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无福消受
满足她所要的东西，满足她所有心愿，便是他现下最能做到的事儿了。
“公主神情不错，看上去倒是没有多大碍，可是陛下方才答允了公主什么。”李凉凉说着，极为自然地走过去，同洛樾笙不过些许距离。
她从不主动亲近洛樾笙，一来是怕洛樾笙对她防心更重，二来，也是她自身的原因。
那场梦魇过后，她便对洛樾笙越发排斥了。
可是如今的李凉凉才知道，如若她不主动出击，她再是同洛樾笙这般保持不冷不热的距离，只会将这个男人推得越来越远，她要想领先夏绾一头，就必须拿捏出洛樾笙的软肋。
她是被风九歌送入宫中，承的是尚书府的荣耀，但凡有些举动都会祸及尚书府，她不帮着李尚书说话，是为了置身事外，也是为了保全自己。
索性李尚书将她当成了女儿看待，从未有过半分亏欠过自己。只是现下的她却不觉得那种亲情她是格外需要的，李凉凉宁可一人孤独终老，也不需要旁人怜悯她半分。
同洛樾笙，逢场作戏也好，同他玩闹也罢，总归都是一笑置之，她再撑些时日，怕是他们之间便也没了这些羁绊了罢。
李凉凉的目光，扫过案台上堆砌的公文，密密麻麻一片，都是她看着便觉得头疼之物。
她从未设身处地地替洛樾笙想过，自然不存在什么担心与关怀。
只是如今楚洛内部动**不安，西域又是虎视眈眈，洛樾笙忙于朝政，也有好些时日没来过后宫了，她是不觉得什么，难保不会别有用心之人开始说三道四。
“皇女请命边关，朕方才允诺了她。”对李凉凉，洛樾笙算不上是拿着语气同她说话，却是格外客气。
很快诏书便会下达，到时候便是满城皆知，风九歌此番做出的这个决定，出乎他的意料，也定然会在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
只是洛樾笙没曾料过，在他忙得应接不暇时，风九歌竟抽身去了旁处。
李凉凉颔首，算是知晓。
她今日所来的目的并不在此，也不会为了旁人而浪费时日。夏绾先前那般算计她，是时候她该慢慢偿还了。
先前夏绾月份并不大，却是不能够一尸两命，只是此番是时候出手了，她也总该让旁人尝尝，什么叫做众叛亲离，什么叫痛不欲生。
夏绾没想让自己好过，她也不会让夏绾好过。
总归，都一道下地狱罢。
洛樾笙很快便察觉，今日的李凉凉似乎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只是他此番却是说不出究竟是何处不同。
总觉得，李凉凉有话要同他说。
“清妃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洛樾笙将李凉凉一系列小动作尽收眼底，却是秉持着看透不说破的原则，既然李凉凉难得想要亲近自己，他又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到底还是被洛樾笙看出来了，也是，她难得反常，本以为能够瞒得过自己，却没曾想，还是自欺欺人了。
不过，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洛樾笙主动被她吸引，同她预想的一样，还差最关键一步，便是如何请夏绾入瓮，那个女人不是一般地精明，定然不会轻易中计。
只是可惜啊，今日的她就算是鱼死网破，也不会让夏绾好过半分。
“陛下今日瞧着嫔妾有何不同？”李凉凉问着，语气淡淡，嘴角却上扬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极了偷腥的猫儿一般，看上去格外狡黠。
李凉凉平日不大露出笑意，加上她同洛七染生得一般无二的脸，时常出现在面前时，洛樾笙都会将她同洛七染认错。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即便没有血缘关系，生得相像也是正常。
只是这份正常，在李凉凉身上，却显得微不足道。她到底还有满身桀骜，一身清寒，同外头那些女子不能相提并论。
洛樾笙凝了女子半晌，终究喃喃道出一句，“清妃今日，实为不同。”
就单说今日的李凉凉主动找上门，便不像是她会有的作风。往日若是他不去吟雪台，怕是李凉凉十年半月都不会来见他一回，更别说是如此亲近的举动了。
莫非是他近来冷落了李凉凉，她独自一人想着时，总觉得还是同自己一道较为好，才来见了自个儿？
其实算起来，她同洛樾笙真正面对面说话的次数少之又少，多半相处都是李凉凉将他气到摔门而出，再来个几日老死不相往来，随后洛樾笙还是‘舔’着脸过来。
说起来，洛樾笙好似从未对她动过气，多半都是自个儿气着了自个儿。
只是即便如此，李凉凉也不会觉得是洛樾笙心仪上了自己，才对她格外容忍。这种君王的容忍，她可无福消受。
“是么？”李凉凉淡淡笑开，本就张扬明艳的脸上，骤然似雨过天晴，格外绚丽多姿。
美人多姿，这话应在李凉凉身上却是半分都没错。
她与洛樾笙，此番不过些许距离，她甚至都能清楚感受到洛樾笙洒在自己手背上的呼吸，格外焦灼。
酥酥麻麻一片，莫名缱绻。
此番却是格外适合调情了，李凉凉明显察觉到，洛樾笙周身的气息不同了。
不错，李凉凉读过不少书，这孙子兵法中如斯写道，三十六计，美人计为上。虽说她不认为自个儿的相貌能够让洛樾笙倾倒，但此番于洛樾笙而言，最深的**便是保持这种若即若离之感。
洛樾笙对后宫嫔妃都不过是觉得新鲜，对她也毫不例外。
她不主动亲近洛樾笙，不主动争宠，同那些胸无大志的嫔妃与众不同，洛樾笙才会多看她几眼。这美人计，是李凉凉思忖了许久，最后才决定用上的。
虽然她也是头回使用这计，但从洛樾笙的反应来看，似乎效果不错。
笙皇周身凛冽的气息，全被缱绻取代，还没等李凉凉反应过来，便感到一只胳膊揽过自己腰肢，随后她跌入洛樾笙怀中，同他撞了个满怀。
她从惊愕中抬头，双眸似小鹿一般，柔弱无骨，格外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