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烟看着青书兴高采烈离开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果然还是个大孩子,一听到能参与到她的制作中来,就立即兴奋了。

忍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宁雨烟就开始翻阅起了那些账本起来了。

倒不是她现在就准备开始给林中行看帐了,她只是想要看看,林家都究竟经营着哪些方面的生意和买卖,以便于她着手的时候,有准确的目标-性-和方向-性。

一等她弄清楚林家的所有商业脉络之后,相信到时候她的心里,也一定已经有了成形的腹案了。

另外,在做统筹和分类之前,她想,她必须先确定一下,林中行的算数到什么程度了,是还局限在一般的加减程度上,还是加减乘除都是熟练的掌握和运用的。

什么小数点、分数、函数、几何、微积分之类的,她是想都不想,也知道估计没有人会的。

毕竟这个时空和她所认为的中国古代时空并不相同,有没有《九章算术》都还是个问题。

更何况林中行自己也说了,商贾之家的子弟是连最基本的算术之道,也是学不了的,所以她确信这个时代的人,起码商人子弟是不可能算得清什么是面积,什么是体积。

那么到底该从什么地方开始着手重新教授林中行算术之道,成了宁雨烟眼前的困扰。

不过不管怎么样,如今才刚开始,万事总是开头难,等真正入了手,也就渐入佳境了。

在宁雨烟认真的翻看了三本书案上的账目之后,青书有些气急气喘的回来了。

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快速的叩了门就走了进来,高兴地喊道,“雨烟小姐,您要的东西,青书给您弄来了。”

迫不及待的不等宁雨烟叫他,他就已经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掀开了盖在上面的一块红色锦布,里面几根雪白的长鹅毛,赫然就躺在托盘上了。

另外,旁边还放着她要的小刀子两把,针和线都是双份的。

还有一方墨黑的如同一块厚砖头一

样的砚台,应该就是她要他去找的浓墨了,最后是一叠厚厚的熟宣。

“这么快?”宁雨烟也惊讶于青书的办事速度,想着他不愧是中行最得力的助手,果然办事极有效率,“青书,你果然能干!”

青书被宁雨烟这般惊讶的夸奖了后,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然后很快他就有些局促地道,“因为生怕小姐等急,所以青书亲自去抓了一只最大的鹅,从它的翅膀上拔了几根最长的羽毛。”

“然后就让人加了香料的水,清洗浸泡了一小会,立即放到厨房的炉火旁烘干,想先给小姐您用一下,剩余的青书再找其他人继续去把鹅毛!”

宁雨烟闻言顿时就忍不住笑了,这才注意到青书的头发上,还有几根小小的白色绒毛呢,想来是在抓那鹅的时候,鹅扑腾的厉害,所以才会弄上去的。

再看看他的青衫,也有些弄脏了,不由又是好笑又是感动,顿时就真诚的道,“谢谢你,青书!”

“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小姐,东西已经都弄来了,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青书!”

青书顿时就连连的摇头,很是羞赧的样子,表情却又急切的看着宁雨烟,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宁雨烟要这些东西准备做什么!

宁雨烟见到那热切的眼神,便明白看来她是把这年轻的管事的好奇心吊到了最高点了。

顿时也不再磨蹭了,立即就道,“那好,青书,你来,你先把这些熟宣,比照这些账册的长宽,折叠裁切成一样大小的纸片,我要用。”

“是,小姐!”

得了宁雨烟的第一步指示,虽然很奇怪,但是青书也就开始动手了。

宁雨烟看到他站着做事的样子总是不方便的,便指了指一边的太师椅道,“青书,你坐到那里去弄吧,一定要裁切整齐,这是个细致活,急不来,不然裁出来的纸就难看了?了。”

青书本来想推辞的,听了这话,顿时躬身的就道,“是,小姐!”

宁雨烟看到他果真认真的一丝不苟的开始裁切那些熟宣后,她自己便也拿起了那几根鹅毛,仔细的放在手中当笔握了三番。

最后又从中挑选出了3根手感和方向都对的,另外的两根,她就没去理会。

这才开始拿起那把竹木做柄的小刀子,准备切鹅毛做笔了。

青书虽然是在认真的裁切宣纸,视线的余光却也能看到宁雨烟的动作,之前看到她把那几根鹅毛反复在手里握来握去之时,就已经感觉很奇怪了。

如今又看到她拿起刀子切向鹅毛的根部那坚硬的地方,不由更是错愕,难道雨烟小姐是准备用那坚硬的一头来写字吗?

这怎么个写法啊?

不由差点惊讶的刀子都切到自己的手了,好在总算在最紧要关头,收回了视线,干脆敛紧好奇心,先把手头的宣纸都裁切好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