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无风和吕晓河虽然被贺宏业给绑走了,但是却也总算见到了白崇山他们,总体来讲,努力是获得了进展的,从杨无风轻松的表情上,也能看出来他是送了一口气。

其他人则没有杨无风那么淡定,不管是贺宏业还是贺宏图,又或是看上去的确遭遇了一定程度不人道待遇的白崇山等人,大家脸色各异,但都跟轻松扯不上一毛钱关系。

杨无风一直没有抗拒,则跟贺宏业并不属于丧心病狂类型的粗野之人脱不了干系。

贺宏业比他弟弟贺宏图懂事得多,虽然一视同仁将白崇山等人也绑了,但是同时也做了相应的应急措施,起码确保了他们不会太难受,一些伤口还消毒了。

从头到尾,贺宏业没有跟杨无风说过一句话。

杨无风本以为这小子肯定会把自己等人带到营区,或者属于他的绝对势力范围之内,再想办法挽救弟弟的鲁莽带来的负面影响。

他为此也已经提前做好了一些准备,别以为几条粗麻绳就能困住他,他偷偷发了信息给李小广,相信不久之后,李小广就能联系到鱼淮憬,而鱼淮憬定然会通知到潇洒。潇洒知道了,无疑杨无风新认的亲戚表弟温伯候,便可以顺理成章发挥他的特长了。

温伯候这小子给杨无风的印象,基本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反正杨无风是没看出来臭小子哪里有潇洒所说的那么好,但是他有一点优势却是不差的,就是人脉。有人要一手遮天,那么唯一打消对手美好愿望的手段,只能是可以与之分庭抗礼或者比之更强的人脉。

想法是不错,但是杨无风这回还真是错了,而且错得相当离谱,因为他把一个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他终究还是不懂纨绔。

人算不如天算,杨无风怎么也没想到,贺宏业犯起浑来,丝毫不亚于他的弟弟贺宏图,要不然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兄弟感情还那么好那!

贺宏业竟然光棍的命令手下将杨无风和吕晓河,以及白崇山等人,给找了个胡同扔了下来,这就算了事了!

吕晓河还在抗议呢,就被贺宏业的手下给往嘴里塞了一条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破抹布。

破抹布气味很浓郁,杨无风隔着老远都闻得一阵闹腾。吕晓河作为当事人,一个军旅生涯锻炼出来的纯爷们,刀山火海枪林弹雨都走过了,愣是被一条破抹布给逼得流出了屈辱而悔恨的泪水。

贺宏业煞有介事的警告杨无风:“我知道你不简单,也别跟我整幺蛾子,否则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就洒然离去了,留下一道伟岸的背影。

杨无风望着他的背影,暗暗摇头,稍稍一发功,粗麻绳就挣脱断了,感慨的叹出一口气。

MD,姓贺的倒是干脆!

吕晓河好不容易蹭到杨无风身边,哭诉着可惜就是说不出来话只能哼哼,杨无风到底也没能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过杨无风当然不能再让兄弟受难,赶紧帮吕晓河松绑。

恢复自由之后的吕晓河,含泪扯下嘴里的破抹布,愤然扔出去老远,用古怪的腔调愁眉苦脸道:“无风,你TMD就不知道给我先把那……那玩意儿拿掉?!老子发誓,以后谁要是再让我看见抹布,老子……我跟谁拼命!”

杨无风可没闲功夫管他的赌咒起誓,又赶紧去给白崇山等人松绑。

白崇山和他的手下精神状态都不算太好,被解开束手束脚的绳索后,哭哭啼啼说要回家。

帝都他们是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杨无风知道,白叔和一帮子商业好手,这次是被吓得不轻,连忙这就是一顿安慰,承诺他们,马上就可以回去。

杨无风带人回到酒店的时候,潇洒和温伯候都已经赶到,并且和李小广、鱼淮憬、翦荀三人汇合,在共谋大事。

他们见杨无风回来,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温伯候猛劲一拍大腿,问表哥杨无风要不要报复一下,杨无风没好气的反问,能怎么报复?

温伯候说不出来话,等明白表哥真的是准备息事宁人,才赶紧边跑边跟大家解释,他要去取消行动,这次为了表哥的事情,他不惜惊动了爷爷的关系网。

杨无风傻眼了,不过能说什么。温伯候爷爷,那也就是他的外公啊,不敢怠慢,让温伯候赶紧去,都没时间具体问问到底是什么关系。

潇洒还是老强调,说自己的处境比较尴尬,既然杨无风没事了,那么他也该早些“隐退”,慌慌张张离开宾馆。

离开之前,他叫杨无风千万别意气用事,赶紧撤退才是王道。他非常肯定的告诉杨无风,只论在帝都的影响力,一百个杨无风也斗不过贺家。

杨无风也不是匹夫一怒就一定要血溅五步的莽夫,自然不会冲动之下,什么事情都干,点点头,叫潇洒放心的走了。

回过头来,他问鱼淮憬,车队准备好了没有。

鱼淮憬骄傲地挺着颇具规模的胸脯,英姿飒爽道:“那还用问?本姑娘出马,万无一失!”

