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观望的商人们、一直暗暗注意着林家动向的各路人马们,终于在某一天的早晨,突然意识到,属于林家的反击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了。

林中行在商场上给人的感觉,一贯是个温润雅致的人,无论是为人,还是做生意,都像是一副清隽的水墨山水画一般,让人看着舒服,也感觉着惬意。

而此番,林家半幅家业落进了别人的手中,林中行一直默默无声,似乎显得尤其的软弱。

让人虽然觉得意外,却倒也没有觉得不能接受,毕竟若是如林中行这样的修浚的人,也大哭大叫大喊大骂些什么愧对祖宗的话的话,反而会让人觉得不能想象。

熟悉林中行的人,都知道他从来不是个喜欢把他自己弄得很被动的人,所以林家的反击,要么不开始,一旦开始,肯定是一环套一环的绝对连环计。

也绝对会漂漂亮亮从对方手里重新赢回他失去的东西的。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一次林中行的策略,却深得五个字的精髓,那就是‘润物细无声’,竟然完全无声无息的就已经开展了。

枉费他们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林家往各地的动向呢,却怎么竟然没想到林中行会采取这般静默间,不动声色的就已经给对方布置下了头疼不已的麻烦。

远在河南商家的商梓潼商宇潼兄弟,此刻却终于放声大笑了。

“好一个林中行!好一个林中行啊——我真是服了!真是个人才啊!不,不对,绝对是个天才啊!”

商宇潼一边眸色深深,一边放声大笑的拍着桌子,显得很是激动的样子。

商梓潼已经多少年没见到自己的大哥对一个人如此的推崇了,虽然林大哥也是他很敬重的人,但是眼前的这情景,他并没有看到林家占到什么好的优势,怎么大哥就笑成这样?仿佛林大哥他们已经稳操胜券了?

“大哥,你到底在笑什么?我怎么没明白啊,林大哥他不是什么也没有做吗?你这是——”

“是

啊,他什么也没做,可就是他什么也没做,才正好证明了他的厉害!”商宇潼又是长声大笑了几声,然后才仿若放心般的松了一口气,“梓潼,从今往后,你再不用替你那个林大哥担忧了!”

“大哥——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清楚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光你一个人明白了,我还正急着呢,你就不要卖关子,快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让我不要再担心林大哥那里了?”

商梓潼一直都知道他在经商上,没什么太的天分,也知道他脑子不够使,可他还从来没有一天像此刻这般讨厌他自己的脑子不够灵活,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偏偏他大哥还尽说些让他听了更着急,却更云里雾里的话,把他急的,满脑门子汗都出来了。

“梓潼,你呀,枉费你叫大哥的两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绝顶的两个生意天才,你是我的胞弟,又是林中行待如兄弟的朋友,你竟然是半分都没有学到我们的精明,哎,果真是——”

“大哥,你到底说不说,你再不说,我,我真的要翻脸了!”

商梓潼这下是真急了,人都坐不住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商宇潼摇头看了看他,最后还是喟然的笑了一下,“你坐下,我讲与你听!”

“朝廷自以为占了林家的生意,收了林家的铺子,便是得了林家的财产,这其实根本就是错的。”

“真正懂得未雨绸缪的人,是不会在商号里,囤积大量的货物和银钱的,朝廷强-占-了林家山南以南,凝烟江以北的所有的铺子,顶多也就是占到了那些铺子的地皮和房屋,如此而已!”

“大哥,你说的不对,你要知道,那是林家啊!林家是天下首富,凝烟江以北,山南以南的地方,几乎囊括了半个东云国了,朝廷一举侵-吞-了半个东云国的铺子,光这笔地皮和房屋的价值,就伌就不知凡几了,你怎么还如此而已?”

“梓潼,你说的没错!你也知道林中行所执掌的林家是天下首富,那我问你,何为首富?仅仅是因为他们林家的商铺比我们商家多吗?”

“其实你可知道,要论铺子,我们商家在东云国有多少你可知道?”

商宇潼的这两个问题,商梓潼都没法回答,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梓潼,我告诉你,林家之所以能成为天下首富、所有生意人无形中的头领,这不单单是取决于他们的生意贯通宇内,横锁三江,最重要的人脉、技术、人才,还有那看不见的巨大的生意脉络,那才是林家的瑰宝,林中行手中的杀手锏。”

“朝廷想要完全得到林家,操控住林家,除非得到这些,否则,哼——就凭那些鄙视商人,空学了满肚子的算术之道,但是对生意却半窍不通的大学士们,就想吞下和管理林家的产业,以为抱到了会下金蛋的金鸡,那就大错特错了。”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他们得到的非但不是会下金蛋的金鸡,而且还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啊,噢,或许根本不能用‘很快’两字,而是现在,现在朝廷就已经能感觉到情况不妙了!”

商宇潼说着说着就又仿佛领会到了什么一般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