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这天一早,大院里所有的人都忙开了,云生让良子和小伍把门上、回廊上里里外外都贴上了大红的‘喜’字,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捧着早已备好的礼服,分别送到了吴绢和梁丘航的房间。

思玉和吴岚来到吴绢的房间,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一会儿,子云带着‘开面’的大婶来给吴绢开面(按乡俗,女孩在出嫁当天,‘开面’大婶用面粉和细棉线,拔去新娘脸上的细汗毛,新娘脸上尤如白玉般洁白净透),化好精致的淡妆,夏洁和吴岚迫不急待为吴绢穿上大红旗装喜服。

思玉忍不住夸赞说:“绢姐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美的新娘了!我哥真有福气,还有这完美的旗装喜服,穿在你身上简单无法用语言形容!”

吴绢笑着说:“思玉,你太夸张了吧,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你问小岚和小洁,再照照镜子,是不是天仙下凡?我哥要是看到了,一定目瞪口呆了!”

夏洁上前抱着吴绢,眼圈泛红,感动地说:“绢儿,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你和梁丘航一定会幸福的!”

吴绢也紧紧抱着夏洁,说:“谢谢!你也一定会幸福的!”

另一边,梁丘航的房间里,书贞、吴苏和吴元正在为梁丘航整理礼服,穿上中山装的梁丘航更显英姿不凡,吴苏和吴元忍不住‘啧啧’称赞,“姐夫,你简直太帅了,难怪绢姐心甘情愿等了你这么多年。”

梁丘航拍拍吴元的肩膀说:“小元,不用羡慕我,你离成亲的日子也不远了。”

吴苏说:“要是辛哥哥和明泽舅舅也在就更热闹了。姐夫,要不要去看看我姐?”

梁丘航问:“昨天小姑她们不是说今天拜堂之前,我和你姐不能见面吗?”

“他们现在都在楼下,我们偷偷去看一眼就过来。你难道不想去看看我姐当新郎的样子吗?”

吴元说:“走吧走吧,这么犹豫不定可不像是国民军的少将。”吴元和吴苏拉着梁丘航偷偷来到吴绢的房间门外,吴苏怂恿梁丘航去敲门,梁丘航深吸一口气,刚抬起手,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夏洁站在门口,笑着说:“梁丘航,我就知道你等不及了,不过,你只能站在外面看一眼。”

房间里面,思玉把吴绢挡在身后,“哥,你要是看到你的新娘有多美,从睡梦里都要笑醒。”

梁丘航想要说什么,被吴元和吴苏打断了,“别卖关子了,一会儿要被楼下发现了,思玉,你别挡着了。”

思玉转过身,扶着吴绢转身走到梁丘航面前,梁丘航果真被眼前娇艳的吴绢惊呆了,张着嘴巴半天不说话,思玉忍不住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梁丘航回过神,说:“绢儿,你真美!”

上午午时,二少奶奶来到楼上叫梁丘航先下楼,随后,四少奶奶和夏洁扶着吴绢也下楼去了,二老爷和书贵、大少奶奶已在圆厅等候。吴绢先到圆厅给二老爷和书贵、大少奶奶行拜别

之礼。书贵扶起跪在面前的女儿,眼泪情不自禁往下流,“绢儿,我的孩子!你真是这世上最漂亮的新娘!你一定要幸福!”

吴绢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扑到父亲怀里。二老爷说:“绢儿,你太祖母生前交代,等你和小航成亲的时候,去宗祠里给她磕个头,告诉她你们已经成亲了。孩子,你们快去吧!去给吴家的先祖和你太祖母磕个头。”

门外的爆竹响起,四少奶奶和夏洁搀着吴绢,书贞带着梁丘航走在前面,往吴家的祠堂走去,在祠堂拜过吴家的先祖和刘祖奶奶后,梁丘航搀扶着吴绢再来到圆厅,给双方长辈行礼,梁丘老爷和梁丘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双双起身扶起吴绢和梁丘航。

梁丘老爷说:“你们俩一路走来不容易,如今我们总算是心愿达成。”梁丘老爷转向二老爷和书贵,弯下腰行个了礼,说,“多谢二老爷和亲家把这么好的闺女嫁给小航!亲家视绢儿如掌上明珠,我们定把绢儿视如已出!请二老爷和亲家放心!”

书贵擦擦眼角的泪水,说:“多谢亲家、亲家母!小航,今天我把绢儿交给你了,希望你们相亲相爱、携手到老!”

