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要——”

睨娲话不待落,睨荒一术轰起,蓝紫色雷闪霎时风涌上一片风浪哮涌的蓝啸,怒号着铺天盖地的再次席卷的扑向凰顷——

术招一落,手上太古神器倏现,一柄蓝色画戟顺着扑向凰顷的蓝啸飞旋而去,刹那间怦然幻化成擎天一戟,威力轰肆的冲刺戾进——

比之刚才释出的蓝啸神力还要猛盛一倍,一浪扑去,冲散了凰顷祭出的烟白色氤氲,余势浩荡的暴在凰顷身上——

太古神器画戟带着狂暴的水蓝光能量顿刺入身——

无胤尊觞、睨荒兄妹,权前、殷缃缃几人眼睁睁的看着术法、神器爆释在凰顷身上的刹那间,凰顷身形砰然化作一团烟白色,缈缈散作雾酝……

无胤尊觞却是遽然一口流光溢金的冶金色自嘴角流淌而出,周身金光栩栩涣散,身形顿消失在原地,露出后面一袭玄色衣袍翻飞鼓动的凰顷——

前一息间,睨荒释出的神术,祭出的画戟灭的……不过是凰顷留下的虚影www.кanshuge.la

无胤尊觞被凰顷伤的身形踉跄的出现在白染身后方,虽然人眼睁睁的就在眼皮子底下,却是因着这圣光,动不得白染分毫!

此一方天地此刻经受了凰顷、无胤尊觞、睨荒三人的大招术法,俨然已经无法再负荷超出了它所能承受住的神力,已经面临分崩离析的境地。

空间乱流暴溢,山峦在塌陷,洪流在暴涌,天地在裂旋……

“凰顷,你要干什么?你真想毁了蓬元神境不成?”

无胤尊觞捂着胸口,暴喝一声,气息明显不稳。

“轰隆——”

“砰——”

凰顷身形飘忽不定的避闪着道道对准他劈落的雷霆,周身散发的气氲变幻不定,忽而白茫氤氲,忽而黑云缭绕的护御着神体。

袖间术招大开大合,大招直逼无胤尊觞。

“噬灭苍穹——”

应着凰顷低低翳翳吐落的声,天地陡然彻底一个震荡,轰然暴风乱流四溢,天地一片黑雾氤氲,弥漫浪荡在天地之间,以天地为轴,大肆旋荡的席卷成龙卷风一般,骤而将无胤尊觞擎制其中,厚重的太古之息压制的无胤尊觞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似如雨下——

“倏倏——”

各方神势众弟子纷纷聚落此地,阵势浩大!

离珩脸色沉重的看着术招大祭的凰顷,他知道,凰主是真的怒了!

因为他们碰了凰主的底线——

目光顿落在眸眼紧闭,嘴角还淌着鲜血的白染身上。

凰后被重伤成这般,凰主不怒才怪!

跟着颉君一起降落此地的桃锵,目光径自炯戾的定在脸色苍白的白染身上——

虽然不知道这毁天灭地的大声势是怎么一回事,但若这整个蓬元神境都给毁了的话,他倒是可以在死之前,将这白染给灭杀了,替他儿子孙女报仇雪恨!

趁着如此混乱动荡的局势,这死丫头又重伤在身,正是他动手的大好时机。

颉君一脸沉凝的顿目在制造出这阵仗的始作俑者凰顷身上,厉声愤喝。

“凰顷,你要干什么?你再不住手,休要怪我颉君不客气了!”

随着菊沉来此的蚩湮、齐演敏二人见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被寂灭天罚的雷霆威力震昏过去的步惊泓,齐齐闪身去将人扶起。

菊沉却是先蚩湮夫妻二人一步,将曦朵儿的神体护揽的抱起,避开凰顷与无胤尊觞交战之地,闪离的远远的。

落奈见此,神色难看的狠绝道。

“凰顷这是要毁我蓬元神境,动手!”

“咻咻”几道身影倏窜而起,落奈、颉君、睨荒、无胤尊觞齐齐直逼凰顷而去,离珩身影同跃而起,战上了无胤尊觞。

他知道,只要灭杀了无胤尊觞,凰顷怒火便会消了,否则,这蓬元神境就毁了!

睨娲脸色苍白的看着齐齐对凰顷出手的几大势主,慌乱异常。

“哥哥,不要杀了凰顷,不要杀了他——”

慌乱间眸光不经意的扫过白染,眸子顿滞,倏而间迸发出惊人的邪戾。

白染!

贱人!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凰顷如此,害的我蓬元神境无宁日。

杀了你,只要杀了你,凰顷就不会再被你给勾了魂去,凰顷就不会死了,整个蓬元神境就可以恢复往日宁静了。

对,杀了白染!

周身戾气翻涌,眸子阴鸷的盯着白染,忽而阴嗜一笑。

手上莹光一耀,一个插着一根绿色葶叶的白色净瓶现于掌中,眸子转落在手中的净瓶上,柔然低语。

“净瓶,陪了我这么多年,我悉心照料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没能与我培养出感情来,到底也没有为我开出一朵无根之花,蕴泽净露,今日,为了灭了这个贱人,我只好牺牲你了。”

低喃声落,扬手将净瓶抛上半空,自白染头顶上空凌空而立,瓶身滢滢净光,层层栩栩波漾开来——

睨娲食指一滴血珠滚落,静置于睨娲眼前,睨娲眸眼闭敛,一串誓语自睨娲殷红的唇瓣中吐出——

“天地制则,以吾睨娲之名,祭誓而立,愿借以净瓶净力,除白染之命,吾睨娲心甘弃净瓶之契,还以净瓶之自由,再不受吾睨娲之控,天地降则,吾睨娲誓愿!”

静置在睨娲身前的血珠,倏而消没,与天地容为一体,化作莹莹誓光顿入睨娲神体、神魂之中。

白染头顶上空栩栩散耀的滢波倏而一阵大绽,光芒华然的盛落在白染周身护御的圣芒之上,白染周身圣光悄然散落,滢滢净光罩落在入定的白染身上,砰然将白染身体散化成点点白色星子——

“染染——”

凰顷歇斯底里的恸心呼声泣彻天响……

凰顷绝断魂销的撕心裂肺呐喊,让睨娲心神一震——

这么悲绝凄沧的声音,是那个从来都无欲无求,对任何人都冰冷寡漠的凰顷呼喊出来的?

白染死了,他竟然……这么伤心?

原来,凰顷也是会伤心,凰顷也是会爱人的,只是……爱的人不是她睨娲,更是不会为她睨娲伤心半分。

齐演敏、蚩湮闻声猛地仰首落向白染消失的位置,眸子滞瞪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神情里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会?

白染死了?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向来无往而不胜的白染,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