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宠辱不惊
李凉凉唇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多谢陛下关心，婢妾很好。”
她给自己下药，医首又如何能够知晓，并非他研制的药没有效力，而是她自身并不想这么快好起来。只有她一直病着，夏绾才会卷土重来，趁着她虚弱借此要了她的命。
而她也可以利用这个时机，一举扳倒夏绾。
李凉凉这些时日也是看出了些端倪，都说笙皇同绾后情比金坚，是少有的典范，所谓的夫妇一体，永结同心在他们身上都可以得到体现。
可这些时日，洛樾笙连夏绾的宫殿都极少去，更别说什么一同进膳。这些要是放在往日，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而自她病了后，洛樾笙仿佛变了一个人。
对夏绾爱答不理不说，对她也是格外上心了。可李凉凉也不认为洛樾笙这是爱上了自己，她之前花了这般多的心力，也没能让洛樾笙对自己有一丝留恋，就只因进了一回宫，有了这副好看的皮囊后，洛樾笙对她起了兴致。
“七弟昨日也过来同朕理论，责怪朕冷落了你，才让一些小人对你下手，让你受了如此折磨。清妃与七弟，先前相识？”洛樾笙轻易便将话题引到另一处，而此番话，却已不是试探那般简单。
终于，洛樾笙还是问到了这句。
李凉凉从一开始便知道，总有一日洛樾笙会对自己与洛七染之前的关系起疑。洛七染对她表现得过分关怀，让洛樾笙怀疑她与洛七染之间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早已有所应对，李凉凉表现得宠辱不惊，脸色淡漠，道得不缓不慢，并没有因为受了洛七染的关怀而喜悦，“陛下忘了，先前婢妾因家中要事而暂居七王府，受了王爷一阵子照拂。王爷待我如亲人，自然会关怀一番。”
李凉凉自然将洛七染的举动理解为关怀。
毕竟之前是自己要杀洛七染，就在洛七染要了解她的性命时，风九歌出手救下了她。
如若那一日风九歌不出手阻拦，怕是她也走不到今日这般地步。都要亏了风九歌的救命之恩，再到后来便是借住七王府，只是洛七染向来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索性她也冷清，能不见洛七染便不见。
选秀之前，她虽说是住在七王府，也到底也没有多少人知晓。洛七染会想起关怀她，为了她还跑去质问洛樾笙，这还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李凉凉性子冷，对感情早已看淡，洛七染对她并非有情，而是因为她这张像极了他过世母妃的脸，让洛七染觉得分外熟悉，于是他能够帮衬自己的时候便出手帮忙。
同洛樾笙理论一番，着实也是欠考量了。
“哦，是么，为何朕没有听闻。”尚书府先前还发生过要紧的家事，李凉凉还因为此不得不暂居七王府。
可据洛樾笙所知，洛七染一贯流连烟花巷弄，美人对他来说多如牛毛，他从不对旁的女子动心，也从未对人上过心。
对李凉凉这回，却是破天荒头一遭。
洛樾笙不信他们之间只是单纯地借居关系，定然有什么事是他未打探到的。
并非是怀疑李凉凉不贞，洛樾笙对李凉凉上心，而洛七染却开始觊觎他的女人，这名义上还是他皇嫂的人，这让洛樾笙一个做君王的如何能忍。
他要是知道便奇了怪了。这些事做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除了顾北彦风九歌，便只有洛七染知道，洛樾笙又能探听到些什么。
没有在意洛樾笙对自己起疑，李凉凉答得极为从容不迫，“陛下若是怀疑，大可去查，婢妾从未做过之事，不管如何问都始终是一个答案。”
她对洛七染是没有感情，所以即便洛樾笙逼着自己，她也断不会说出什么愈矩的话来。
李凉凉知道这对洛七染来说并不公平，可这个世道早已不需要公平。唯有强者能够自保，弱者只能够任人鱼肉，她只有无所顾虑才能够在这后宫生存。
断情冷心，唯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也不会牵累到旁人。
“朕并非怀疑你。”洛樾笙闻言，下意识皱眉。
剑眉紧锁，显示着男子此刻格外犹豫不决。他并非不信任李凉凉，而是对洛七染的异常举动觉得始料未及。
李凉凉并非什么水性杨花之人，可即便她没有旁的心思，并不代表旁人没有。
洛七染对李凉凉是何种感情，又是基于何种身份朝他质问，洛樾笙心底一清二楚。
只是他选择相信李凉凉，却并不代表他会停下对洛七染的猜测。
“陛下可愿听婢妾一言？”终于，李凉凉觉得还是很有必要阐明一下她的立场。
当然，这些只是她的猜测，即便是她，也不能百分百笃定洛七染做出这个异常举动是出于何种原因，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洛樾笙颔首，示意她往下说。
初见洛七染，当他得知自己是要取他性命，他可以做到毫不眨眼便反手取她性命，自这一点看来，洛七染看上的并非是她。
而自她易容换上了这张同他一般无二的脸后，洛七染便对自己不同了。所以李凉凉猜到，洛七染之所以会对自己格外关怀，是因为她这张同他过世母妃相似的脸。
即便是自己，洛七染也需要在旁人身上寻求寄托。
这张脸，他看得惯了，自然而然便想起了过世的歌姬。而比起自己，洛七染对这张脸的印象更为深刻，之所以深刻到无法忘怀，缘由又出在洛樾笙身上。
而她笃定，洛樾笙之所以会对自己上心，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张脸。
得宠靠了这张脸，被人猜忌怀疑也是因为这张脸，李凉凉并不觉得庆幸，这张脸并非是她所有，所以李凉凉对此并无半分留恋。
“陛下初见婢妾，也是因为这张脸，陛下当时怕是想，这世间怎地会有这般相像的人，除了男女之分，简直就是一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这长相极为相似的两人，却是极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