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顿了片刻, 缓步走上前。

手掌触到光滑细嫩的肩部,洛棠终于发觉出不对——怎会有擦身都不会的丫鬟?

她蓦地回头,果不其然,瞧见的是勾着莫测笑意的谢凤池。

刚要挣脱, 起初还只是轻轻搭在她肩头的手掌用了力, 将洛棠重新按回。

那一瞬间, 洛棠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按入水中溺毙——谢凤池那疯子不是干不出来这事。

洛棠才发觉,如今在自己心里, 谢凤池什么事都做得出,不比赵晟好到哪里去,唯一的不同可能只有他尚且艰难披着人皮, 叫自己在恐惧中起码看得是一张温柔俊美的脸。

洛棠抖得浴桶中的水片涟漪阵阵, 经过昨夜,她努力说服自己,不该再同这人硬碰了, 他是吃软不吃硬的。

于是洛棠红着眼,在水汽中颤抖地伸出手缠住对方的手指:“侯爷,别吓我。”

谢凤池深如寒潭的眼眸定定看着她, 洛棠便又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颤声道:“我被吓坏了, 服侍不好侯爷, 就不好了。”

随即她听到了个轻轻的嗤笑,似在反驳,她没被吓坏时,也没服侍好过他。

洛棠心中羞耻, 牙咬得紧紧。

谢凤池也不顾水渍, 将洛棠径直从浴桶里抱出来, 洛棠心惊胆战地想,不是吧,又来?

昨夜这人释放了起码三次,不过才几个时辰,他不需休息,不怕死吗?

可洛棠除了轻呼什么声儿都不敢出,她死死抱着谢凤池,屋外的冷风拂过她没擦干的身子,吹得她忍不住哆嗦。

谢凤池路过正屋脚步顿了顿,目光掠过屋梁上卷起的一抹帘幕,他知那厚重的布料上绣着苍天白云,波涛滚滚。

这是他曾给她的警示,也是给她的安全范围。

是她贪得无厌,不顾一切要闯进来。

那如今何能怪他?

他留她一命,已是恩典。

洛棠得了暖意,却不敢靠近,男子的手叫她重新发汗发虚,她在颠沛起伏中恨恨咬紧嘴唇,难以置信这人衣着整齐,光是一只手便能叫她求死不能。

洛棠终于忍无可忍,也顾不上什么吃软吃硬了,她哭着叫着,抵着谢凤池的胸膛低骂道:“你干脆将我与程四郎一同处置了算了!”

跋扈的手顿了顿,随即抽出,带着些许湿意掐住她的喉咙,叫洛棠很快后悔。

她昨夜放肆之后,谢凤池没发作,她便以为这人是认了自己会这般泼辣了,没想昨夜只是侥幸。

“你想同他一起赴死?”谢凤池笑得新奇。

洛棠哑口。

随即她颤颤闭上眼眸,带着试探也带着悔意的挽留:“我不想,可侯爷如此欺辱我,我心中难堪。”

“你总得付出些代价。”

谢凤池的手便松了些,轻轻划了一把她的脸颊。那羞人的黏糊叫洛棠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这些是她的……

洛棠哭了。

她甚至想,算了吧,毁灭吧,若是未来逃不出谢凤池的手心,永远要这么胆战心惊地活着,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可谢凤池又说:“哭什么,我又不会真的杀你。”

你还不如真的杀我,也好让我不用日日提心吊胆,洛棠哭得更凄弱,脸颊上的湿滑被泪水带走,整个人都透着香软可欺。

谢凤池见她不愿说话,想起昨夜她忍不住骂出的那句王八蛋,玩味之意更甚,便将手重新没入。

“我应当能算得良善,让你得闲还能关注旁人的事。”

还能骂我。

洛棠呼吸急促,重新在波涛起伏中无助又悔恨地瞪着他。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也就只能瞪着了,严厉的话是绝不敢再说了,她甚至怀疑程四郎是特意被他安排在隔壁的,就为了叫她日日听着那惨叫,给她警钟长鸣。

谢凤池说完也抿着唇,脑海中的弦也绷得极紧,他喜爱如此掌控她,看她无所依靠地只能任由自己摆布。

该应了她曾经说的,不论他如何,她都甘之如饴。

那她便甘之如饴去。

洛棠晕晕乎乎地在谢凤池手中去了一波又一波,事后才恍然回神,这人白日尽亵玩自己了,自己衣冠楚楚分毫不动,自然死不掉。

他倒是分得清清的!

不过也算是相安无事了几日,除却她屋里的帘幕被重新架起遮住院外,便再无特别。

谢凤池日日回府后会在春老院落榻折腾她,隔壁院里的程四郎照样日日哀嚎,不过凄厉的声音倒是一日低过一日。

要不是洛棠找机会偷看,发觉是程四郎的伤渐好了,她都以为是谢凤池快将人凌虐死了。

洛棠眸色黯淡地收回视线,不去想为何谢凤池不继续折磨程四郎了,左右不过因为他真正想折磨的人,如今已经快被磋磨得没脾性了,再磋磨程四郎也没什么价值了而已。

谢凤池这些日子夜夜回来宿在春老院,不是对她动手动脚,就是命她对他动手动脚,总之没一晚能睡上好觉,那人完事后倒是神清气爽,最后反倒是洛棠像个被累坏的牛,时不时想着是否是自己要先死在这张榻上。

