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委实黑心
“我听闻西域前年大旱，百姓皆是颗粒无收，国库抽空，皇室众人也是一并食过饥寒交迫之苦的。你是皇子，自然经历过此事，没想到王主此番却是忘了。”
风九歌一番话，却是说中了君玦心事。
的确，西域地处荒芜之地，常年所收粮食便已不多，再加上天降大旱，甘霖锐减，百姓食不饱穿不暖，他们这些皇室自然也是如此。
便是在此等境地中生存下来之人，才会想着要将西域光复，要夺取别国土地，让西域百姓免受饥寒之苦，免受亲人生死离别之痛。
君玦自是知道风九歌所言只是想提醒自己切莫忘了前尘。
正是因为尝过切肤之痛，尝过险些国破家亡的境地，君玦才更坚定了心底要灭亡楚洛的念头。
四海之大，唯有楚洛独自尊大，疆土辽阔，物阜民丰。
只是楚洛如今的笙皇好战自大，唯恐不能将他们这些小国赶尽杀绝，好扩张自己的国土。西域离楚洛极近，自然成为首个被打压的对象。
“覃门主，如若不是见你是一女流之辈，本少主还真想将你纳入麾下，替我出谋划策。”君玦虽同风九歌所处不深，可风九歌过人的胆识谋略却是似锋芒毕露，让人无法忽视。
只是因为她是女人便没了这想法？
风九歌并不信君玦此言，他不过是顾及她是楚洛之人，还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如若招降不成，还被反咬了一口，那他便是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主，我不想同你虚与委蛇，那些表面功夫也不用做了。如今你我达成交易，你提供我西域内报，又助我查清司正一事，作为回报，我自会让你探清楚洛皇宫。只是我如今还有一事不明，还望王主能够直接告知于我。”
君玦此番看风九歌的眼神却是同以往大不相同，鲜少是爱意，有的尽是钦佩与赏识。他静静等着风九歌后话，很有礼仪地没插嘴。
“司正既是你们先前派来楚洛的探子，那他又怎会同陛下有所勾结。如若他是一心想替你们办事，便不会冒这个危险替陛下刺杀檀王，如若此事不成，便是他有掉脑袋的可能。九歌愚笨，不知其中到底有何干系。”
同君玦相识以来，风九歌虽也探听了不少西域内情，可却对司正刺杀檀王一事格外在意。照理说即便洛樾笙不知道司正的真实身份，却也会对他的来历颇为在意。
洛樾笙那般精于算计之人，不会这般大意到引狼入室。
风九歌凝凝地看着君玦，只见他笑得一脸运筹帷幄，似是对她的问题不以为意。
“覃郡主，司正勾结楚洛笙皇，此事我也是方才知晓，并不知道内情。”本以为君玦会给自己一个答复，可他话中又有所隐瞒，显然是不打算告诉自己了。
风九歌沉了沉脸，却也知道如若逼迫君玦，怕是得不到他半分真话。倒不如就此而止，她总会慢慢查明的。
司正一事，沈府被涉一事，所有的事她都会慢慢查清楚。
风九歌想着，将目光投向方桌上的美味佳肴上，倒是上好的膳食，覃寺门的膳食同这相比，还真地算是粗茶淡饭了。
也难怪君玦口味那般刁之人，能够说出那番话了。也只有他，能够没心没肺到如此。
“只是覃郡主，本少主只想提醒你一句。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再怎么都是旁人的选择，本少主无权干涉，你们也是。”
风九歌轻易捕捉到君玦最后几个字。
你们。他口中说的你们定不是沈少寺与她，也并非是整个覃寺门。看他那副吊儿郎当却少有森严之色的脸，风九歌头次发现君玦此人定是大有背景。
他不似外表看上去那般简单，如若没有发生什么同洛七染一道的经历，他怕也是不会有如此深的心计。
这西域王主，只身前来楚洛寻找可交易之人，待寻着之后又迫不及待想再探皇宫内部，看来西域早有反叛之心，他们所谓的出使楚洛也不过是缓兵之计，他们现下定是在筹划该如何进攻楚洛，何处排兵布阵最为玄妙。
风九歌想，或许她也该有所行动了，至少是不能在顾北彦身后给他拖后腿。他的复仇大业，他的血海深仇，便让她一起帮着完成，早日达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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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京城处处掌灯，便是红墙围绕的皇宫，此刻尽是烛火通明，隐约还从红墙中透出几曲轻快的乐曲来，有觥筹交错的朦胧，莺歌燕舞的缭绕。
洛樾笙位于上座，此番却是穿着一袭红色华服龙袍，长袍上用顶尖的金丝银线绣上双龙戏珠的图案，脱下了玉冠，今日的洛樾笙格外意气风发。
至少，在底下人眼中是如此。
因是笙皇封妃，今日宫宴也是办得格外热闹，便是乐姬都比平日足足添了两倍。风九歌还瞧见了夏绾，彼时的她面上并无半分不满，一如既往地端着皇后风范。
鲜少时日见到的风书屿今日也出席了宫宴，与风九歌坐在一处。而风九歌的身后，婢女子衿换成了一个白面小厮，模样生得极为稀松平常，只让人瞧一眼便搁在人群中认不出了。
风氏家主同温氏，李尚书一家都是今日的贵客，便都坐在了左侧。
风九歌淡淡将温氏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想着女儿今日入宫为妃，她也能够得此殊荣进宫面圣，想来定是高兴坏了，只是不知道如若过会做出些出格的举动来，她还能否笑得如此开怀？
迎入宫中的皇妃自是在自己殿中梳妆打扮，等候笙皇宠幸。
洛樾笙此番只纳了三个妃嫔，除了风初瑾为皇位，李凉凉为贵姬，便只剩下一个白常在。这白常在也委实凑巧，正是沈少寺安排进来的人。
也亏得沈少寺费尽了心思将白氏之女送入宫中，想来她母家的官位不高，今日才没有人出席。只是这李尚书一家也委实做得全面，即便女儿不是亲生的，到底也是入了宫将来兴许得了恩宠，这父凭女贵的，这尊荣可是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