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气走笙皇

更别说李凉凉与洛七染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洛樾笙起初会对她起疑,也是因为顾虑她这张脸,而时日长了,他看得多了自然也没了旁的兴致。

只是单纯觉得长得相似罢了。

洛樾笙并未开口,却同样没有否认。

的确,他初初见李凉凉,有那么一刻的失神,恍惚间像是看到了过世的歌姬,那绝望充斥着恨意的眼神。

可他从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歌姬已死,世间除了洛七染,再无相像的容貌。李凉凉的存在,着实是个意外。

尚书府幺女,从未露过面,无人瞧过真容也是正常。

“七王爷将婢妾看成了他已故的母妃,自然会多关心几句。而在陛下眼中,婢妾实属不该招惹七王爷,又或者是说,七王爷在做非分之想。”李凉凉如何不知洛樾笙的心思。

一面是自己宠爱的妾室,一面是自己的皇弟,洛樾笙会做出如何选择已经不言而喻。

自然,李凉凉不会认为,洛樾笙是因为相信自己而提起此事,他无非是在旁敲侧击地警告自己。

与人有染在后宫实为大忌讳,而这后宫中,最不缺的便是旁人的揣度心思。

“清妃,你很识得大局。”不得不说,李凉凉这番分析却是说到了洛樾笙心底。

洛七染无故为李凉凉伸冤,还数次大闹后宫,这些都已不能用关怀二字来解释。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洛樾笙自然看得出洛七染对李凉凉是如何心思。

皇权威严,洛七染可以弃之不顾,可他身为臣子,身为皇子,却应该有自己的担当。对不该动心思的人起了非分之想,便是自己的手足同胞,洛樾笙照样不会放过。

并非是他爱李凉凉爱得痴缠,而是皇权不容他人藐视。洛七染敢觊觎自己的皇嫂,之后会觊觎谁,他的皇位么?

经过此事,洛樾笙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洛七染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无害。他能为了李凉凉大声质问自己,也可以为了旁的什么缘由而要了他的命。

他问李凉凉这番话,不仅是在提点李凉凉,更是在警醒自己,警醒他身边竟蛰伏着一只兽,而他却还浑然不知。

“陛下,咳咳……”李凉凉还没说半句,便连连咳嗽起来。

她这身病怕是好不了了,说几句话便都可以胸闷气喘,虚弱不说,光是在气势上便同人差了一大截。

果然,男子听得她的咳嗽声,剑眉紧拧,俊庞上尽是担忧。

“清妃…….”那帮太医院的太医都是什么昏庸之人,竟然连区区一个病都治不好,还大有恶化下去的趋势。

李凉凉不仅是往后不能生育,光是这副残破的身子骨,日后若得个头疼脑热,都是麻烦的事儿。

李凉凉捂巾而咳,抬眸间竟从洛樾笙眼底看到了一丝慌乱。

君王也是会慌乱成这副模样的么。

这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呢。

“婢妾没事,只是小小的咳疾罢了。”她都对此不甚在意,洛樾笙倒是比她还要上心。

李凉凉并非无心之人,在看到洛樾笙这副样子,恍惚间便想起了先前与他一处时,洛樾笙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地对她。

可是时过境迁,什么都变了,洛樾笙变了,而她也变了。

“清妃,这于你而言是小病?”洛樾笙对李凉凉这满不在乎,似乎身子骨不是自己的,毫不在意格外气恼。

他对李凉凉关怀,可谁料这个女人竟然丝毫不领情。

他一贯知晓李凉凉的性子,可相处这么些时日,李凉凉非但没有同他亲近一些,还大有疏离的意味。洛樾笙再想起先前洛七染振振有词地指责自己,顿时怒火不知何起。

猛然从座中起身,拂袖而去。只留了一个冷绝高峻的背影给李凉凉。

这又是怎么了?

李凉凉有几分莫名其妙,这君王的心情便是如此阴晴不定的么,方才还好好地同她说话,怎地就只是她开口说了句就这般怒火中烧,气冲冲地走了。

还真难伺候。

李凉凉状似无意地努了努嘴,却不知自己此刻的神情带了几分娇俏,这是她平日没有的样子。而自洛樾笙之后进来的婢女,见自家主子还一副若无其事地坐在膳桌旁用膳,顿时换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娘娘……”这陛下都被气得走了,李凉凉竟还能够这般气闲神清地坐着……用膳?

婢女也是着实佩服李凉凉,这世间奇女子本就不多,要说刚被陛下封为公主的覃郡主算一个,那么她家娘娘也定然要算上一位。

能将君王气得出走,这已经不是一般功夫之人能够做到的了,就连皇后娘娘,也不曾在言语上激怒陛下,都是小心体贴地伺候着,谁会像李凉凉这般,对君王的恩宠毫不在意,仿佛洛樾笙于她而言,并非是夫君。

“有事?”此刻的李凉凉仍旧有几分莫名,见婢女这副神情进来,下意识不悦道。

洛樾笙方才朝她发火,这怎地也责罚这些宫人了么。左右她都还在,又不是死了,至于这么哭丧着脸么。

婢女一见自家娘娘还一副没意识到发生了何事的模样,顿时更加心力交瘁,欲哭无泪得厉害。

“陛下方才是气冲冲地离去的。”婢女本想说,洛樾笙方才走出来的模样像极了要杀人,殿外候着的一众宫人都屏气凝神,战战兢兢地生怕被洛樾笙责罚。

可方才陛下进去时并非这副神情,这不一会儿便被气到动怒,除了她们的清妃娘娘,无人敢做到这般地步了。

于是她赶忙进来,结果看到的并非李凉凉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家娘娘竟还能同一个没事人一样,安之若素地用膳!

本想让李凉凉稍有警觉,却没想到自家娘娘还格外气淡神清地问了句,“是么?”

那又与她何干,洛樾笙大发雷霆要责问谁于她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儿,再加上这男人向来阴晴不定惯了,就随着他去罢,只要洛樾笙不来对她如何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