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不知死活
临止知晓自家王爷此刻正在动怒的边缘，只是他身为下属，理应尽自己的职责。顾北彦可以不听他的劝告，可他依旧会顾虑风九歌的感受，只要能让他有所动摇，便是在所不辞，死得其所。
“属下只是替王妃着想，王爷同王妃刚定了婚约，王妃正等着王爷平安回去，属下想王妃也是想要一个安泰的夫君，而不是……”这后头的临止却是没说下去。
可即便他不说，顾北彦也会懂他话里的意思。
“本王自然会保全自己，也不会让九九伤心流泪。”他自然记得与风九歌的那一纸婚约，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他也会回去。
可是眼下的局势不容他耽搁，若风书屿只是单纯迷失在大漠中，尚且没有性命之忧。可若是他落入了那群亡民手中，又或是中了夏氏圈套，那么救出他便是难如登天。
至少这中间掺和的势力不止两方，宫中的那位也定派了人手前来。
单单只是一个平叛失利便能定风书屿的罪名，如若能将风书屿顺利绞杀在边地，便是又除去了自己的一个心腹大患，洛樾笙怎会不乐意？
“那王爷的意思……”这说着会为了王妃保全自己，可这语气又不像是打消自己方才的念头。临止为难地看向顾北彦，等着他发话。
“大漠边地错综，即便本王没出手，天一亮也会有人动手。与其被动接战，不如主动出击。本王做事一向不顾后果，只要目的达到即可。”
临止听到此处，算是明白了顾北彦的意思，敢情他压根就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这唯一的顾虑也只是因为风九歌而已。
罢了，只要自家王爷还有几分清醒，他就不算是白白进言。
“是，属下这就下去准备，还请王爷先更衣。”临止低头拱手，目光触及顾北彦长袍一角，眸光涌动，慢慢退了出去。
待临止退出后，顾北彦才缓缓转过身来。
并非他意气用事，而是如今的局面已经容不得他思虑周全了。他算过洛樾笙派风书屿边地平叛是别有用心，也算准夏氏一族其中定有猫腻，可他没算过的是，那些亡国之人竟然是沈少寺撺掇起来的。
留九九一人在京城他并不放心，可是京城除了他能够让风九歌依靠之外，还有那个人，他一定会护风九歌周全，至少会保证她毫发无伤，平平安安地等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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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街上，百姓安于分内之事，忙得不亦乐乎。一辆玲珑马车从宽敞的长街而过，卷起地面一条丝帕，丝帕飘飘扬扬最后落入了一人手中。
马车内，奢华布置，绮罗内饰。
一名身着浅碧长衫罗裙的女子坐在里头，女子姣好的面容被白纱掩了大半，只露出一双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水眸，低低浅浅，只是女子眼底的淤青出卖了她昨夜睡得并不安慰，秀气的眉头微蹙，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神伤。
而这名女子，正是要前往国清寺，见陌楠的风九歌。
如他所料，自己还是去寻他了，而且还是有事相求。
风九歌并不意外陌楠看到自己时的神色，只是对她而言，此刻恢复那些过往的记忆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思虑了几日，知道有些事情并不能逃避永久，而唯一有效的法子，便是接受，试着去接受。
就算那段记忆不堪，就算那是顾北彦有意瞒着自己，就算所有人都不乐意她会因为恢复了记忆而做出如何举动，那些都是旁人的想法，都与风九歌无关。
她此刻唯一要做的，便是恢复那些过往记忆，彻彻底底地还自己一个完整的过往。
思绪飘飞许久，直至车外的子衿传入声音才将风九歌从游神中找回理智。她踏板下车，入眼的国清寺三个大字格外刺眼。
或许是先前太过信誓旦旦，如今再入此地，风九歌只觉得是造化弄人，毕竟，她一直以为顾北彦不会有事瞒着自己，可是现下却不容她不信了……
“不知施主前来所谓何事？可是寻人的？”寺门口打扫院落的小僧见风九歌，双手合十拜了拜，语气十分淡然。
国清寺虽说是皇家寺庙，可平日里头也少不了那些达官贵族的女眷前来，小僧见风九歌这副装扮，看样子像是哪户人家的小姐，便多嘴问了句。
“我家小姐有事求见方丈，不知小和尚可否替我们通报一声。”子衿站出，替风九歌回答。
小僧一听是来寻方丈的，点头便往里头走去，只是瞥过风九歌时，目光带了几分惊艳。
虽说遁入空门便是五色皆空，可他还是头次遇上这般貌美的女子，就连前些日子来的那位皇妃，都不及风九歌美貌半分。
既然是有事相求，风九歌也没端着郡主的架子，让和尚代为通传，算是自己做到了礼数。
许是方丈料定自己会来找他，不一会儿便随着小僧一同出现在寺门口，见风九歌同婢女立在台阶下，提起自己的袈裟恭恭敬敬地上前，“郡主远道而来，老衲有失远迎。”
小僧料定风九歌的身份定不简单，可也没想过会是当朝的郡主。即便陛下的胞妹不少，可能够担得郡主称谓的，便只有风府嫡女，檀王未过门的正妃风九歌了。
一时，小僧望风九歌的目光愈发恭顺。
“方丈不必多礼，九歌今日前来确有一事相求，只是……”风九歌说这话时，不自觉地瞥了眼方丈身后的小僧，方丈也是个明事理，忙着便让小僧接着打扫去，还将风九歌恭敬地请入了寺中。
这是风九歌第二回来国清寺，只是刚入寺门便见到了自己最不想见的人。
脚步停顿的同时，她看向那人的目光带了几分不屑。
是风初瑾，她此刻正是在下人的带领下出来，只是洛樾笙将她丢到国清寺中，是想让她平心静气，整日吃斋念佛，她却不识好歹地出来瞎转悠，若是被哪些世家夫人瞧见了，又是丢了风府好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