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张羊皮,整整干了三天。

被刮破了二十七张,又刮伤了四十五张之后,成功被拉伸好,固定住,晾晒出来的羊皮还是有两百多张的。

这样的成果,已经令宁雨烟眉开眼笑了。

而且天公很做美,这几天又是连续的阳光明媚。

本来这晾晒羊皮是不能在太阳底下暴晒的,不过好在是春天的阳光,便是正午时间,也只是让人感觉周身暖融融的,并没有烈阳高照的忧虑。

所以宁雨烟也就干脆让人把这两百多张好的羊皮,堂而皇之的全用架子固定住,放在院子里晾晒了。

而至于被刮破了的,刮伤了的,宁雨烟也没浪费,让人用剪刀剪开,把坏的地方除去后,用小的架子依旧固定好,也晾晒了出来。

如此两天,所有的羊皮正反两面都被晾晒干净了。

除去固定的架子后,每一张羊皮都晶莹透白,看着薄薄的,似乎一戳就破,但是却极有韧性。

而且抓在手中,半丝油腻的感觉也没有,还微微有些滑爽,真是让青书和其他人都有些新鲜。

展夕和迎风更是抓着那已经晾晒好了的整张羊皮拉了拉,扯了扯,发现果然不容易破,而且竟然还不变形,不由都惊讶不已。

林风看着那透白的羊皮,发现它虽然比宣纸厚上一些,不过它的好处却不是宣纸能比得上的,自然心中也更是赞叹宁雨烟的灵巧心思。

羊皮谁家都能弄到,可是要把这普通的羊皮,变成这般巧夺天工的纸张,这古往今来,怕也只有雨烟能想得到,且她不但是想到了,而且还做出来了。

宁雨烟自己捧着那一张成功做出来的羊皮纸,也是欣喜不已,毕竟最初开始做的时候,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做得成。

因为谁让她当初也只知道大致的过程和制作办法,却是从来不曾真正动手做过。

好在老天也帮忙,竟然也做成了。

找来了剪刀,宁雨烟根据需要,把那偌大的一张羊皮,裁剪成她要的大小。

既然是整张的羊皮,就必然有边角的地方,那些被剪下来的碎角料,宁雨烟也没随意丢掉,而是交给了秋月和一干手工巧的丫头,让她们把它们缝制成可以装些随身物品的小荷包或者腰囊之类的。

毕竟这羊皮防水又坚韧,若是出门在外,放点火折子啊,或者装点什么药丸啊之类的怕遇水的东西,一旦不小心,下大雨或者落了水,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容易浸水潮湿,还是很实用的。

这一灵感自然立即又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惊喜好评,展夕和迎风甚至第一个就站出来拜托秋月一定要给他们两人各自准备一个。

林风自然也不会落于人后,所有雨烟提议要做的事情,所有雨烟的聪明才智下发明出来的东?的东西,他都要得到一个。

青书更是羡慕的眼睛都冒光了,可是碍于他只是个下人,又不好明着讨要,只能眼巴巴的和小狗狗一样用可怜的目光看向宁雨烟。

把宁雨烟逗得顿时笑了出来,“行了,青书,反正边角料不少,秋月又是你未过门的娘子了,这丫头啊,忘了谁的,也不会不做你的份啊,别露出那样可怜的眼神了,让人见了,还以为我这个夫人怎么的苛待了你呢!”

青书一听,他也有份,顿时心里就落了底了,当即就躬身行礼,且讨巧的乖笑道,“夫人这话说的可真叫青书难为情了,夫人待青书那是再恩德不过了,哪里还会苛待我?”

“青书一个孤儿,先是蒙老爷救命养育之恩,现在又蒙夫人待青书宛如一家人,青书真是不知道前辈子积了多少德,才有这辈子的好日子的。”

“得了得了,真是看不出啊,青书你也学得油嘴滑舌,会拍马屁了!可别以为你这般说了几句,我和中行就会少-操-劳-你,该干-的活可不许给我偷懒!”

宁雨烟也打趣的佯装要敲他的脑袋,青书也作势避了一下,立即大声地应声道,“是,夫人,青书哪敢啊!”

林中行看着这和乐融融的全家人的景象,也忍不住笑了,“烟儿,这羊皮纸如此的精巧,这书写的墨倒是要费些脑筋了,普通的墨怕是着色不易,也容易被水冲洗掉,这纸固然不怕水,墨却是怕的,你可有好辙子?”

“嗯,你不说,我倒是没想到,不过你这一说,倒却也是个问题,墨,墨?不怕水的墨?”

宁雨烟一手摸了摸下巴想了小半晌,眼睛顿时一亮,“要墨不怕水,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不过先不着急,中行你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好再说吧,总有着大头苍蝇在我们耳边骚扰,我可没心情捣弄墨这种温雅的小玩意!”

众人自然明白她说的‘大头苍蝇’是指朝廷的那些人,也都心知肚明地笑了。

林中行闻言,也只有宠溺的笑了,“烟儿,不用着急,顶多再几天,那些大头苍蝇就无暇来我们耳边乱飞了。”

“嗯!”宁雨烟自然相信他有的是手段,本就是不操心的,听了他这话,就更是放心了,她如今所等的,就只有还没有回来的林永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