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几年的仗,洵城又被日本鬼子强占了几年,棉纺厂和铺子也才刚刚开起来,所以账目都比较简单,仓库里也没什么存货。书贵留在洵城负责清点洵城铺子里账目和库存,昌东县的则由书华负责。书贵在阴潮的牢房里呆了两个多月,他的元气还没恢复过来,而且经常伴有咳嗽,精神远不如从前,还经常有乏力、反胃的症状。二老爷叫阿月请来医生,医生看过后并没有说书贵得的什么病,只说是从大牢里带来的病根,需要好好调养,假以时日等元气恢复、精神开朗起来,身体自然也就好了。

书贵和书华平安回家,还剩书祁杳无音讯,二老爷在家等得有些着急了。蒋特派员答应二老爷的条件也才过去没几天时间,书祁就算平安出狱,也没那么快回到洵城。但等待总是最让人焦急的,而除了二老爷,还有一个更焦急的人,就是夏洁。

所有的账目、库存很快都清理完毕了,这天,书贵坐在药铺里,望着面前一堆账本不禁流下了眼泪。药铺里的老掌柜也老泪纵横,说:“这间药铺是吴家祖上弃官从商时的发家之处,至今已有八十多年了,我在这间药铺里从伙计开始做起,至今也近三十多年了。眼看着二老爷和许舅爷把绸缎铺和米铺一个个都开起来,吴家的生意一年火似一年,好不容易把日本鬼子赶走了,铺子和棉纺厂都开了起来,可以过上太平日子了,却又出了这档事!”

“这件事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是有人冲着我们吴家而来,他想借他人之手给我们吴家致命一击,让我们翻不了身,如果我们不交出这些家产,那吴家几十口人都将有牢狱之灾,甚至是性命之忧。最能过的是我父亲,他一生走南闯北、辛辛苦苦积攒下这些家业,如今却要这样拱手予人!”

老掌柜说:“二老爷心里难过那是在所难免,但相比这些身外之物,你们三兄弟的平安,吴家几十口人的平安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他不会丝毫不犹豫就答应交出家业,换取一家人的平安。”

书贵拿出一个包裹,说:“老掌柜说得是,父亲一生精明睿智,从不害人,也从未受害于人。老掌柜,才刚把你们都请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实在对不住大家了!您把这些钱发给大家,算是我们对大家的一点补偿吧,让大家都尽早去另谋他路。”

老掌柜不肯收,说:“大少爷,这哪行,我们刚到吴家才做了这么几天工,哪能要工钱啊,再说,吴家现在出事,这些钱我们更不能收了。”

“老掌柜,您就收下吧,我们再怎么说也比那些伙计好过些,他们有些人有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妻小,都等着他们拿钱回家养活,这些钱看似不多,但对他们来说或许能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