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把他撤回来

夏凤楼让左睿着实吃了一惊,虽然从郭明军那里知道了夏凤楼年龄比杜玉宛要大,但他的老态还是让他震惊。

“这位兄弟,我这人长得比较着急,别被我的长相吓住。”夏凤楼见左睿不停地打量他,大方地说道,“玉宛我们俩结婚的时候,你好像没在吧?”

“那天我正好有事。”左睿有些尴尬,暗暗佩服夏凤楼的记忆力。那天客人虽然多,但大多数是他的客人,杜家的亲戚朋友并不多。

“兄弟,我们住在公安局的家属院,有空到家喝酒!”夏凤楼热络地说。

“有机会一定去!”左睿赶紧说。

“既然是玉宛的同学,那就是我的朋友,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定去啊……还有你这对象,一看就是个好姑娘,看看这模样长的,气死电影明星了……”夏凤楼盯着温暖,不停地说。

“凤楼,咱们走吧。你们不是要赶车吗?别误了时间。”杜玉宛见夏凤楼没完没了地说下去,赶紧制止道。

“好……好……记住啊,兄弟,一定到我家里吃饭,别忘了带你对象。”夏凤楼走了几步,回身朝两个人招手。

两人进了车站,温暖抱着他胳膊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左睿让她坐到椅子上,温暖一直看着他吃吃地笑着,左睿问道,“笑什么呢?我脸上开花了吗?”

“咯咯——你听到没?就刚才那人,说我是你对象。”

左睿这才知道,原来这丫头是因为这个才发笑,便也笑道:“误会吗,什么时候都会有。”

“我可不认为这是误会!”温暖眼里笑意满满。

左睿赶紧岔开话题。温暖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顺着他说下去。

“你看没看上梨昌市直的哪个单位?”温暖忽然问道。

“什么意思?”左睿一愣,失声问道。

“没……没啥。就是随便问问。我记得你在北极星培训的时候,你们这些人都是梨昌市委选出来的,应该是重点培养的对象,你怎么又回古玉镇里了?——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哈……”

“说起来话长——算了,还是不说了。要是刚从北极星回来那会儿,我还真琢磨着到梨昌市里去。但现在——没那个想法了。”

“为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一个大学毕业生,到市直机关哪个部门,都是很抢手的。”温暖的目光里充满了疑问。

“市直机关就一定是‘高处’吗?”左睿神秘一笑。

温暖愕然。左睿的回答,一下子显得她的格局小了很多。他的话里有话,是那种透着哲理、令人深思的东西。

还想说什么,售票员已经招呼人上车了,温暖一步一回头地上了车,不停地朝左睿站立的方向招手。左睿一直目送着班车走远,这才转身往另外一辆开往老家的车走去。

回到家里,父母不停地问温暖的情况,左睿有些烦,敷衍说:“爸,妈,只是一个同学而已。人家过来办事,顺路来看看。可别打人家的主意,她妈妈是大学教授,家里的条件特别好。”

母亲叹了口气,“小睿,别怪妈,要不是咱这家拖累了,你和宛儿也不至于分了吧。我知道,咱家在城里买不起房,也没钱帮你调动工作……”

“妈你说什么呢!我和宛儿的事,跟钱不钱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可别瞎想,让我觉得自己犯了罪似的。我一个大男人,还挣不来钱?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些话从嘴里说出来,左睿觉得苍白而无力。

年就这么过去了。初八上班的第一天,周心园就跑了过来,说是正式入驻古玉镇参与技改工作。左睿没有办法,只好陪着她住进厂子里。——王廷柱让厂办专门安排了一间办公室给周心园,那办公室兼宿舍,算得上是那栋小楼里最好的了。王廷柱专门找人重新装修,还安了一个立式空调。

恒通过来两个技术员,专门负责指导技改工作。有了钱,有了技术,工作进展度超出了左睿的想像。

桃花盛开,草长莺飞,他们已经开始庆祝技改工作圆满完成了。走在焕然一新的车间里,左睿总算总了一口气。三个月处下来,他领教了周心园雷厉风行的作风。这个女人,真是不一般!

这三个月里,左睿每周都会收到温暖的来信。对她的信,左睿每封信都会认真看,然后再亲笔回信。

鲁志海知道他们的技改工作处于关键时刻,经常过来表示慰问,不再给左睿施回压力。左睿几乎忘记了他与鲁志海之间的不愉快,二人的关系缓和下来。

开过庆功会没几天,周心园便回城了。她说要好好休息几天,放自己几天假,到外面去转一圈儿。

好景不长。鲁志海又起妖蛾子了。虽然始作俑者是王廷柱,可如果没有鲁志海的亲自操作,事情也办不成。

班子会上,鲁志海抛出了一个议题,关于板材厂副厂长的人选问题。牛海玉一听,马上瞪大眼睛坐直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鲁志海。虽然班子会不如市以上那么正规,可是像这种人事方面的临时动议,还是极少发生的。

“小左在板材厂干的非常好,现在镇经委更需要他。我建议把他调回来,年轻干部吗,到下面培养一段时间就行了,时间再长就没啥意思了。”鲁志海振振有词。

齐大川也坐直了身子,见鲁志海说完,他也开了腔,“如果没有小左的努力,板材厂的技改工作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完成,这点是我们大家都看到的。这个时候把小左撤回来,会不会有人说咱们卸磨杀驴?”

“对啊,他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再说了,让小左撤回来,派谁过去?经过这次技改,他在厂里的威望可是如日天。”牛海玉说。

“正因为他如日天,才更应该把他撤回来!”贾振民冒了一句。

“贾主席说的对。年轻人,容易滋生骄傲情绪。特别是对小左这样的高学历,更应该全方位锻炼一下。关书记,您说呢?”鲁志海看着坐在正位上一语不发的关一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