杨无风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笑着就叫给了她一项艰巨任务,护送白崇山等人回家。

鱼淮憬竟然也脸红了下,对杨无风的亲昵动作,很是受用,当即保证,坚决完成任务。

吕晓河刚刚还在猛吐口水,似乎嘴里仍旧残留着破抹布的馊味,见杨无风跟鱼淮憬打得火热,就有些酸溜溜道:“兄弟,你不是真的要收了这小萝莉吧?”

“滚!”杨无风回了他一个字,满是苦笑。

如果鱼淮憬知道他跟自己的母亲鱼佳人,还有过一段旖旎往事,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心理呢。

杨无风没有马上回沪城,准备再看看贺宏图还有没有其他后续的动作,所谓的“人证物证”,到底会不会翻腾起一片小浪花。

事情不解决,不管带下,总归是个麻烦,大过年的,杨无风可不愿意再跑第一次帝都。

话说这里又不是很适合旅游和散心!

貌似这次倒是杨无风多虑了,贺宏图事后好像失去了踪迹一般,在没有半点消息。

听温伯候打听来的内幕消息说,好像是被贺宏业个关了禁闭。

原来是这样,如此便能说得过去了。杨无风再不留恋,赶紧准装待发要回沪城,回去之前,他特地交表弟,有时间代他向外公问好。

温伯候一副看怪物的表情。

杨无风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道:“以后做事,别咋咋呼呼的,要多想想深层次的利害关系,表哥的话你记住,对你有好处。”

温伯候猛劲点头,说:“知道了!”

杨无风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能记住,但是也比较欣慰了,表弟身在红色世家,浮躁一点在所难免,能听得进去忠言逆耳,已经是相当难得。

车票也是温伯候搞定的,这家伙似乎在火车站方面,有一两个熟人的样子,替杨无风省了不少事,春运的车票可不怎么容易搞定。

身心疲惫的他,上火车之后就眯起了觉。

同行的李小广和翦荀也差不多,只有吕晓河一个人还在那不停的漱口,五瓶矿泉水都漱完了,依旧嘟囔个不停。

可能是掉以轻心了,杨无风下车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的钱包被人给偷了!

里面有千把块钱,外加身份证银行卡等物件,以杨无风的财力,这么点小钱根本不放在眼里,证件也可以补办,但是他就纳闷了,什么人竟然可以从他的身上偷走钱包?

当真好手段!

杨无风等人在火车站盘旋了许久,愣是没发现可疑之人,无奈之下,只得不了了之。

杨无风没有看见,一个打扮得极其普通的男子,漫无目的的在人群中晃来晃去,直到看着杨无风等人离开,才长出一口气。

这名男子大概四十多岁快五十的样子,收拾得还算干净,羽绒服帽子盖住了眼睛,不过瞳孔中偶尔射出的精光,显出出它的主人并非一般良民。

“好险!”男子低声道了一句,声音虽小,但却能听出沧桑的味道。

他伸手摘下帽子的时候,可以看到手背上有一条狰狞的如蜈蚣一样爬满大半个手背的密密麻麻的纹路,不出意外是做缝合手术留下的疤痕。

只是,这个手术做得也太粗糙了点,导致乍一看恐怖得很。要不是春运期间大家都比较忙,没人注意到,肯定是要吓坏一两个路人小朋友小姑娘的。

离开火车站的杨无风,忽然就停下了步子。

他叫吕晓河等人先回去,声称自己要给小无过买点玩具回去。

吕晓河就笑话他,说:“该不会是想给你的那些后宫妃子们,买情趣用品,讨欢心吧?”

杨无风一脚踹过去,众人起哄着离开,根本没意识到,杨无风现在身无分文。

杨无风收敛了笑意,绕了火车站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再出现时,嘴角挂着一缕自信的微笑。

人群中穿羽绒服的男子,忽然止住了脚步。他也不抬头望,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眼珠子转得特别快,耳朵也是时快时慢的扇动。

几乎是同时,杨无风和羽绒服男子都动了,一个逃,一个追。

杨无风闲庭信步,羽绒服男子却跑得辛苦,一个小时后额头的汗珠越发浓密了。

最后,男子在一片荒野中,终于揣着粗气摆手表示再也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