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成事不足

温氏如是想着,一记目光瞬时扫向管家。

而后者,在接收到温氏的目光后,有几分心虚地低头,刻意避开温氏的痕迹太过明显。

这个没用的蠢材!

看来他在动手的最后,竟还是软了心,不然怎会让这人活到现在,他压根就该死在那日!

“我不识得你,你莫要唤我名讳。”既是管家办事不利,到底最后折损的是自己。

风九歌是如何精明之人,只要再往细处查查,便会知道这背后主谋是她,而温氏现如今要做的,便是抵死不认,将自己从这其中摘个干净。

都是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舍弃就舍弃了,只要她还在,就还能够东山再起!

温氏此番却是摆明了甩脸不认账,而黑影,也在听了温氏的话露出轻蔑的笑容,他仰头,目光扫过温氏,扫过管家,最后同风九歌对视。

“二娘,你确定此人你并不识得?”风九歌坐在上座,俨然一股王者风范,吐字间,尽是凌厉冷冽。

这场夜宴早已变了味,本该是夜宴主角的君殇此番也是秉着作壁上观,隔岸观火的姿态,静静地看着风府内部争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坐山看虎斗,大概说得便是这样罢。

这场出自风府内部的好戏,平白给了他一个外人看,还算是他的荣幸呢。只是君殇从未料到,风九歌手段不仅极为果敢,还喜欢诱敌入室,享受那慢慢的快感。

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不知日后,她与顾北彦之间,会如何相处。这二人都是性情刚毅之人,若是风九歌再强硬一些,怕是他们之间也走不到最后。

温氏被风九歌盯得心底发毛,面色微顿,却还是抵死不认。

“回大小姐的话,妾身的确不识得此人。”风九歌想要把这盆脏水泼到她身上,还要掂量掂量她能不能有所成。

不管风九歌在事前做了如何多的调查,她与此人的关系有多非比寻常,可温氏不认,风九歌也拿她没办法!

至少,此番在温氏心底,是如此想的。

黑影像是料到了温氏会这般说,的确,死不认账不是温氏惯有的风格么。而她该可惜的是,没能一刀杀死他,让他能够活着回来指认她。

如若现下只有他们二人,温氏还是会选择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既是温氏翻脸不认人,无情无义,也休怪他反咬一口了。人被逼到绝境,总要学着反击不是么。更何况,温氏想要的还是他的命!

“那么你说,你是二夫人何人,同她有何关系。”想要从温氏口中知道些什么实属困难,风九歌索性将话题抛给黑影。

她能将他寻来,自是留了后手,即便温氏现下不认,到最后还是百口莫辩,她就要让温氏尝尝,被人以言词来凌迟的感觉,总比刺杀时一剑毙命要好上许多。

黑影将目光自温氏身上移开,像是做了什么再重大不过的决定,最后一瞥中带着不屑,看温氏像是在看什么污垢。

他往上拜了拜,朝风九歌拱手行礼。

“回禀公主,小人是温氏的堂弟,因温氏的缘故暂居京城,帮她做了不少的事。”

风九歌没有因为此言而惊愕,她早已将此人的底细摸索清楚,今日也不过是想让温氏当众出手,感受感受被打脸的滋味。

温氏既是说不识得此人,那么由这人来报明身份,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你帮二夫人做了何事?”风九歌轻放酒盏,白皙如葱蒜的指腹慢慢摩挲过杯沿,等得格外有耐心。

她便好似在下一盘大棋,秉着易守难攻,出其不意的原则让敌手毫无招架之力!

便只有让敌手自乱阵脚,从而暴露自己的软肋,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这个人是否是温氏的堂弟,于她而言都不算什么。

而唯有一点风九歌敢肯定,那便是此人帮着温氏做成了许多事,而到了最后,温氏为了不让人察觉,不败露自己的计划,选择杀他灭口。

管家虽追随温氏替她办事,可到底骨子里是个软骨头,害怕事情败露,可又害怕受到良心谴责,在最后关头选择放过这个自称是堂弟的男人。

风九歌是在问男子,可却不忘看温氏的面色。

比起温氏自乱阵脚从而作茧自缚,风九歌更喜欢看她被惧怕支配,不知所措的模样。

男子拱手,回答得格外恭敬,“温氏给了小人一笔钱财,说是让小人替换那些府中的大夫,又让小人利用职务之便去西域进了些草药来,说是……说是要不知不觉地杀死护国公大人!”

事到如今,男子也不再帮着温氏说话,而是将所有事都抖了出来。

反正到头来温氏也没打算放过他,既然都要死,还不如拉着温氏一起,至少死了都要一个垫背的。也是他太傻,轻信了温氏的话,最后竟然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西域草药?”这一点风九歌倒是没想过,敢情温氏对西域也是动过心思的。

也只有西域奇毒,能够杀人于无形,只是温氏做得到底露出了马脚被风氏家主察觉。

“是,是西域的一种奇毒,二夫人想要谋害护国借此将风府大权握在手中,还打算……还打算把公主你也拉下来。”

男子说出这句话风九歌并不觉得奇怪。

温氏想要对她动手也并非一日两日,自风初瑾出事,温氏对自己的恨意便愈发深,只是碍于她的身份没有暴露自己的本性。

明面上不说可心底却是掩盖不了的,温氏想要杀她,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二夫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温氏想要的人证物证都在这儿了,她还有什么话可以辩解。

温氏的野心太过庞大,以至于整死了自个儿。

温氏看向男子,目光中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悔恨,是她太过轻敌,假手于人便是这般无用,连一件小事都做不好,她还指望管家做什么。

“大小姐,妾身压根不识得此人,不知是谁教唆了他,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诬陷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