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断肠忘忧

“如若你敢和他走,本王就打断他的腿!”以为顾北彦会说,如若自己敢和君玦走,就打断自己的腿。

可谁料他非但没说这话,还扬言要打断君玦的腿?

这逻辑也是转弯得没谁了。

风九歌勾唇,往他怀中靠了靠,“嗯,打断君玦的腿比较可靠。”

她的男人便是如此,要说打断人的腿,也应该是情郎的腿才是,顾北彦才不会待她这般凶残血腥。

末了,檀王这厮还补上了一句,“本王可以将他做成人彘,让他瞧着本王与九九欢好,气到他咬舌自尽。”

洛七染平日都说她黑心,可要说真正黑心的,不就是檀王顾北彦么。做成人彘?

也只有他能够想出来,就光给君玦留双眼在外头,让他看着自己与他卿卿我我,即便心里素质再强大,也会被气到呕血。

更何况君玦那般傲娇要面子的厮,会容忍顾北彦在他面前挑衅么。

“黑心鬼。”风九歌嘟囔一句。

此番言论檀王却权当赞美,他难得露出一抹笑容,拧紧的剑眉稍稍舒缓,风九歌白皙的手便覆上去,像是要为他抚平。

“就算是世间只剩君玦一人,我也不会看上他的。”风九歌很合情理地做了一个假设。

“那本王呢?若是世间没有本王,九九你该如何?”本是好好做个假设,谁料檀王这厮却分外幼稚地抓住了她话中的错处。

有时候,在战场上威风的檀王,不一定智商在线,也不一定是头脑最聪明的那个。

“孑然一身,孤独终老。”她说得斩钉截铁,目光中的坚毅却是抹不去的。

怀中的女子说着再平凡不过的话,可顾北彦却突然察觉自己这辈子是何其幸运。

得一人白首,守一人终身。

即便没有他,风九歌也不会看上旁人。即便没有他,她依旧是最清醒决然的那个。

风九歌平日也不会同顾北彦多说几句情话,只是她慢慢察觉,这段感情中一直在主动的是顾北彦,而她大多数都处于被动之中。

可能是她付出得太少,以至于顾北彦有时会情绪失控,有时也会患得患失,才会动辄动怒,甚至于是说出今日这样的话来。

只是她清楚啊,顾北彦对谁都可以无情,唯独对她不会。

她亲昵地凑上前,同他的鼻翼碰了碰,随后道,“阿彦,我想寻回过往的记忆。”

此言一出,不仅是风九歌,顾北彦的身躯直接僵硬。因为抱着他的关系,风九歌很轻易便察觉到他的异样。

的确,同他一处后,她从未将自己当成过往的她,也从不提起那些过往,可能是她参与过,却已被忘怀。

如若她就是九九,那些过往便是她要面对的,也是她必须要接受。

如何同顾北彦相知相遇相爱,直至最后的分离。

她不想与顾北彦之间像是隔了些什么,那种无形的障碍会让她很难受,就像是求而不得一样,她想要知道所有的事。

频繁的头疼,些许涌动的记忆,她在慢慢接受,也在慢慢回忆。

“九九,若你不愿记起,便不必记起。”顾北彦一开始便知道,风九歌这副模样像极了失忆之人,她忘却了所有过往,也忘了他们度过的所有美好。

可是他并不介意,即便风九歌不记得,可是他记得就好。他替他们记起所有的过往,只要她还在,还在自己身边,这便足够了。

风九歌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我想记起来。”

她之前也觉得或许同顾北彦的那段回忆丢了也没什么大碍,可是事到如今,在这些权谋算计中,她却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同顾北彦遇上的。

尤其是在宁国覆灭,楚洛建立后。那段时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顾北彦做出如此改变,才让他慢慢凝聚势力,为了将洛樾笙一举剿灭。

“阿彦,之前我不觉得这段过往重要,是因为我没想过有一日会遇上你,还会爱上你。”风九歌握住他的手,抢先开口,目光灼灼看着他。

只见顾北彦薄唇轻抿,却没有丝毫让她停下的意思。

“可是我遇上了你,也爱上了你。即便我就是你口中的九九,你会对我百般好,可是那段过往,是我们一起经历过,是有着深刻意义,值得铭记一生的。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时,丢了那大段记忆,所以我想记起来,想记起所有的事。”

风九歌也隐约猜到自己大约是失忆了,不然世间不会有同她长得一般无二,便连脸上的伤疤,身上的印记一样,生得位置分毫不差。

所以她的的确确是忘了些什么。

世间能够让人忘记过往的药,无非就是断肠与忘忧,都是西域罕见的毒药。那日她在地牢中翻阅卷宗,却无意翻到了卷宗中记载沈少寺同司正交易了大半的断肠与忘忧。

可这些奇毒,她从未见过,也从未见过沈少寺在旁人身上试过。

大抵,那些忘记的记忆,是有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让自己与顾北彦脱离关系,让他们变成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好,本王帮你找人。”对风九歌的请求,他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多半都是应得格外温柔,一如他待她乖顺般。

风九歌却是摇了摇头,“不用,我大概知道是谁。”

断肠和忘忧都是毒药,能够让人忘却记忆,时间长了也会让人头脑混乱,身体虚弱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慢性的毒药。

能够在她身上下毒,如若不是亲近之人,便只要那人了。

只是风九歌不愿同顾北彦说如若和他说了,照他的脾气一定会闹得天下大乱,她只想平静地将此事处理,即便是有人刻意为之,为的只是让她与顾北彦撇清关系,可她还是想知道,当初对她下毒,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

是不是还存了几分让自己获利的心。

太多的问题想问,以至于风九歌不想让旁人掺和进来,更何况,此人还是顾北彦,是她最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