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这句话应答完毕后,宁雨烟就感觉到她重新被放回到了**,然后她听到了‘羽’开门的声音。

现在虽然是子夜时分,但是‘羽’既然在这里通宵守着她,这屋子里肯定应该也是点了灯的。

但是她的眼睛却竟然半点光线也感觉不到,眼前全是黑漆漆的一片,难道这后半辈子竟然要在黑暗中渡过吗?

她的心无法不感觉一股悲凉起来。

在这里,她所凭借的不过是她与众不同的灵魂,与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同的那种不会甘于命运的抗争精神。

可这些她过去从来不曾想到的是,若是她连眼睛都无法看到了,她的抗争又该如何进行?

或者说,便是她有再与众不同的见解和能力,失去了眼睛,她难道就用感觉去辨伪存真吗?

她没有这样的能力,她也不可能这般的高估自己。

事实上,重生了之后她才明白,她所仗恃的东西,不过是知识和受教育的面比这个时代的人宽广一点而已,若是论聪明才智,哪个又能说现代人就比古人聪明?

这是绝对错误的谬论!

‘羽’的办事效率很高,就在宁雨烟胡思乱想的间,热水已经被一桶桶的拎进了房间。

然后不多时,她就感觉到了之前扶抱她的手重新伸到了她的身下,似乎抱起她半点都不费力一般。

宁雨烟虽然有心想要遮掩一下自己的身体,但是也不过就是脑子里想了一下,实际上她并没有这么做。

毕竟最丢脸,最赤-裸-的一面,也已经被‘羽’他们见识过了,更何况她这高烧昏迷的三天里,照顾她的又都是他们。

该看到的和不该看的,都被看了,现在再来羞赧那些有什么用?

所以她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任‘羽’把她放进了温热的水中,由着温热的水把她的身体毛孔都浸泡开来。

而她本人,则安静的闭起了眼睛,继续她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身后,‘羽’的手,轻柔地在她?

?背上擦着,洗着。

“你是羽几?”

“回禀夫人,属下羽八!”

“如此说来,你是排行第八的?”

“正是。

“嗯,明白了!”

…………

这样的对话过后,房间里又再度沉默了起来,‘羽’的成员都不是会聊天的人,而此刻的宁雨烟显然也并没有聊天的**。

因此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等到水都快凉的时候,羽八才低声地道,“夫人预备什么时候回家,主子这两天病了,羽二羽三去打探回来说,主子咳血了!”

“什么?”

宁雨烟顿时就惊的立即从水中站了起来,失声道,“怎么会?”

“其实那天我们找到夫人的时间,和主子后来带人赶去,前后也就只差不到五个时辰而已,但是就这五个时辰,使得主子他并没能如愿以偿救到夫人您,相反,迎接主子的是满地属于夫人您衣裙的碎布皮片,还有床单上的血迹!”

“我们受命于夫人,不能把您的情况和您要我们调查的事情告诉主子,因此主子并不知道夫人您已经获救了,还以为那母后的绑匪把夫人您转移了地方关押,甚至主子以为您已经遭受了不测,这些天一直没有安睡休息好的主子,心力交瘁外加急火攻心之下,当场便吐了一口血,回去便一病不起了。”

“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之前不说?快,快,给我找衣服来,我,我现在就要回去!”

宁雨烟的声音都在颤抖了。

她心中对林中行有些怨怼情绪是没错,可是,这并不等于说她从此就不打算原谅和重新回到他身边了。

在她的心里,她只是觉得有些受伤了,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中行要瞒着她那么多的事情,关于那三个山南客商,关于那个被他留在家里的神秘女人。

但是即便如此,爱他,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情感,这样的心情是从来不曾改图改变过的。

她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用来说服她自己排遣掉她心中的怨气。

却没想到,不过三天的时间,就听到羽八说他病了,而且病的还不清,竟然连血都吐出来了。

若非他是忧急自己过甚的话,他才正值壮年的年岁,平日里身体又一直是好的,如何会无端端的吐出血来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心中纵然是有再多的气,此刻也是生不出来了,只是忧心他的情况会不会更严重了。

哪里还待得住,恨不得此刻立即回到林家才好。

“夫人,您不再怪罪主子了?就算主子他瞒着你把他的原配夫人藏在家里,你也预备原谅他了吗?”

羽八却没有立即听话的应声说‘是’,而是波澜不惊的又丢出一句。

“原配夫人?你说谁?”

也许是在听到林弦说出林中行在家里藏了一个女人时,就已经把她所有的震惊都用掉了。

所以此刻听到羽八说出‘原配夫人’四个字的时候,她反而不觉得吃惊了,只是觉得有些一直解释不通的东西,现在终于能解释得通了。

但是她还是想要确定一下,她脑海里的理解和羽八她报告的事情,是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