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饮水管饱
也是，殿前失仪之人，的确是行为有失偏颇，不宜入宫为妃。
不过让她给风初瑾走偏门，风初瑾也要有这个能耐让自己替她谋算才是。左右她都抱着隔岸观火的玩味，没有认真对待便是了。
“皇后娘娘这话便是打趣臣女了，臣女可没那些能耐。”风九歌答得一脸无害。
夏绾大有深意地凝视了她一番，随后便将那些文案递上。
风九歌这才发现，原来这做君王的也是得不到解脱消遣，看这千家万户送上来的秀女，她还在其中看到了江淮知府的几个女儿。
看来他们此番都是冲着洛樾笙选秀的名头，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
也难得他们想让自己的女儿替自己出头，以求得飞黄腾达。风九歌那刻想起了风氏家主，饶是他再不满顾北彦，可是对着赐婚也是半点异议也无了。
看来顾北彦这个未来女婿，还真是大有手段的，竟能将这未来岳父治得服服帖帖。
折腾了半日，推拒了同夏绾一道进膳，趁着夜色未深，风九歌坐着马车回风府。
没想到会有如此多的官家小姐，地方官员有女儿的塞女儿，没女儿的便想方设法地送美人。选秀还真是件头疼之事，她光顾着替夏绾看那些文书，便觉得顾北彦允诺她一世一双人这个提议极好。
要那么多的妃妾作甚，瞧腻了之后又抛之脑后。这一冷落便是耽误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这笔划不来的买卖倒是难做。
马车平稳地驶着。车内寂静无声，只听得间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声响。离宫门稍有些距离后，便开始隐约听到人声传来。
风九歌缓缓睁开眼，伸手挑开帘子往外看去，只见马车此番已驶在繁华的主街。
一眼望去，便是街头街尾，皆是一派欣荣。
商铺林立，小摊陈列。各种奇珍异宝，布匹钗裙。叫卖声同吆喝声不绝于耳，街上往来行人，不论男女老少，自是面露喜色，络绎不绝。也有驾马经过，马蹄哒哒。
来来往往，甚是热闹。
只是看了一眼，风九歌便收回目光，只是在放下帘子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叫唤。她面目错愕地朝声源望去——“卖糖人喽，又好看又好吃的糖人。”
记忆霎时被拉回江淮时刻，那日热闹的天街之上，青衣女子站在街头叫卖，丝毫没有千金模样，倒是个平平凡凡的百姓，也丝毫不觉得丢脸。
沈安歌。
风九歌极少单独想起她，不过是见风书屿虽一脸无事却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便会联想起那时还在沈府时，沈安歌整日缠着风书屿的情景。
只是此情此景都可在，人却早已不在。
“小姐可是有想买的东西？”子衿同马车一道行走，见风九歌探出头来，便问道。
想买的东西？
她想买的东西，只是那个聪慧女子做的糖人，可是这世间却再无同那女子一般的人。或许会有，可也不似她那般乖张古怪，没有女子娇柔，也不似男子粗犷。
倒是个格外合人心意的丫头。
不少的年轻男子见风九歌露出的倾城容颜，都纷纷驻足痴痴凝望，似是失了心魄。
“是郡主，檀王殿下未过门的王妃！”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
风九歌倒是没想到竟有人这般快便认出了自己，将头缩回，放下了帘子。
“走罢。”她同车外的子衿道。
马车缓缓而行，两旁行人让道于车，也是一路畅通无阻，终于赶至风荣府。
赶车的车夫下了车，对着马车躬身，“小姐，已到风府。”
外头的子衿搭了把手，车夫也在此时搬了脚踏来。风九歌走下马车时，方才发觉这府中似乎与平日有些不同。
只是她一时说不出有哪里不同，只是心存疑虑地朝里头走去。
“大小姐回来了？正是赶巧了，檀王殿下同大少爷也从军中回来了。”官家早就候在大门口，见风九歌自外而入的身影，一脸喜色道。
兄长回来了？等等，他方才说顾北彦也来了？
“檀王？”风九歌一时有些不信。这厮怎地跑到风府来了。
管家立刻回复道，“是的，檀王殿下是来寻大小姐的，只是听闻大小姐去了皇宫，便在府内等了着。此番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所以奴家才道大小姐是赶巧了。”
她与顾北彦的婚事，除了风氏家主初初有些反对之外，风府上下却都是喜闻乐见。顾北彦到底未同她行礼成婚，便出入风府自由，瞧着下人都帮着他说话，风九歌只能暗叹檀王殿下真是好手段。
这收买人心的本事什么时候她也去学学。
许是顾北彦来的缘故，今日饭桌上坐得格外整齐。风九歌走进时，发觉顾北彦身边还空了个位置，只是那空的位置旁边，便是风初瑾。
“九歌，过来用膳罢。”风氏家主见风九歌的身影，一脸和颜道。
也是少有地会等她用膳，若是换做平日，她只怕回来的时候要吃残羹冷炙了。
顾北彦的目光自风九歌出现后便再无半分移动，风九歌瞧着他却是瘦了些。这五官愈发棱角分明，侧庞都透着些俊逸。
再看自己兄长，虽未同顾北彦那般清瘦了些，可也是面色有些白，双眸带着倦色。
只留了一个位置，风九歌自然走过去便坐下。
只是这桌上的位置向来都是分配好的，除了已故的风夫人，还没有旁人可以坐那个位置，便连温氏，也只是坐在下方。
檀王是客，身份又是矜贵的，坐在上头再合适不过。
“用膳罢，用膳罢。”风氏家主一连说了两声，随后众人的目光都聚在顾北彦身上，手上却没有半分动作。
也是，檀王尚且没有动筷，他们用怎会轻易唐突。
只是顾北彦这厢看着她便是喝水饮饱，丝毫不用吃些旁的什么。风九歌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便很不客气地夹了块糕点。
“吃吧。”她没自己先用，却夹到了顾北彦面前的小碟中。
众人那瞬时的呼吸都屏住了，风九歌还隐约听到倒吸凉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