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一一偿还
今日出门没瞧黄历，万事皆废，不宜出门。
风氏家主丧礼的第二日，风九歌奉旨入宫。想当日她与洛樾笙兵刃相向，即便是要赔上一条性命也要杀出一条血路，她不会放着风氏几百条人命开玩笑。
如今，兜兜转转，她还是回来了。躲不过的都是命数，风九歌不信命运天定，只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洛樾笙给了她一座宫府，一时朝中群响毕绝，即便诸多不满，到底还是顾及顾北彦的面子，而都压制了下去。而更让那些人惊奇的是，此番力保风九歌之人，除了顾北彦，刚回京的夏氏独子，夏大将军都对风九歌另眼相看。
入宫谢恩时，风九歌撞见了夏葵等人。
其实也说不上是撞见，偌大后宫，她不信一切都这般凑巧，遇上夏葵等人。先前在殿中夏葵等人咄咄逼人，风九歌却是如何都不会忘。
她一向记仇，人若犯她她比犯人，不会手下留情，再见到夏葵等人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的。
瞧着夏葵等人来去方向，怕也是要去见洛樾笙才是，只是风九歌不愿同她们一道，只是淡淡走了过去，同夏葵等人擦肩而过时，撂下一句来日方长便离去。
先前是她太过纵容夏葵，才会让她们欺压到头上，如今她却是不会再轻易让他们欺辱了。所有欠她的，欠风氏的，她都要他们一一偿还。
风九歌入宫所带人并不多，可自她落下此话后，夏葵明显一愣。
她总觉得风九歌哪儿不同了，可便是说不上是哪里不同，风九歌一贯清冷，给人薄凉难以亲近之感，而此番同过往相比，风九歌周身的清寒气息似乎愈发深厚了。
扳倒了风氏，可风九歌依旧活得好好的，夏葵虽不甘心，此番也只能偃旗息鼓。只是风九歌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们来日方长，她要作甚？
夏葵同夏绾对视一眼，后者不语，红唇微抿，美目透出素素思索。
倒是让她格外吃惊，本以为按照风九歌睚眦必报的性子，见到她们便会动手，可谁料竟然此番不同，她竟还能如此沉得住气。
“娘娘，清妃来了。”夏葵还没说话，边上的婢女眼尖，瞧见了不远处朝她们而来的李凉凉。
这偌大后宫，她同李凉凉碰上的几率极小，今日也算是格外‘有缘’，先是风九歌，随后是李凉凉，还真是不想见谁便来什么，果真晦气。
“姐姐若是心中有气，大可一句责罚便是。”夏葵对李凉凉没有多少感情，而这个女子，自夏绾受了冷落之后，夏葵才将目光投向她身上。
即便李凉凉是尚书之女又如何，她们夏府的势力在朝中才称得上是无人能及，李尚书她们都尚且不放在眼里，还怕一个李凉凉么。
许是夏绾伴随洛樾笙多年，这么多年中都没有出现一个让洛樾笙如此为之着迷疯狂的女人，突然出现，让夏绾有了危机感，这才拉开了她们之间的战争。
只是如今出手对付风九歌才是最首要的，只要风九歌倒了，还怕处理不了一个李凉凉么。夏葵是如此想的，便不觉得此番忍让李凉凉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夏绾身怀六甲，月份大了行走不便，伺候洛樾笙更不用说，平白让李凉凉占了先机，她心里有气也实属正常。只要等夏绾将皇子诞下，宫中还有李凉凉的容身之所么。
夏绾的目光，自李凉凉走近时愈发狠厉。
从一个女子直觉来说，李凉凉会成为她的阻碍再正常不过，单不说她那张招摇的脸，便好似现下，即便她身怀六甲无法伺候洛樾笙，洛樾笙也不愿将时间抽出来陪她，而是去陪李凉凉那个贱人。
洛樾笙为李凉凉做了多少疯狂之事，不用旁人说她也知道。
知道李凉凉迟早会成为自己的祸患，夏绾先前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便是愈发防范都来不及了。夏葵给她出的点子若是她早些没想到，此番也不会坐在这儿了。
都不过是权宜之计，她能够暂且留下李凉凉，是不想彻底惹怒洛樾笙。李凉凉对洛樾笙有多重要，她知道，她更是为之嫉妒到发狂。
而李凉凉，只是目光清冷地扫过夏葵，并不打算多做停留。
跟在她身边的婢女瞧了夏绾，战战兢兢道，“娘娘，皇后娘娘在那儿呢。”
虽说夏绾同李凉凉两人都没彻底撕破脸皮，可宫中谁都知道她们不睦，不在洛樾笙面前装装样子，再怎么见到都要称呼一句的。
李凉凉不喜见到夏绾，夏绾也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李凉凉抿了抿唇，不想作答。
既然她与夏绾都互相看不惯对方，又何必奉承那套虚与委蛇的一套，不觉得格外虚假么，夏绾有多想要杀死自个儿，她们心中都和明镜似的。
夏绾在宫中待得久了，逢场作戏是常态。而她李凉凉不同，她学不来夏绾那一套做作样子。不喜便是不喜，就连洛樾笙都奈何不了自己，她一个皇后又如何能够管教自己规矩？
于是乎，清妃的仪仗同皇后的仪仗便如此擦肩而过，李凉凉经过夏绾身边时，连个眼神都没有。
“这清妃也太嚣张了，长姐，你……”李凉凉现如今都敢猖狂到如此地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难怪夏绾会忌惮她，这个女子留着便是祸患。如今都敢明目张胆地无视中宫皇后，还有什么是李凉凉不会的。可如若没有洛樾笙在她背后替李凉凉撑腰，单凭她小小一个尚书府，还不足以有如此硬气敢同夏府叫板。
果然，李凉凉必须除去，留不得了。
没有夏葵一番话，夏绾兴致本是不错，可夏葵一提，她眼中的狠厉便愈发加深。
李凉凉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夏葵当着如此多宫人的面说出来，是想当众给她难堪么。
夏绾没有理会夏葵，而是率先走了去。
一个皇后，做到如此份上也算是格外悲惨了罢，一个小小妃子如今都能够骑到她头上，还有什么是旁人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