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出嫁风波
隔日，阳光甚好，宜嫁娶，宜兴木，宜隔岸观火。
京城两府门前，皆是围满了人，堵得是水泄不通，连宫中来的仪仗现下都只能耽搁在路上。索性嫁娶时日还未至，众人看热闹，却也知晓今日之事的重要。
风九歌昨夜直接歇在了檀王府，今早同顾北彦一道起来，直至将他送出了城门，这才恋恋不舍地坐马车回来。
只是顾北彦那厮昨夜闹腾得厉害，她起早时觉得睡意甚浓，在马车上小憩一会，直至子衿低声唤了她一声，这才悠悠转醒。
透过撩开的小帘往外看去，只见风府门前，围满了众人，温氏同风氏家主此番都站在门口迎接宾客，好不热闹的景象。
真是无趣，不过就是风初瑾出嫁，这阵仗折腾得像是要嫁去皇宫做皇后。只是今日这种时候，夏绾铁定也是不好受的。
自家夫君本是同自己郎情妾意，羡煞旁人。昨日却直接拂了她的面子，将风初瑾册封皇妃。要知晓非是世家千金，有着显赫身份地位，亦或是战功赫赫的家族嫡女，是不可能直接被封了皇妃。
算着昨日的李凉凉，也不过是封了一个贵姬，还以是头号的尊荣。
风九歌想，既然夏绾不喜欢风初瑾，那么她日后在宫中的日子倒是颇为艰难，还真是替她捏一把冷汗，最好能在宫里活得久些。
不然一个堂堂皇妃，在宫中无人问津，还处处受人欺辱，倒还真是说不过去。
“小姐，方才老爷又派人来催，说是让小姐也快些到门口迎客。”子衿原封不动将话转述。
风九歌此番却是丝毫没有兴致，恹恹地开口，换了个躺姿，“他要我去我便要去么。等着罢，等我们今日的皇妃出府再说。”
风氏家主还真以为风初瑾成了皇妃自己便会怕她，因此收敛几分性子么。风初瑾要想荣光大嫁，不需要她的出场，今日她定是能够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嫁与笙皇才是。
风九歌坐在马车上，彼时的马车停在一条小巷中。这人群喧扰，一片哗然。风九歌自然听到了百姓的一番热议。
“都说这风大人是好福气，一辈子得了两个女儿。这郡主嫁给了檀王为妃，这小女儿竟比长姐还厉害，直接封了皇妃入宫，当真是让人羡慕，让人羡慕啊。”
“谁说不是呢，本以为二小姐不过是庶出的身份，上不了什么台面。先前参加宫宴时还在陛下面前失了仪态，没想到陛下竟然还封了她做皇妃，这等世事变幻还真是令人难以捉摸，难窥伺得紧啊。”
“我倒是觉得同郡主一比，那二小姐的容貌就差得远了。昨日选秀，一众秀女中不乏姿色比二小姐好的，那位李尚书府中的千金便是如此，那般清冷决然的美人，比起皇妃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这一片哗然扰得风九歌本是昏昏欲睡，却一下清醒了不少。
没有应有的怒意，她此番听着百姓的话却是格外舒心。
世人眼中的风初瑾，即便姿色尚可，模样清秀，有着风府二小姐的地位，可说到底也是庶出身份，这般没羞没耻的事情被放在台面说，倒还真想让风初瑾自个人坐在这马车上，听听世人是如何说自己的。
看来这些人并非是朝着风初瑾这位皇妃而来，不过是想来看个热闹。白白让温氏和风氏家主高兴了。
“小姐，需不需要子衿让那些人走远些说。”忽地子衿一句话从车外传入。
走远些做甚，便是要站在一旁说才尽心呢。如若不是不想这般早地过去给风初瑾长脸，她还真想将如今在屋内浓妆艳抹的女人拉出来，让她好好听听。
“不必，如此听着甚好。”本欲做出赶人的动作，子衿手才刚搭上车沿，便听得风九歌道了这么一句。
敢情自家小姐是想坐在此处看戏了？
只是这戏台子委实小了些，这些说书的也不是个正经人。
遥见红日天边悬，这时辰眼瞧着便要到了，可风九歌却是半分都看不到人影。风氏家主此番才是有些急了，他以为风九歌即便是不待见这个庶妹，可此等重要的场合她理应早来才是，明明让小厮过去送口信，怎地到了这会儿还没来。
温氏也是想到这一点，便一脸着急地过来同风氏家主道，“这檀王府同风府离得也不远，此番又是日上三竿，大小姐却半分人影都没瞧见。老爷，今日可是初瑾的好日子，她一个做长姐的怎地这般没了规矩。”
平日见风九歌都装得一副极为小心的模样，如今女儿成了皇妃，温氏的本性也渐渐露了出来。先前活得有多小心谨慎，如今她便有多张扬自得，唯恐旁人瞧不出她此番的模样，倒还真让人不敢恭维。
就在风氏家主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原本喧闹一片的人群霎时变得鸦雀无声，这拥堵的百姓本是围着风府，此番却也开出了一条路来。
只见这遥遥望去，一抹极为光亮的身影立在那端，身后还跟着一个婢女。
今日的风九歌格外潋滟风华。彼时的风九歌着了一袭烟笼桃花百水裙，内衬锦缎绕锁骨。分明是素净的颜色，却被她穿出了极为风华绝艳的姿色来。腰间所佩玉玦似星光闪烁，光艳如彩霞。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目光清寒，让人一眼便已沦陷其中。
今日前来观礼的人群中不乏是冲着风九歌而来的，如今她只是立于人群中，便似一抹无法遮掩的霞光潋滟，让人望尘莫及，不自觉便让出一条笔直的道路来。
如此风华绝艳的郡主，让人心生敬慕，想将如此丽人的人儿占有己有。
“是郡主，郡主来了。”
“莫非檀王也来观礼了？这夫妇二人还真是一体同心啊。”
“郡主比起皇妃，可真是云上仙子，令人触摸不得啊。”
本以为让风九歌出现是替自己的女儿争取面子，没想到却白白让她捡了便宜，在世人面前露面不说，无数风光都让她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