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理直气壮
可君殇这厮不按常理出牌，定要住在风府，这也方便了沈少寺下手。
他今日来的目的便是说服风九歌，他们来个里应外合，一道打压君殇。
“你说错了，并非我们，而是你。”她早已与沈少寺划清界限，这我们二字实属不敢当。或许沈少寺并不觉得今日她说出这些话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多少改变，可在她心中，过去的沈少寺早已陨灭，当年那个清瘦的少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杳无音信。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两不相欠也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风九歌冷冷地扫过沈少寺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愕，随后格外淡薄地捏起白玉杯，抿了口。
或许从未想过，即便风九歌没有疾言厉色，没有冷嘲热讽，可她做出的这副姿态早已表明了立场。他以为风九歌是懂他的，会帮他达成想要的目的，可事到如今他发现，风九歌心中住进了一人。
顾北彦成了她的软肋，而恰好，风九歌也是顾北彦的软肋。他们注定这辈子纠缠不清。
本是没打算过来同风九歌商量，到最后竟然得了一个否决的答案。
沈少寺不用想都知道风九歌拒绝自己的缘由，好一个顾北彦，当真是好得很呢。
错过了这一个好时机，要想再找时机对君殇下手，便是难上加难。可眼下风九歌摆明了不配合的态度，让沈少寺也束手无策。
他没法对风九歌下手，不仅是因为她尚且有用，他们之间的情分不是她说断了就可以轻易断得了的。风九歌可以因为一时懊恼而同他翻脸，可到底他们之间的情分还在。
“小九，你变了。”最后，沈少寺只能淡淡吐出一句，万般无奈地说着。
是风九歌的心境变了，她心中总是向着顾北彦，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护着顾北彦。就算他们之间是因为一些小分歧而产生的隔阂，可自顾北彦出现前，他们之间都可以得过且过，风平浪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源于顾北彦。而沈少寺没想过的是，当初要以美人计将她推到顾北彦身边的人，也是他自己，是他做出的选择，却是要她以一个替身的身份去接近顾北彦。
风九歌不免觉得好笑，事到如今沈少寺还没察觉到是自己的问题，反倒说她变了。
如若这样能够让他觉得没那么愧疚，觉得理所当然的话，风九歌没有异议。或许他们之间得以够和平共处，便是沈少寺这般自欺欺人下来的结果。
她与顾北彦相识，全赖于沈少寺。是他的野心去驱使了自己，最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一会他要埋怨是旁人的错，那便算做是她变了罢。
是她变得太过彻底，才让沈少寺觉得，这一切都是她亏欠的他。他没有错，错的只是这个世道，是他想要为宁蔓复国而遭遇他人阻拦的不甘，是他的不情愿。
谈话早已不欢而散，风九歌也索性没接话，不管沈少寺如何说，她都不会同意这个计划。甚至她都想好，如若沈少寺觉得说服不通要想硬来，她便会让容羽的部下将风府包围。
剿杀自己人这件事风九歌从未做过，可如若沈少寺要真是这样做，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同他拼命。至少在君殇这件事上，他们之间就没有谈拢的余地。
风九歌如今的态度也格外明显，沈少寺知道现下同她再理论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她并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于是他也不再那么强硬，而是软下了语气。
“我知道昨日遇刺一事让你心有余悸，可是小九，你该是信我的。这件事是我策划没错，可要伤你之人并非是我。昨日你受了惊吓，心中不满实属正常，这件事我不再逼你，你好生歇息，我先走了。”打同情牌是沈少寺惯用的伎俩。
或许放在先前风九歌还会因此而答应，可如今她也只是冷冷地看着沈少寺离去，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沈少寺最好便是离开，不然她也保证不了接下来她不会对他出手。
单就沈少寺多次对顾北彦下手来看，他与顾北彦之间，倘若没有深仇大恨，是断然不会这般做的。所以沈少寺对顾北彦心存憎恨，想要取他性命，而她恰好在中间充当了一个棋子，可以让他任意摆布，以此来操控顾北彦。
风九歌也是意识到了这点，觉得她不该再这般拖累顾北彦，她在他身边时，除了给顾北彦带来伤害，并没有半分利处，是故她选择离开。
索性他们之间也从未有过谈拢的时候，顾北彦隐瞒她这般多事，她也很难做到释怀说服自己忘却那些事，再能同他毫无顾忌地相处下去。
沈少寺来得悄无声息，走得更是无人注意到。白沙洲内一片风华，而独有素衣女子坐在石凳上，三千青丝倾泻肩头，透过桃树枝丫望去，实属美轮美奂。
女子的指腹慢慢摩挲过白玉杯边缘，来回反复，美眸中闪过一抹不言而喻的色彩，不过很快隐了下去。
她能够这般利索地拒绝沈少寺，多半是因为顾北彦，而这更大半，则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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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替君殇接风洗尘为噱头的宫宴拉下帷幕，风九歌同君殇一道从风府出发，前后两辆马车，平缓地在长街上前进。
处理府中事务耽搁了些时辰，风九歌索性没有午睡，这天正是犯春困的时候，马车行驶得晃晃悠悠，风九歌竟有了困意。
随行的是她提点上来的一名婢子，加之容羽身边的人。而作为皇子的君殇，是身边时刻都离不开人的。是故风九歌没有多担心他，而是安排了另一部分留在风府保护君玦。
大夫提起君玦的境况并不乐观，是故风九歌格外担心，这幕后主谋还没找出，君玦若是在楚洛丧命，那么西域与楚洛之间避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而这场战争，挑起的一方还会格外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