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自欺欺人
这表面功夫，夏绾可是比旁人都会做多了，也做得格外熟稔。委屈可怜，装得一副无辜模样，她想给谁看呢。
李凉凉窝在洛樾笙怀中，很明显便察觉到男子周身的气息收敛了些，不怒自威的森严遍及全地。其实她也说不准，到底在洛樾笙心中，夏绾到底有多重要。
不过从洛樾笙方才的举动来看，夏绾在他心中似乎也没那般重要，不然在被夏绾撞见的第一时候，洛樾笙就该推开她，而不是让夏绾回去。
果然啊，自古君王薄情，洛樾笙比起那些君王，似乎更加无情些。夏绾算是他的糟糠之妻，如今又要孕在身，是替洛樾笙绵延后嗣之人，他却依旧可以冷着脸让夏绾离去。
只是，夏绾如今这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料准了洛樾笙会心软，可她李凉凉却不会。
她看着夏绾挺着的肚子，便想到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儿，心底一阵凄寒。
嘴上说着这辈子不会为洛樾笙绵延子嗣，可夏绾这个罪人也不能幸免于难，她的孩儿，定然不能顺遂地活下来。
洛樾笙见夏绾一脸哀凄，神色复杂，魔瞳中闪着扑朔迷离的光，一时无言。
的确，夏绾身后是整个夏氏，他确实是该仔细思量，再者夏绾先前那般受宠又有了身孕，他若是平白抛弃夏绾，实为说不过去。
“皇后，莫要胡闹。”洛樾笙尽可能收敛脾性，不想吓到夏绾。
只要夏绾此番离去，他什么事都可以既往不咎。但如若夏绾再胡搅蛮缠，洛樾笙并不能保证，他不会心狠手辣，狠下心来对夏绾。
夏绾此番依旧站在门口，同她进来时的姿势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她的目光，落在洛樾笙揽着李凉凉的大手上，看着他们恩爱缠绵的模样，好一对璧人模样。只是这样美好的画面，却是刺痛了她的眼。
曾几何时，洛樾笙将过往对她的情意都用到了旁的女子身上，甚至比之前还要逾越。不知何时，李凉凉竟将她取代，成了洛樾笙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夏绾一向自傲，从不轻易承认自己落败，可这场同李凉凉的战役，她拼尽全力都还是毫无胜算。洛樾笙心中谁更重要，不用比较便一目了然。
夏绾啊，你是该醒醒了，还能奢望什么，以为这个男子会回心转意，重新爱上你么。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只独宠一人，都不过借口。
“在陛下眼中，臣妾这是在胡闹？”再痛不过心爱之人责难自己，夏绾反问得格外没底气，也格外凄凉。
果然啊，只要不爱，在洛樾笙眼中，她夏绾便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可以不要。
她是碍着他的眼了么，是否该从这里离开，腾出位置让他们继续恩爱？
洛樾笙听着夏绾的自嘲，薄唇紧抿。
他最头疼的便是此番境地，进退两难，一边是夏绾，一边是李凉凉，他无从做出抉择。
他方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并非是真正责难夏绾，如今听着她这般自嘲的语气，心中不禁一拧。的确，夏绾陪伴他多年，助他达成了心愿，他的确是不能对她狠下心。
即便夏绾做了那般多错事，可洛樾笙也可以将它归结于夏绾太过在意他，不想就这样被取而代之。她对风初瑾下手也好，对李凉凉下手也罢，都不过是一时被妒忌冲昏了头，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
可此时此刻，洛樾笙却无法为李凉凉辩解，因为这的确是真实。
李凉凉如今在他怀中，靠着他有着温度，甚至这种碰触是带了利用，他也依旧心甘情愿。他不愿与夏绾撕破脸，也不愿让那般贤良淑德的一个女子变成千古毒妇。
“皇后，你是累了。”没有正面回答夏绾的问题，洛樾笙反倒朝着门口唤了声，随后太监闻声而来。
他们一直守在外头，依稀能够听到里头的动静，只是瞧着陛下如今的神情，看来是清妃娘娘占了上风。
想来也是凄惨，一个皇后，对着夫君与妃子恩爱缠绵，只能无动于衷，没有别的选择，怕是格外凄凉了。
“差人送皇后回去，有着身孕，应该好好将养着。”洛樾笙不再看夏绾，冷然吩咐。
李凉凉没想到，最后关头洛樾笙竟选择了妥协，送夏绾回去一来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二来也是给夏氏一个交代。
果然，她的君王，便是这般思虑周全，连退路都想好了，她方才做的一切在洛樾笙看来，都不过是雕虫小技，小孩子把戏。
只是洛樾笙不该这般惯着自己的，他大可揭穿自个儿，让她当众下不来台，可洛樾笙并没有这么做，这倒是让李凉凉格外好奇。
太监听到最后，敢情陛下这是让皇后娘娘先离开了？也是，打扰了陛下与清妃的好事，皇后是应该离开的。
只是太监再将目光落在夏绾身上，只见她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
一边是位高权重的皇，一边是坐拥后宫的皇后，太监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贸然忤逆他们的意思。只是比起得罪夏绾，太监更不想开罪于洛樾笙。
不然他便是当庭即死，这小命可就没了。
“皇后娘娘，让奴才送你回去罢。”太监换上一副格外和善的面容，谄媚到底。
他可要小心伺候好夏绾才是，不然这掉脑袋的事可是说做就做了，他还是保住小命要紧。这帝王之家的事，他们自个儿有法子料理。
太监话音落后许久，夏绾都没有半分动作，充耳不闻。
她如何能够离开，她最深爱的夫君，如今怀中拥着其余女子，还那般恩爱缠绵，这本是她该有的待遇，本是她的位置她的权利，可事到如今，夏绾也无法再自欺欺人，她爱着的男子，终有一日变了心。
他不再是属于她夏绾一人。
而李凉凉，现下已然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定要让李凉凉不得好死，她要让李凉凉受尽屈辱而死，以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