这般厮混着,府中下人也多多少少都议论开了,加之秋狝时谢凤池与洛棠身边也有不少京中权贵,那些人虽然没见到洛棠的脸,可听着大皇子一口一个小娘,加之谢凤池对其的维护,自然而然也想多了许多。

杜管家却是摇头叹息,小娘虽然出生不好,可从去江南之前,对当时的世子,可都是怀的温情体恤,那么多善堂与慈幼院的照料不是假的,以至于后来听闻侯爷将小娘带回府后软禁,他的心思是很复杂的。

他一度怀疑是小娘温声细语的模样叫谢凤池自己起了坏心,所以小娘逃了半年,世子成了侯爷之后权利滔天,将人捉了回来关在院中软禁,是也故他看向小娘的眼神比其他下人多了几分亏欠。

别人不知,他还能不知吗?院外看守的那么多人,不就是怕小娘逃吗?

若是她处心积虑,她逃什么?

定是侯爷不做人了,老管家与有愧焉。

可终归是奴仆,主子的事不是他能置喙的,只好叹着气踏入春老院,打算将刚刚门房告知的事情禀告给谢凤池。

今日休沐,世子从昨日回来后就没出院子,杜管家越想越摇头。

下人传唤后,杜管家进了屋,挡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一帘厚重的帘幕。

杜管家顿了顿,在帘幕后的桌案下看到了侯爷的金缕绣纹黑靴。

“就在这儿说吧。”

侯爷声音淡淡,透着几分沙哑,杜管家心中叹了口气,道:“门房来报,崔大人求见。”

帘幕后似乎有什么震动了下,带着圆桌发出了声咯吱响。

杜管家以为是谢凤池感怀好友出狱,动作稍大了些,没放在心上:“侯爷可要一见?”

帘幕后的侯爷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圣上宽宏,终于将崔绍放出来了。”

“侯爷过谦了,若非您被连累罚跪,又被夺了情,崔大人也没这么容易被放出来。”

这事已经不是秘密,崔绍当日被弹劾的那柄宝剑,最后被查清,确是由安宁侯府送出去的,却送的巧妙,据说是老侯爷欣赏世子与少卿的友谊,随手遣人从侯府库房中送去的少卿府,所以当时的谢凤池并不知所赠何物,是何来历,而崔绍也误以为这是谢凤池亲手所赠。

等到东窗事发,安宁侯府被牵扯其中,年轻的安宁侯终于不得不正视这个礼物,亲自去彻查了侯府仓库,又亲自同圣上请罪了,才真相大白。

但终归是其父所为,加上安宁侯一脉在江南贪腐案上做了不少功绩,圣上并未多有怪罪,只是夺情一事多少带了些缘由在其中。

总而言之,世人皆道,安宁侯是个有情有义的,只是不合了规矩。

谢凤池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与他之间无需这般刻意,劳烦杜叔叫他先回去休息吧,这么些天在大牢里……也吃了不少苦。”

他说话间,似有轻微的水声随之传出,杜管家只当他在斟茶饮水,闻言点点头:“是。”

杜管家正欲离开,忽而想起什么,脚步又顿住:“还有一事请侯爷明示。”

“嗯?”谢凤池的声音似乎又低了几分。

“前些日子有人去了那婆子的院子……”

“继续看好。”谢凤池的声音瞬间冷清了下来,而细密的水声似乎更重了些。

杜管家得令后离开,脚步声匆忙,自然而然忽略了帘幕后轻轻响起的一声啵。

洛棠仰面瘫软在桌案上,咬着自己的衣摆泪流了满面,难以置信仰望着谢凤池。

他怎么能……怎么能就隔着一张帘子,在旁人眼皮子底下对她做这种事!

他根本就没把她当个人看,只有畜生才会在人前这般不要脸面的厮混!

偏偏谢凤池垂着眼眸,容姿比起众多人都要丰神俊朗,却含着抹男人都懂的餍足,这种满意不在乎身体上,他穿戴整齐,纵使身体也有反应却仍旧很好地掩藏在层层叠叠地布料中,他满意的是能将人掌握其中的乐趣。

随意在洛棠的衣服上擦拭下手指,还未结束,谢凤池将人重新抱起来,那两瓣柔软便如同它们的主子一般无能为力被圈在他怀中。

他勾起唇角,心情好起来。

他的人,便该穿这种好看的衣服任他摆布,哪怕下边不穿,也好看。

“听到了吗,我没诳你,我替你将崔绍救出来了。”

洛棠听着他宛如哄小孩一般的话,初时的恍惚后只剩恨恨垂下眼眸。

六皇子不知,谢凤池还能不明白吗,若是将自己和崔绍摆一块,洛棠肯定是要先救自己的,谢凤池此刻在这故作什么好人?

难道他以为,自己会因他为救崔绍而受苦,心疼吗?

她有什么资格心疼怜惜这么个恶鬼?

看他,手又伸进去了!

洛棠正要气急败坏,却听谢凤池笑着亲了她一口,又道——

“可崔绍救不了你,也给不了你想要的身份,你的事,从头到尾,只有本侯一人在意啊。”

作者有话说:

做过了畜生的事后,就要给糖给棠棠

棠棠:fo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