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全盘托出

“是,他假扮了王主,以此谋私。”现下的风九歌却已不是出卖沈少寺,不过是在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沈少寺既然能假扮王主,那么这真正的王主他铁定见过,怕是西域探子来报君玦失踪,便是同沈少寺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

顾北彦如此聪明之人,细想一番便也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委。只是风九歌却并不信他此番只是想问自己是否同沈少寺有联系,他真正想问的不过是她身边至始至终跟着的人,是否为君玦。

是否为那个世人传言已失踪的皇子。

“阿彦,如若我此番同你说,你能先不插手此事,让我查清一切后再动手,我便将一切都告知与你。”风九歌神色极为正经。

且不说君玦同顾北彦有无打过照面,便是君玦此行楚洛,却是偷着进关。若是被他人揭穿,他必定是要被洛樾笙关入天牢才是。

君玦现下于她还有几分用处,不能就这么供出去了。

再者,顾北彦对她同君玦,也是有几分顾虑的。

鲜少见风九歌会有这般神色,顾北彦此番却只能缓缓答应。

即便只是口头应许,风九歌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她缓缓将自己同君玦的事一概说出,从沈少寺假扮王主开始,到君玦为她传递西域内情,连同司正沈府一事,全部都说得极为详尽。

其实眼下唯一头疼的是便是司正为何替洛樾笙办事。沈府能同司正勾结,也铁定是为了一家独大,因此官官相护,同城北那些知府笼络的官员一道,都是一个道理。

只是司正毕竟是刺杀过顾北彦的人,即便知道这幕后主谋是洛樾笙,可眼下也没有多余的证据,蛛丝马迹尚且浅显,他们还不能轻举妄动。

“九九是说,君玦答应替你打探皇室内情?”顾北彦听到最后,眉头也拧得极紧。

身为一国皇子,君玦怎会出卖自己的国家而帮风九歌,这就是天方夜谭的事。

知道顾北彦此番定是不信,可风九歌却也不急着解释,“这是事关两国邦交的事,我未及时告诉你是我不对,只是君玦此番还有用,我们暂且留着他命。”

想来一个西域皇子,容貌也出众,身份又是那般尊贵。谁料到了风九歌这边却只有利用一个长处,若是君玦听到怕是会气得跳脚罢。

顾北彦想着,便觉得此番整整君玦也是恰好。招惹他的九九便罢,还说出那些话来,委实就是欠揍。

“九九,忘了告诉你,君玦同我,是过命之交。”谁料风九歌才想着如何同顾北彦说暂且保下君玦,便听到他幽幽开口,一时惊愕无处掩藏。

“你说甚?”她方才莫不是听岔了,君玦怎会同他是过命之交。

即便他不是楚洛檀王,可也不过是宁国顾氏一族出来的人,君玦到底是土生土长的西域人,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是如何牵扯上的。风九歌此番真是理不清头绪了。

她虽想过顾北彦会有自己的势力,可没想到他的势力却会分布如此之广,广到连西域都有他的人在,更何况还是君玦一个皇子。

一个王爷,一个皇子,倒是极配。

“先前楚洛刚建国,根基不稳,西域来犯,君玦是主将。”

风九歌听着,想这敢情也是不打不相识了?只是这过命之交,是君玦欠了顾北彦一条命么。

“九九,你不可对他动心!”谁料他们正是在说正经的事,顾北彦便没头没脑地插了一句进来。

风九歌分外无语地看着他,他这是对自己的风流倜傥、风华绝代的相貌没信心,还是对她没信心啊。

她会瞧上君玦那无赖么。再者,她是那种一见到长相俊美的男子就一见倾心的人么。

“想不到我们威风赫赫,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檀王,有一日也会因为对自己容貌的不自信而吃味,嗯,比我这院中的桃花闻着可是醉人多了。”风九歌毫不留情地取笑他。

分明就是知道顾北彦是因何才吃味,可她就是爱极了他这番待她若珍宝的模样。

那里里外外全都写着,他格外在意自己。

“本王说不许就是不许,九九你可是听清了?”谁料某位檀王被她取笑到耳旁微微发红,眸光都带了几分冷意,连语气都是气急败坏,显然是被她这话气得不轻。

听见了听见了,她又不是聋子,怎地听不见顾北彦的话。

只是她还是在心底偷笑一番,伸出白如葱蒜的手,在他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庞缓缓抚过,“我不会对旁人动心,至始至终,真正动过心,想要将人占为己有的,都是你。”

她此番却是没说假话。或许对沈少寺也是爱,只是那份爱太过卑微,以至于她撑不到要将这份情告诉沈少寺便就偃旗息鼓了。

可此番对顾北彦的情,不是一时兴起,也并非爱得唐突。是一种水到渠成,自到时机便会主动坦白的萌动,是爱,也是欢喜。

“本王要的,不止一生一世。”他道,道得极为和缓,道得极为温柔。

自然不是一生一世。

她也不许就只是这般短暂的时光。

“上天入地,时过境迁,我会陪着你,永生。”

———

风九歌发觉近日洛樾笙办宫宴办得很是起劲,先前是为顾北彦接风洗尘,而后又赶上选秀封妃,如今又是到了皇后喜获嫡子。这笙皇可是能够折腾的主儿,只是今日较往日有所不同。

前来参加宫宴的都是或多或少有几分关系,除了后宫嫔妃,便是几位王爷几位将军,再加上几个世家,满满大殿上都是乌泱泱的人头,风九歌同顾北彦一道坐,全然没有理会旁边的目光。

都道这檀王同郡主可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果然二人同出同进倒是让人格外称羡。洛樾笙的目光状似不恣意地扫过底下那抹娇小身影,随后便听到外头太监大喊,“皇妃娘娘到。”

这殿中的宾客都来得差不多,饶是陛下也坐在了龙椅上,风初瑾却是一人姗姗来迟,穿得格外隆重,看来是恨不得将所有能穿戴的都套到身上来,看着还真是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