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车把我们去路堵上了,后来的车又把我们退路封的严严实实,哪怕杜兴拼命摁喇嘛,也无力摆脱现在的窘境。

这把我愁坏了,我还特意看了看后车座上那俩伤者,真是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了。

杜兴又招呼我下车,说我俩抗也要把伤者抗到医院去。

不怪我耍滑,那道姑有点胖,我一合计我们少说得抗人跑挺远,我怕抗个胖子我坚持不下来。

我就把目标盯在富太太身上。

我俩一人负责一个,但我跟杜兴体力没法比,他跑的快。我本来还跟周围人求助的喊几嗓子。

可他奶奶的,这帮玩意儿没一个过来搭把手的,甚至还有躲避我的意思。

我心说自己就尽最大努力吧,这富太太命大不大,生死由天了。

我累的呼哧呼哧跑着,突然地,有个黑影从我后面飞了过来,还一下落在一个门市房上面。

又是那只乌鸦,我看到它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很明显刘头儿没捉住它,但它怎么这么怪,特意飞过来盯着我呢?

乌鸦对我不住晃脑袋,还扇翅膀怪叫着,我发现乌鸦要是耍起怪来,真让人心里烦躁。而且我还怕这时候再出现一股风,那花盆或者广告牌啥的又噼里啪啦往下落。

我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乌鸦上,也算用心提防着它。

那乌鸦大有跟我死磕的意思,就跟我对视着搞怪。

突然间,路对面有个人喊了一嗓子,他穿着一件大风衣,把帽子压住极低,我看不清他长相,反正他喊完后又拿起一个弹弓子,对着乌鸦射了一个弹子儿。

这弹子儿挺有准备,那乌鸦要是没躲脑袋,保准被打爆头,但它也没落好。弹子儿蹭着它飞过,刮下一小撮黑毛来。

乌鸦害怕,飞走了。而那风衣人也一闪身,躲进一个胡同里。

我心里有些嘀咕,不知道那风衣人是谁,心说难不成是罗一帆?但这想法太不可能了,罗一帆弄这么神秘干什么?

我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些琐事,又继续赶路。

我发现我前面的路况也有复杂,又是路灯又是垃圾桶的,全赶到一起了。要是没那黑衣人把乌鸦赶走,我被那怪鸟一分神,弄不好都得撞在这些设备上。

杜兴比我早赶到一刻,他还借了一个担架带着医护人员跑回来接我。

我总算能松了一口气,也把不知道算是伤者还是死者的富太太交了出去。

她俩都被送往了抢救室,我本以为抢救时间会很长,但我和杜兴刚抽完一根烟没多久,医生就出来了。

看他无奈的对我们一摇头,我就知道,这俩姐们搭伴去阎王那报道了。

这次富太太死亡事件,我可都在场,清楚的看到了整个事情经过,在录口供时,我没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过当我说到那乌鸦的怪举动时,录口供的警察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换做是我,乍一听那乌鸦反应这么怪,肯定也不信,不过我也真没说瞎话,事实如此嘛。

这么一折腾,忙活到后半夜去了,罗一帆也从陈小魁家赶了回来。

我和杜兴为了救人,弄得浑身都是血,好在我们带了一套备用衣服,我俩把自己身子整理一下,又跟罗一帆聚在会议室讨论。

现在四个富太太死了三个,还差一个陈小魁,我们无论无何都要保证她的安全。

这期间我们也讨论了凶手的问题,按目前掌握的线索看,那支乌鸦的嫌疑蛮大,至少它那怪声都算是一种索命的提示了。

可我们也没那么迷信,总不可能把这只鸟告上法庭吧?

刘千手的意思,我们继续分工,罗一帆带着警察继续保护陈小魁,而且要加大人手,绝不能让最后一个幸存者发生任何意外,另外我们仨对今晚发生的事着手调查,试着从里面挖出新的线索来。

罗一帆痛快的答应了,可我却挺头疼,我有点无头苍蝇的感觉,不知道怎么下手调查为好。

我们仨先回了宾馆,但都没急着睡,各自在**坐着想事。

我发现刘千手在想东西时还把那支笔拿了出来,就是今早贴在我们房门口的那个。

他一直盯着那孔字看,我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嘴,“头儿,这笔跟这案子能有什么联系么?”

刘千手没正面回答我,他还有了一个计较,把房间里的桌子从墙角拽了出来,招呼我们都坐在桌子前。

我挺纳闷,看这架势感觉我们要开会似的,我心说我们仨就算要开会,在**聊就行了,何必弄这么正式呢?

刘千手接下来一句话让我释然,也让我心里有些小嘀咕。

他把那支笔放在桌上,找了一张白纸放在旁边,说,“既然富太太死亡案跟笔仙有关,咱们还被困在死胡同里没有头绪,不如咱们也玩玩笔仙,看能不能打破僵局吧。”

我面上说自己不信鬼神,但一听到玩笔仙,心里也有点惧怕,心说真要有那仙儿,给它招来,那岂不是自讨苦吃么?

