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这小子绝对是蜜罐子里长大的,说话不走大脑,啥话都敢搬到台面上,他点点头,“原来是刘探长,放心吧,我记着这事呢,等以后我跟老爹说一声,肯定不忘你那份好处就是了。”

刘千手笑嘻嘻的应了下来,又跟民警打了声招呼,“你们先出去一下。”

民警看刘千手都这态度了也挺放心,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可我明白刘头儿的想法,在民警出去后,我急忙凑到门口,咔的一声把门反锁上了。

小黄毛还傻了吧唧跟我们没事人一样瞎聊呢,他自己点了一根烟,还把烟盒抛到桌子上跟我们说,“来尝尝这个,‘冬虫夏草’,吸起来有点怪,但市面上买不到真货。”

我和刘千手都没碰这烟盒,反倒一同向小黄毛凑了过去,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刘千手盯着他慢慢俯下身子。

小黄毛还没领悟,反倒张罗着,“来来来,怎么不吸啊?甭跟兄弟客气。”

刘千手微微摇头,“这里不让吸烟你不知道么?”

我发现刘头儿就是狠,他伸出两根指头,一下捏在小黄毛那支烟上,嗤的一声把烟捏灭了。

小黄毛愣住了,拿出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刘千手。刘千手也没了那嘻嘻哈哈的表情,突然吼了一句,“妈的,你小子行啊,仗着你爹有俩骚钱,就敢为所欲为?还在警局里这么嚣张?李峰,把他铐起来。”

我就等他这句话呢,还觉得这话说的真帅,我一把将手铐子拽出来,一闪身来到小黄毛身后。

我想把他铐在椅子上,但小黄毛耍滑,使劲扭着身子,还把双手故意往前探。我拷了几下都被他挣脱了。

这下我来气了,对着他脑袋使劲推了一把,喝道,“老实点,不然给你上警棍!”

小黄毛蔫了,我也真没给他留面,铐的死死的。

我站在后面,刘千手一屁股坐在小黄毛对面的桌子上,还一抬脚踩在他双腿之间。

小黄毛叉开腿坐着,刘千手这一脚的尺度把握的极好,要稍微在往下一点点,就能踩到他裤裆里那玩意儿。

刘千手问了句,“把你强奸的经过说一说,还有你胳膊上的纹身有什么说法?”

我听出来了,刘头儿是想两个案子一起来了,要把小黄毛的强奸罪也问出来。但小黄毛没笨到那份上,一听刘头儿的话,他支支吾吾起来。

一定有人教过他什么,他最后突然倔强起来,哼了一声说,“我拒绝回答,等我律师来了再说。”

刘千手脸色一下阴沉好多,盯着小黄毛又重复问一遍。

这可是一个警告,如果小黄毛还拒绝回答,刘千手绝不会惯着他。可小黄毛就是不说,甚至还轻蔑的笑了一声,那意思在说,你们两个小警察能把我怎么滴?

我最烦这种人,而且想对付这种人,讲道理肯定不行。

我四下打量起来,想找书本这类的东西,只要把书本放在小黄毛身上,再用警棍打一通,肯定看不出伤。

刘千手看出我的意图,使个眼色摇摇头,随后一掏兜,拿出一个手帕。

这手帕脏兮兮的,我怀疑是不是刘头用来擦鼻涕的。他也不解释,把手帕完完全全的捂在小黄毛的脸上。

这么一弄小黄毛难受的直哼哼,而我却迷糊起来,不知道刘千手玩的哪一出。

刘千手对我说,“往上面弄茶水。”

正巧还剩半杯茶,我拎起来对着手帕噗的全泼上去。

小黄毛被水一沁,吓得一激灵。我还问刘头儿,“然后怎么办?”

我看刘头的眼神特别怪,甚至有种牙痒痒的架势,他说,“让你慢慢倒,不是让你泼。”

我心说这能怪我么?你刚才没说明白好不好?但手上我不耽误,拎着茶壶一点点浇着。

邪门的事来了,那小黄毛被这么一弄,发出噗噗的闷响,大有溺水的架势,而且他还使劲蹬腿,没多久竟尿了。

他穿个白裤子,一尿之下裤裆全染黄了。我心里埋汰他一通,心说这兔崽子底下那根棒子除了会尿还会干什么?

刘千手一直叮嘱我不要停,不要同情这黄毛小子什么反应。

我也没停手的架势,可还没等我把茶水倒完,来事了。

整个屋子的灯全一闪一闪起来。

审讯室是个封闭的环境,没有通向户外的窗户,冷不丁灯闪,整个屋子也陷入一种断断续续的黑暗之中。

这感觉不怎么好,尤其灯管还嗤嗤乱响,这让我想起电视中介绍的灵异事件。

我没时间找原因,只想着怎么能让自己安全。也别说继续折磨小黄毛的话了,刘千手带头喊一句往墙角躲之后,我俩立刻行动起来。

靠上墙我心里多少有些安心,还摸出警棍,冷冷观察着四周。刘千手胆子比我大,但这次同样被吓住了,他是探长,平时配着枪,也把枪拿出来拉开保险。

那小黄毛孤零零坐在屋子正中间,在电灯开始闪时,他整个人就跟一滩烂泥似的窝在椅子上,我估计他没那么容易吓死,应该是晕了。

我和刘千手硬挺着,这样持续十几秒钟,电灯又恢复正常,整个屋子完全亮起来。

我稍微松那么一口气,刘千手还对我使眼色,“李峰,过去看看黄毛。”

我真想骂刘千手一句,心说这老东西太滑头了,合着他自己怕有危险,就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看我一时间犹豫,刘千手还特意拍了拍枪说,“放心,有我呢。”

我可一点也不放心,笨寻思我过去后真冒出什么脏东西来,刘千手肯定开枪,我保准也得挨枪子。

我暗中苦叹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但又无奈的壮着胆子往上凑。

那手帕上的茶水都饱和了,正一滴滴往下淌,再加上小黄毛一动不动,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我把手缓缓向手帕伸过去,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突然间小黄毛动了一下,这把我吓一跳。

但我就有这种倔脾气,人都来了哪能就此缩回去,我吆喝一声起,一伸手把那手帕一把掀开。

小黄毛睁着眼睛,不过眼中一点人类的目光都看不到,更多的是野兽的感觉。他无神的望着我,咧嘴嘿嘿直笑。

我被弄愣了,这幅笑太熟悉了,就跟那女尸的笑法一模一样,而且小黄毛还晃起椅子,喉咙里古怪的呃呃直响。

刘千手举着枪往前靠,等凑到小黄毛身边后,他小心的伸手扒着小黄毛的眼皮瞧瞧。

刘千手挺博学,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来,反正很肯定的下了一个结论,“这小子疯了。”

我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现实,疯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疯了?当然较真的说,刚才灯管来回闪算是一种征兆,可我才不相信这跟一个人疯了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和刘千手站在小黄毛旁边品了一会,发现他就是在那干笑撒疯,并没什么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