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清楚不过
“陛下这话便是错了，在婢妾这里，陛下是皇，是君，并非是笑话。”李凉凉答得格外违心，嘴角漾起的笑意却是始终没有褪去。
洛樾笙执掌旁人生死，怎会是笑话。即便李凉凉心底觉得洛樾笙格外可笑，可她到底也不会说出来。她不会再似先前那般掏心掏肺地对洛樾笙，自然不会感知到他所谓的真心。
帝王也会有真心一说么，李凉凉不信，她并不能确定洛樾笙是否对自己的忍耐限度有界，于是乎她想要尝试一番，看看洛樾笙到底对自己容忍的限度在何处。
她一双美眸流转地看向洛樾笙，素手还被洛樾笙拿捏着，可男子到底没有对他动粗，她没有感到丝毫疼痛。
这世上，除了在风九歌身上碰过壁，李凉凉是他的第二例外，让洛樾笙难以抉择。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仿佛做什么李凉凉都不会接受，更觉得可笑。
明知道李凉凉陪着自己没有丝毫真心，洛樾笙知道，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得到李凉凉半分回应，可他终究是不甘心啊，李凉凉如何能够这般无视，如何能够这般坦然自若。
“是么。”洛樾笙淡然笑了，俊美如斯的脸上有过一抹难堪。
他不是笑话么。
那为何李凉凉对他没有半分回应，为何对他没有感情。如若她当真有心，便不会学着那些小肚鸡肠的女子做出那种勾心斗角的把戏。
夏绾陷害了李凉凉，他知道李凉凉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她有时候聪明得过头，如何直接撂倒夏绾的首要抉择，便是让夏绾亲眼所见。
如她所愿，这一切都发展得如李凉凉预期，她是该高兴的。可洛樾笙几番巡视女子的面容，她却依旧淡然。
无心无肺到这种地步，李凉凉也是神人。
自从知道是洛樾笙灭了她满门，李凉凉便对这个男子不再抱有期待。她不会再沦陷于洛樾笙的‘温柔’中，虽然她觉得，此番的洛樾笙，太过不正常。
她先前做了这般许多，都没能让洛樾笙爱上自己，如今怎又会有真正的真心。
洛樾笙觉得在她身上得不到半分回应，觉得自己格外委屈，那他懂得如何是真心么，他懂得真心付出后被人肆意揉捏，被人肆意践踏的屈辱么。
不会懂得，洛樾笙是不会懂得。
他天生便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觉得世间一切都该由他掌控，他随心所欲惯了，如何能够设身处地地体会她的痛苦。
谈话到了此处，李凉凉也没了丝毫想同洛樾笙继续交谈的兴致。
既然洛樾笙知道她是在利用他，那她便是利用了，不过你情我愿的交易，他没亏损半分，她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他们之间向来便没有谁亏欠了谁，没有谁会成为谁的执念。
她素来对洛樾笙反感，不会再拿半分感情在他身上，什么儿女情长，什么恩爱缠绵，都不过是假象罢了。或许风九歌一句话说得对，她便是该没心没肺的。
李凉凉说着，从男子身上下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格外淡冷。
“既然陛下忙于政务，婢妾便不打扰您了，先行告退。”这一回，洛樾笙放手放得格外容易，李凉凉脱身也脱得格外洒脱。
她本就是不会亲近人的性子，若不是为了彻底挑起夏绾的怒火，她是不会想出牺牲色相这一招的。什么美人计，什么情难自已，都不过是骗人的胡话罢了。
她李凉凉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管，只要能够报了满门之仇，亲手杀了洛樾笙，她便可以立即去得无牵无挂。
洛樾笙知道，如若他再开口一句，定会将李凉凉推得愈发远。
既是她没打算来到他身边，那么由他过去又何妨，他洛樾笙这辈子做过的荒唐事不少，而为李凉凉做的便格外多。
先前没想过要想征服一个女子如此困难，如今他才知道，这世上能够征服李凉凉之人，除了他自个儿，不会再有其他。
李凉凉离去时，目光还瞥了眼案台上的公务。
她虽说不理会朝政，可身在后宫，或多或少都会听到些闲言碎语，那些妄议前朝政事之人不在少数。
楚洛与西域将有一场恶战打响，而方才洛樾笙说风九歌请命去了边地，是为了平叛而去。
先前亡国乱民暴动，折损了一个风书屿，此番风九歌又要出使那处。李凉凉思忖一会，总觉得事情没有如此简单。
风九歌才刚失去了整个风氏，行踪不明了几日，好不容易才出现在众人跟前，开口便提议要边地平叛。这说好听些是风九歌觉得是该报效洛樾笙时候，若是说得难听些，风九歌是别有用心都实为可能。
内忧外患，看来洛樾笙这把龙椅坐得也不是格外安稳啊。
李凉凉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想甚，她为何要替洛樾笙担心，洛樾笙死了她不该是最高兴的那人么。能够让洛樾笙头疼不已的东西多了去了，她何故要因此忧愁自个儿。
女子纤瘦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而男子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收回过。
洛樾笙这辈子能够征服的东西太多，唯独征服不了李凉凉的心。
他与李凉凉的关系，就好似野兽追逐自己的猎物，愈是穷追猛打，愈是难以碰触。
只是洛樾笙这辈子便是死心眼，要想得到的东西即便是抢也要抢到手。李凉凉是他的妃子，这个事实不会变。
不过是时日的问题罢了，若是他当真捧出一颗真心给李凉凉，她是否会因此松动半分。
可笑罢，他一个君王，竟想着该如何讨好一个妃子，这颠倒的顺序，却没有丝毫维和。
久而久之，洛樾笙嘴角的笑意僵硬，男子的脸上，浮现丝丝难堪。
李凉凉知道自个儿此番是彻底惹到了夏绾，她定会想出法子来对付自己。也好，她本就不打算躲着夏绾，早些同她来个了断，还能少一分掣肘。
事态已经明朗化，风九歌已经有了举动，她也不能再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