梁丘航跪在书贵和大少奶奶面前,说:“请父亲、母亲放心,我定把绢儿如我生命般爱护和珍惜!”

新房就用了吴绢的闺房,用红绸和‘喜’字简单地装饰了一番。晚上,梁丘航坐在床前,把吴绢抱在怀里,说:“绢儿,我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吴绢笑着说:“你希望这是一场梦吗?”

“如果这是梦,那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我们俩就生活在这样理想的梦里;今生今世,每个日出、日落,都有你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吴绢点点头,说:“好,以后我就陪着你一起做梦!”

一场简单而又热闹的感人婚礼,让许多人都感慨万千,特别是自知时日不多的书贵,她一生最大的软肋、最疼爱的就是吴绢,在被病魔夺去生命之前,把吴绢与梁丘航的婚事办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另一个感触最深的就是夏洁了,当她看到梁丘航和吴绢穿上喜服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也泛起了美好的憧憬。而吴苏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梁丘航的表妹——思玉。

第二天早上,中秋时节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梁丘航从睡梦中醒来,望着身边还在睡梦中的吴绢,回想着前一天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笑了。“早上好!你笑什么呀?是不是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好梦?”

“早上好!你醒了?”

“嗯,一抬头就看见了你的笑脸。”

“绢儿,让我抱着你再躺一会儿吧,我都不想离开这张床了。”

吴绢转过身,把头枕在梁丘航的臂弯里,用手圈着梁丘航的腰,说:“你哪像个国民军少将,就像个小孩一般。”

梁丘航撒娇地说:“我可不要在你面前当什么少将。不过绢儿,有件事我觉得得抓紧办了。”

“什么事?

是小洁和三叔的事吗?”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苏儿和思玉的事。”

吴绢有些不相信地盯着梁丘航,梁丘航说:“你没发现苏儿看思玉的那种眼神吗?我想夏洁应该也看出来了,只有你还不知道。”

吴绢笑着说:“真是有缘千里来聚首!你还别说,苏儿和思玉还真般配。今天我就去找苏儿问清楚,如果他真的喜欢思玉,思玉也同意的话,就让我父亲向你父亲和母亲提亲,好不好?”

“那自然好了。”

吴苏属于性情比较腼腆,文质彬彬的那类男生,而思玉的性格活泼开朗,两个人也算是性格互补,而且吴苏对思玉又是一见钟情,所以吴绢和梁丘航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天赐良缘。一吃完早饭,吴绢来找吴苏,他是不是喜欢思玉,吴苏说:“姐,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说是真的啦?那让梁丘航去探探他父母的意思,把你们的亲事也订下来,好不好?”

吴苏说:“这会不会快了?我们见面才几天,我还不知道思玉心里怎么想的。如果思玉愿意的话,可以让她先留在洵城呆一段时间,日后再议亲事也不迟。”

吴绢说:“你倒是想的挺周到,好,就依你的意思吧。”

当吴绢和梁丘航来问思玉的时候,思玉脸红地低着头不说话,吴绢说:“思玉,你要是不讨厌苏儿,我就让父亲去跟你姑父和姑姑说,你随小岚和苏儿一起去洵城,你也可以留在洵城继续读书,日后若是想家了想回杭州了,就让苏儿送你回去,好不好?

梁丘航笑着对思玉说:“怎么啦?平时你总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你要再不说话,我们就当你答应了?”

思玉抬起头,给了梁丘航一个白眼,说:“哥,绢姐,我...你们也要容我考虑一下啊。”

长辈们听说思玉和吴苏的事,也感到十分惊讶,梁丘老爷和梁丘太太也没有反对,说尊重思玉自己的意思;书贵和二老爷、大少奶奶倒是十分欣慰,除了书祁和梁丘航,大家对书贵的病都心知肚明,若是吴苏的亲事也能早日落定,那是再好不过了。

思玉一直没有答复吴绢,可急坏了吴苏,他只好亲自来找思玉,他把思玉约到前院的水池边。思玉说:“你家的院子、房子真漂亮,院了里还有漂亮的水池和这么多花草。”

吴苏说:“思玉,你若是喜欢就在这里住下来,若是愿意去洵城读书,我可以让二叔去帮你找学校,好不好?”

思玉犹豫了一会儿,说:“吴苏,你真想我留下来吗?”

“那当然,自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希望你能够永远留下来......!”

思玉说:“我就是想让你亲自来跟我说这句话,好,我答应你留下来。”

吴苏有些激动,他忍不住拉住思玉的手,却又像触电般松开了,腼腆地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