我偷偷看了杜兴一眼,现在就我们仨在场,我想知道杜兴啥看法,他要是也不同意玩笔仙儿,那二对一,刘千手的计划就被压下去了。

可我发现杜兴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还一耸肩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了句来吧。

我算败给这个不惧神鬼的爷们了。这还不算什么,刘千手还把笔递给我,那意思让我和杜兴玩。

我这辈子就没玩过笔仙,但知道里面的过程,我先跟杜兴面对面的坐好,我俩还手背交错,把笔夹起来。

等做完这动作,我傻眼了,接下来怎么办,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记得那些玩笔仙的,还得念什么口诀,有的还有烧纸的说法。

我求助的望了眼刘千手,我发现刘头儿竟什么都会。

他坐在我俩旁边,强调说,“现在开始,我念一句你们就念一句,前提要记住,一定诚心诚意,怀着对笔仙尊敬的心情。”

我点头说好,心里也开始让自己强迫接受一个事实,这世上真的有的笔仙的存在。

刘千手念叨,“笔仙笔仙,我是你的今生,你是我的前世,若要与我续,请在纸上画圈。”

我听这话突然想笑,但克制住了,严肃的念了起来,随后刘千手又念了几句咒语,这咒语很拗口,也极不通顺,要不是他说的慢,还每次都说一点点,我真有些记不住。

在咒语念完后,剩下的就是等待了,我和杜兴都盯着笔,我还品着自己的变化。

现在我的身子特别敏感,我怀疑这时有个蚊子落上去,都能察觉到。

突然间,杜兴那有反应了,他手哆嗦几下。

我心里一紧,心说好嘛,仙儿来了!

我稍微抬头看着杜兴,他表情也变了,不能说变得不像他,反正看着有些憋屈,好像要说什么话却说不出来似的。

我心说既然他说不出来那就写吧,我一会也配合着,只要他手往下落,我顺着就是了。

这样持续了十多秒钟,杜兴的手还会时不时抖几下,我挺纳闷,搞不懂杜兴体内的仙儿咋不写字呢?就光附体玩了?

我又给杜兴使眼色,试图鼓励那仙儿,可突然间杜兴哇哈哈笑起来。

也别说玩什么笔仙了,他把握笔的手都缩了回去,趴在桌子上使劲笑着,还时而拍一下桌子助助兴。

趁空他说,“老刘老刘,噗,你看看李峰,样子是不是很呆,尤其刚才,我假装来仙儿了,瞧把他紧张的。”

我算明白了,合着杜大油是在嘲笑我,我心说难道我刚才真有那么呆?再说了,嘲笑人也犯不上这么大声吧!

等杜兴这笑劲过了,刘千手跟他换了个位置,很明显凭杜兴现在的心态,根本招不来笔仙。

我发现我就一坐陪的,这么一会功夫,换俩客人了。

刘千手又跟我再强调一下我们玩笔仙儿的重要性,这不是瞎玩,而是在找线索。

我点头示意我行,我俩又握着笔开始了。

我和刘千手先把那套话说了一遍,古怪的是,在念完后,刘千手又自己嘀嘀咕咕说了一堆新咒语。

我听不清他说啥,但能感觉出来,这话貌似不是汉语。

也说这奇怪劲,在刘千手上场后,整个屋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就连杜兴这么个爱胡闹的人也变得正式起来。

这都要归结于刘千手的表情,他特别的虔诚,让我们都收起了大意之心。

不到半分钟的样子,刘千手的手抖了抖。他也有反应了。

我抬头看了看,发现他眼中突然露出一丝凶气,虽然是一瞬间的事,但让我特别害怕。

之前刘头儿就有过这个表现,在警局不经意的露出凶气来,只是这次的凶气更吓人,眼中根本没有人类的表情,散发出来的,更多是野兽的目光。

我心里有点紧张了,心说难不成是招来邪仙儿了?

不仅如何,刘千手手也有了反应,他手故意下压,想带着我写字。

我急忙配合着。

笔尖渐渐的靠近白纸,在短暂停留一会后,刘千手嘴里乱七八糟的念叨着,手上还有了动作。

他写的很艰难,就好像不是他本人意愿一样。

他先写了一个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反正一下联想起来,死字的笔画也是从一横开始的。

我心说没这么点背吧?笔仙提示我们的也是一个死字?

可我真怕什么就来什么,刘千手一点点的把这个死字写了出来,在他收笔的一刹那,我手心里全是汗,也不知道是我流的还是他流的。

刘千手又念叨几句,渐渐的我品出来他的手不抖了,不过整个人也虚弱好多,最后还一下子靠在椅子上。

反正刘头儿也没生命危险,我也没顾得上他,我就盯着那死字愣起来。

杜兴也沉默不语。

等刘千手完全回神后,他还望着死字惊讶一声,就好像在告诉我们说,这死字不是他写出来的一样。

我最先开口打破沉默,倒不是我怕死,只是觉得还是防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