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悠悠众口

为今之计,也只能让风九歌自己处理这件事。既是冲着她而来,如若她贸然插手,还会闹得不欢而散。

而且顾北彦今日也在此,那般情深之人,他又怎不会护得风九歌安然无恙呢。

“自是不信。”

风九歌闻言勾唇,看来洛樾笙也不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比巫术更邪门的东西。

妖女出现,乱世祸国一说,实属荒诞。洛樾笙不相信,可这并不代表,旁人就不会相信此等怪力乱神一事。夏绾有备而来,她若是应接无措,岂不是中了她的圈套?

“皇女此言可是在为自己开脱?事实如此,皇女又有何脸面辩解?”夏绾却是抓住了风九歌的错处,话语格外尖酸刻薄。

诸位朝臣与贵戚皆是有目共睹,他们也并不聋,怎地听不到这些乌鸟在说什么。

风九歌是妖女一言,虽是今日才流传出,可到底还是有凭有据的。

夏绾说着,还将目光特意扫过顾北彦,似乎是在示意,她便是祸乱楚洛的妖女,是勾起檀王心底的魔障。

风九歌不免觉得好笑,敢情夏绾是同她杠上了?

选了这么一个时机,就为了扳倒她,还编出此等愚不可及的理由来。且不说洛樾笙不信,她自个儿怕是都难以相信。

“皇后相信乌鸟之言,天象之说么?”楚洛向来民风开放,百姓皆是仰奉神明,怪力乱神一说在乡野或许存在,可在天子脚下,又有几人能大着胆子说出此等荒唐之言论!

风九歌反唇相讥,眼底尽是寡淡。

夏绾闻言,淡笑,“本宫自是不信,只是皇女,如今事实如此,也容不得你否认。”

无论风九歌说什么,这些乌鸟总归都在重复一句话。风九歌如今的地位与权势来得太过快,很难不让人眼红,是故今日她必然会中自己的圈套。

风九歌听了夏绾的话,将目光扫过在场诸人,只见他们看自己的目光中,带了鄙夷与不屑,还大有除她而后快的恨意。

怎么,听到她很有可能祸乱楚洛,他们这些虚伪小人也终究坐不住了罢。

只可惜啊,他们不过都是毫无头脑之人,还不够资格轮到她亲自来教训。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只是臣女一向只信自己,这些乌鸟所言,那些天象所述,都与臣女毫无干系。陛下向来赏罚分明,定会替臣女主持公道。”即便被逼到绝境,风九歌也从未露出半分惧怕的神情。

因为她是风九歌,是风氏的希望,无论如何在何种境地之下,她都要做到临危不惧。

再者,如若她连这种事都摆不平的话,那么还称得上是楚洛的皇女么。

夏绾被她一句话给噎到,想要反驳却发现无从反驳起。风九歌说得极对,即便她早早安排了这些怪力乱神之事,可到底还要听洛樾笙的一声令下,要如何处置风九歌也是全凭洛樾笙做主。

只是在如今这种局面中,洛樾笙会如何想,夏绾却是猜不到的。

“真是有趣,乌鸟少有聚在一处啼叫,怎地就挑在今日出现?”终于,人群中的夏桉年开口。

而他一句话,却是将所有人都拉回了神,纷纷朝他投去目光,风九歌也不例外。

而顾北彦,在看到夏桉年时,墨眸底隐约涌动阴鹜。

风九歌之所以会看向夏桉年,是觉得有几分好笑。他没看到夏绾处处想置自己于死地,他倒是格外分不清轻重地,还想着替她辩解。

这怕不是从一家屋子出来的罢,夏桉年此番是在砸场么?

果然,夏绾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扫过夏桉年的眼神中带着不觉明厉。

他竟然帮着风九歌这个女人说话?

饶是夏绾,此刻也分不清,她这个胞弟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莫不是他也被风九歌这个贱蹄子给勾走了魂魄?才这般不管不顾地拆她台面?

如此想着,夏绾看向风九歌的目光愈发狠厉。

风九歌也是没想到,夏桉年竟会帮着自己说话,只是她不会因此对他心存感激,在她看来,夏桉年之所以会帮自己,无非是想从中获利。

只是她格外好奇,如若夏桉年先前并不知晓她的存在,又怎会一眼就看中了自己,对自己格外殷勤热络。她身上没有夏桉年可以图得的东西,夏桉年这分心思却是打错了。

而顾北彦,看到夏桉年看向风九歌的目光中带着不怀好意,墨眸底涌过阴狠。风九歌离顾北彦最近,很快便感觉到了自他身上散发的戾气,不由得皱了皱眉。

“夏将军的意思是?”洛七染摇着折扇,丝毫没有被眼前这一幕惊愕到,还带了几分看热闹的玩味。

夏桉年竟会帮着风九歌说话,这真是格外有意思。

这群乌鸟分明便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而这人不用说此刻都秉着看好戏的态度,谁料半路杀出个夏桉年,若真是皇后设的局,那她这番却是自讨苦吃了。

如今但凡在楚洛有些权势的人都聚在外头,可大多持着看好戏的态度,少有帮风九歌说话的的。毕竟这是关于楚洛的江山社稷,洛樾笙最看重的便是他的江山,定然不会让旁人插手。

风九歌被定为妖女一事纯属无稽之谈,只是他们这些贵族,宁可推出一个风九歌,也不愿让帝王的怒火波及到他们自身。

明哲保身,作壁上观,说得便是这样罢。

夏桉年虽不在朝堂活络,可到底凭借显赫战功以及夏氏在朝中的地位,出入都颇受人尊敬。如今连他都开口提出质疑,那些世家大人也不敢再有疑意。

“陛下,臣女身为楚洛臣子,自是要替楚洛擘画,如今出现鸦鸟乱世之象,臣女请命,将它们逐一斩杀,以示陛下威严。”风九歌知道,在场唯一能够做主的便是洛樾笙。

只有笙皇一声令下,才能止住悠悠众口。

流言有多可怕风九歌并非不知,只是她行的正立得直,从来都是无愧于心,自然不怕旁人悱恻。洛樾笙看重风氏,自然不会让事态如此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