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酒杯里的交情

随枭王进城之后林潇就觉得老是有人盯着她看,还不时地窃窃私语,可等她回头的时候就鸦雀无声了。

不知为什么,文尚的脸色不太好看,林潇随着众人一同落座,枭王在首座上威严得宣布开席,庆功宴上枭王带头先敬了众人一杯,开始表彰各方协同作战引大军出城再趁虚而入,将伤亡见到最小的同时稳妥的拿下了秦州城一事。

林潇一向不喜欢参加宴会,以往的宴会都是陈墨替她去的,而这次,她是她,陈墨是陈墨,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了……

仰头灌了一杯酒,林潇远远地看见大家开始互相敬酒,也陆续有人向她们这桌走过来,人影晃动之间,林潇看见了陈墨在看她,目光中透漏了些担心。

林潇不再看他,撑起笑容和枭王的属下们寒暄起来,酒是美酒,人是笑脸人,但是林潇敢拿脑袋担保,今天她要是还能站起来就出不了这个门。

一边谈笑寒暄林潇一边在想,上次需要自己这么喝是什么时候来着?

很久很久了,因为陈墨在,她从来不需要喝这么多。

酒盏还在没完没了的推到面前来,此时若是拒了谁的酒,他们两个初来乍到的人便是摆了架子,也得罪了敬酒的人。

所以林潇一直没松劲,可是文尚鲜少经历这么猛烈的灌酒,几轮下来明显有些挺不住了,脸色也拉了下来觉得有些受辱,可还一直强忍着。

有些人看到文尚的脸色就笑称改日再叙,便转而敬向林潇,但还有些人则拉着文尚没完没了的敬酒,文尚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林潇一边笑嘻嘻的和周围人攀谈,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文尚,文尚师哥你可别翻脸啊……翻脸可就中计了。

林潇开始不动声色的往文尚旁边挪,笑着跟众人说这是她师哥,机警的拦下了几杯酒,文尚明显缓过来一些了。

可是林潇有些越喝越难过,看着拉着文尚不放的那些人自己又不好装醉开溜。

想着想着酒也一杯接一杯的又被推倒跟前,那力道推得不小把林潇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一步,瞬觉天旋地转,伸手扶住了身后的柱子。

这一推林潇再也受不住,笑脸迎人得弯下腰,她是真喝不了了。

陈墨熟知这其中门道,但是碍于自己驸马的身份不好上前,一直私下注意着林潇的动向,一见林潇不行了,陈墨面色一变,刚想推开围在他面前的人过去,便感觉到台上有一阵**。

转头看过去,枭王笑意盈盈的闪开人群慢慢的从台上走了下来。

毕竟枭王是宴会的主角,主角一旦有什么异动比任何人都扎眼,一瞬间台下安静了,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枭王身上。

枭王不紧不慢的走向扶着柱子的林潇,笑着看了看周围的部下:“到底是个女子,的确是弱不禁风。”伸手将林潇扶起来看了看她的脸色便转身道,“不如去后殿歇歇吧,文尚,你是她哥哥,你送她去。”

文尚俯身恭敬的行了一礼,掺起林潇便走了。

随后枭王笑着敬了所有部下一杯,将冷下来的宴会重新抬热,气氛还是如往常一样热闹。

林潇出了院子没多远便走不动了,狼狈得坐在了阶梯上,这一坐不要紧,胸腔一阵晃动,林潇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文尚皱着眉头四处观望想找个井打些水,可是此地人生地不熟,他也不放心将林潇独自扔在这里。

林潇摆了摆手,又是一口酒吐了出来,她真的是顶不住了,眼泪也一起流了下来,这一流林潇便也不想再忍了,干脆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文尚几乎没见过林潇哭,自他认识林潇开始她便是笑嘻嘻的,甚少与人生气,自己老是嫌她太随和,也甚少见有什么事能让她挂在心上。

所以林潇这一哭,文尚彻底慌了:“潇儿?潇儿你怎么了?很难受么?我去找柒颜让他来给你看看。”说着就想转身回大殿。

林潇哭着拽住文尚,哭的含糊不清:“我想师父了……”

文尚闻言也红了眼眶:“别哭了,师父很好。”

“还有……铁甲军……”林潇哭的越来越伤心,“我答应了……张夫人……好好对待他们,如今出城不到一年,只剩下了数百人……我愧对死去的俞将军……”

文尚觉得林潇是真的醉了,否则不可能这么口无遮拦,此地经常有人经过,趁她还没说什么别的,赶快扶起她往房间走去。

林潇一路上哭的撕心裂肺,真的是毫无风度可言了。文尚觉得她谁都哭了,但是却唯独没提陈墨,只字未提。

想到这里文尚不由得别过了头,说起林潇,平日里当真看上去比谁都怂,但是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对于林潇的脾气也能摸清一二,他这师妹骨子里也是个死鸭子嘴硬的脾气。

她什么都说,唯独避开陈墨,就像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却从没听林潇提起她死去的父亲和落难的母亲。

皆为伤心事,尤为不可说……

宿醉的下场尤为的惨烈,直至第二日赴枭王晨会的时候林潇的眼睛都还是肿的,头也还是疼的要死。

一进门林潇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周围只有几位幕僚,都是些文官,看到林潇来了相互打了个招呼,便继续谈论刚刚的话题。

一名鬓发霜白的老者颤巍巍道:“依在下之间,此事还是和国师谈和,毕竟也是同族,先共同对敌平复王党,之后的事情一切好说。”

“万万不可,攘外需先安内,若此时低头枭王必然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等踏平王党之后再被国师坐收渔翁之利,到那时可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啊。”年纪稍轻的幕僚频频摇头,满是褶皱的脸上都是不赞同。

另一位抚了扶长须说话了:“复议,国师向来行事不择手段,新设的都校尉犀渠就是她的旧部,同为魔族还不是被她逼来了?如此姑息养奸简直就是重蹈覆辙,国师并非共同谋事之人啊。”

老者气得花白的眉毛都在抖:“可此时我们处于下风,谋权篡位可不是小事,那是要株连九族的!诸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