱的人，是她拼尽了全力都想要珍藏在心底的男子，哪怕是恨得再深，到底也还是因为爱了。
是她先动的情，李凉凉自认棋差一招，率先认输，只是此番，她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哪怕恨他恨得再彻底，到底心中对他都还是有情的，她蒙骗不了自己，因为足够深爱。
君王的情，冷淡凉薄，她一早便是知道的，可还是像飞蛾扑火一般，想要拼劲全力去试试，怕是到最后终究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是她努力过了，便是再不留遗憾。
起码比起先前将自己的满腔爱意压制，藏匿在心底来得要好上许多，她能够走出这一步，已然是万幸了。
“这几日边地稍稍安定，陛下也是能够好好休养一番了。”李凉凉说着，手中的动作也是没停下。
这再过几日便是京城中的花灯节了，虽说这正月时分也是有元宵，那时的场景也是蔚为壮观，只是花灯节不比其他，也是独有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