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侧面警告
儿女私情，向来都是世间最不堪一击的东西。
“九歌，为父知晓此刻为父说什么你都已听不进。可为父只想告诉你，檀王不是我们风府能够招惹的人，为父当年兵变灭了顾氏一族，即便现下檀王效力陛下，可到底人心隔肚皮，如若他叛变，便是楚洛大厦将倾，陛下王位不保。”
果然，说来说去，还是让她远离顾北彦。看来她这位爹爹瞧见顾北彦待她不同，也与她初初想得一样，以为顾北彦是另有所图，接近她是图谋不轨。
风九歌看着墙上画像，莫名觉得自己是做了正确选择。
不论她如何，到底顾北彦心中的女子是她。即便他们相知不早，他待自己的心意却是完完整整，世间独份。
为了不让她同顾北彦纠缠，便搬出了当年那场宫变。风九歌是没想到，她这位父亲算计一生，却还是看不懂这其中的利弊。
若说洛樾笙重用他们风府是为了牵制顾北彦，而今他已然知晓自己同顾北彦的事，理所应当也会认为风府同檀王府有所来往。
如此便让她断了同顾北彦的往来，不就是明着告诉洛樾笙风府早有异心，只是这会儿碍于圣意才不得不有所收敛。
风府同檀王府，早已是一条船上之人，无论风氏家主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父亲放心，我与兄长必将护住风府荣光。”风九歌开口，只见风氏家主的眸光亮了起来，随后又被她另一番话浇灭。
“只是女儿同檀王的事，无论父亲承认与否，都不会有所改变。”
换而言之，即便顾北彦不是檀王，她不能做檀王妃，可她的心不会变，她会帮着顾北彦的想法也不会变。
风九歌不再同他多言，欠了欠身边往外走去，临走时还瞧了眼风夫人的画像，眸中带着分意味深长。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风氏家主背过身，瞧着已故夫人的容貌，目光带着痴痴贪恋，就像是看不够似的。
他于风夫人，是白首到老的盟誓，是不离不弃的情真。
只是，他要为风府今后打算，不能意气行事。
风九歌走出书房，子衿便从后跟了上来，见她一脸阴沉，也没多嘴。
老爷同小姐说话，看这神情也铁定是谈不拢。只是她家小姐一向不理世事，何故会动怒至此。
风九歌才刚走出，便遇上了从外走来的风书屿，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将领，看样子是有事要谈。
“阿九？”风书屿自是瞧出了风九歌此刻的不对劲，同身后的将领道了句，便朝她走来。回来也有半日，军中将领有要事相商，便直接来了风府。
“是父亲同你说了什么？你的脸色看上去极差。”风九歌再如何都不会露出此番神情来，风书屿不免担心起来。
倒不是怕风氏家主责罚她，只是阿九的性子向来直来直往，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倒是真怕是风九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无事，你先去忙罢。”风九歌推开自家兄长伸来的手，眸光几乎冷到彻骨，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
她是看到风书屿如此模样，想起了自己方才说的话。
风书屿是风府唯一嫡子，是要继承风氏大业，将来替满门争个荣耀前程的。她本该理解风氏家主的苦心，却又觉得心寒。
沈安歌的前例便是最好的示范，无用的子女不会受到重视，沈安歌的死是偶然，却也是必然。
“好，等会儿商谈完，我便去找你。”风书屿自知此刻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还是等风九歌冷静下来，再谈谈也不迟。
几位将领随着风书屿一道离开了回廊。
风九歌目光瞥向后方，察觉到一抹粉色衣角，她记得风初瑾今日是穿粉色衣裳的来着。
堂堂一府千金，竟还要躲在背后偷听人墙角，这便是风氏家主看中的好女儿，大好前程的跳板。
风九歌啧了声，也没拆穿风初瑾，往白沙洲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才走了所有人，风初瑾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角落出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裙，一脸阴冷。
看来是爹爹训斥了风九歌一顿，这才使一向自命清高的风九歌，也忍不住动怒起了。
还以为她当真是厉害手段，在风府处处压她一筹便也罢了，还能得了檀王的倾心，到底是天生狐媚净会些勾引人的本事。
风初瑾一想到风九歌吃瘪动怒的模样，就觉得心情大好，连带着脸上都施施然多了几分算计得逞的模样。
还同她斗，风九歌不过比她多了些得天独厚的优势罢了，她要是出手对付风九歌，还不知道她会向自己如何求饶呢。
到底风氏家主是偏爱她的。风初瑾如此想着，心情也舒畅了些。
“二小姐。”突然，一道冷冷的声音在风初瑾背后响起。
都说若无做亏心事半夜便不怕鬼敲门。风初瑾方才不过就想着该如何教训风九歌，一时没留意身后竟多了个人，如此被吓了一跳，她竟全然没有半分千金样子跳了起来。
只见子衿欠身在后，这声音也是出自她之口。
风初瑾是见过这个婢女的，是风九歌身边的人，可方才她不过同风九歌一道走了么，怎地又出现在她身后。
“你……放肆！”风初瑾被吓得三魂少了七魄，好容易才有了几分底气，便又摆出她那小姐架子，厉声喝道。
“你家主子莫非没告诉你本小姐是谁，胆敢在身后偷袭本小姐！”风初瑾这是被气得不轻。
这旁人唤她便罢了，非要是风九歌身边的人唤她一声，还如此阴气沉沉，她莫名觉得周身冰冷，妖风阵阵。
子衿答得不卑不亢，“大小姐让奴婢过来传话，让二小姐好生养着精神，这偷鸡摸狗的事情可不是二小姐能做的。”
风九歌的原话并非是这，子衿添油加醋说得狠了些。果不其然，从风初瑾这气呼呼的面色便可看出，此话管用。
到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风九歌身边能跟出些什么好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