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奎竹听得很认真,听完还特意琢磨一小会。我发现他这老总当得不简单啊,对珠宝首饰的柜面也这么熟悉。他走到一个柜面前,指着一条项链说,“这款绝对适合,而且咱们今天遇到算是缘分,这项链你们要想买,我给你们打最低折扣吧。”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摊上今天这事是好是坏。我和杜兴是买了一条最低折扣的项链,但这条项链打完折也都小四千块钱了,我俩又不得不多凑份子。

陈奎竹是过来巡场的,也没时间跟我俩多说话,打个招呼又走了。

倒不能说我瞎捉摸。刚才跟他接触时,因为他是名人,我心里有点小激动,等这劲儿过去了,我又有了一个想法。

我和杜兴都买完项链了,正往电梯那走呢。我趁空跟他念叨几句,“大油,这陈奎竹可是刚来咱们乌州市一年多,那两起惨案也是这期间发生的,你说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杜兴被我说的猛地站住脚步,看样是想好好琢磨琢磨。不过没多久他就摇头了,回答我,“不能,刘千手是跟咱们说过,**乐杀人狂中有精英型的存在。但就算咱们这次真摊上这类的凶犯了,也绝不会是陈奎竹。你想啊,这爷们得多有钱?他要想玩女人,要什么样的没有?可这两起案子里,受害者的生活条件都不好。他还总做公益活动,刚才对咱们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不会是那种欺负穷苦家女孩的人。”

被杜兴这一解释,我一想也对。陈奎竹要真想犯案,选择面多了去了。甚至往不好听了说,这年头只要钱到位了,弄不好都有脑袋锈住了的女孩主动找他,只要留条命,随便陈奎竹怎么**乐。而且我们也有这次奸杀案凶手的素描相,那么猥亵,跟陈奎竹也不沾边嘛。

我暗笑自己太敏感了,又把这事抛在脑后。

我跟杜兴一起来到电梯前,可也不知道咋了,这电梯就停在一楼不上来,估计下面有人搬货。我们现在在六楼,我一合计也不太高,就招呼杜兴走楼梯算了。

我俩也没那么急,溜溜达达往下走。这楼道很静,而且还是阴面,弄得这里挺阴冷的。我置身其中,身子有些莫名的难受。

我没细数,估摸我俩下到二三楼的时候,这楼道里出现一个小门。门上面挂着牌,写着千盛员工专用。

我明白这意思,是说这里面也有楼梯,但这楼梯通往的是千盛员工的办公区。

我俩不是千盛的工作人员,而且只想回警局,当然对这小门里啥样儿不感兴趣。只是在我们经过小门又往下走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哒哒响。

这哒哒响怎么形容呢?就好像衣服的拉锁头不小心撞在楼梯铁把手儿时发出的声音一样,还特别的轻。

杜兴走在我前面,正头也没回的跟我说话呢。他倒是没在意这声哒哒响,但我有点敏感,因为这楼道里就我俩,我俩衣服的拉锁头也都没撞在楼梯的把手儿上,那这响声怎么来的?

我猜会不会是那小门里要出来人啊?他靠近小门时不小心弄出这声音了?

我纯属好奇,扭头看了一眼。不过就这一眼,我一下吓住了。

那小门是个玻璃门,在门里正站着一个小怪人。就跟我在胡同里见过的那个一模一样,他依旧带着猪八戒面具,冷冷的望着我。

在我扭头看到他时,他还嗖的一下跑了。

我压根没料到会在这种场合遇到小怪人。看他逃了时我先一愣,接着骂了一句扭头就追。

杜兴不知道发生啥了,但他反应很快。我还没跑几步呢,他就赶了上来,还当前把小门推开。

我俩挤在门口往里看着。这里面的楼梯很窄,通往下方的楼梯上被安了一排铁栅栏,都已经上锁了。那小怪人要是往这逃,根本逃不过去。

这么一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往上跑的。

我指了指上方,把刚才那一幕简要跟杜兴说一下。杜兴听得直皱眉,还问我,“你确定没眼花?”

也不怪他这么问,我们只是来百货买礼物,哪能这么巧竟阴差阳错的遇到凶手呢。

其实我也拿不定主意刚才是不是眼花,尤其现在无凭无据的,根本不能确定那小怪人在小门儿前待过。

不过我俩可以查嘛,他不上往上跑的么?我俩就顺上往上追,不信逮不住他!

杜兴在前我在后,我俩没敢上的太快,先以警惕小心为主。等我们又往上走了几层时,突然间,上面传来哒哒声。

这哒哒声跟我刚才听过的一样,这让我信心大增。我心说这小怪人挺狂呀,明知道我俩追他,还有闲心故意弄出响来,就怕我俩追不上他是不?

而且光凭这听一听,我能大体判断出,这声音离我们不远。我们没敢靠着楼梯把手儿,反倒都贴着墙往上走了。虽然我俩衣服都被蹭脏了,但我们的视野面能更宽,出现啥岔子也能提前应付。

我有个猜测,凭这小怪人身手这么敏捷,动作这么快,我觉得他不像个孩子,弄不好是侏儒这类的人。

之前我还觉得这怪人不厉害呢,但接触两次后,我忽然有种感觉,这侏儒不能小瞧。

等我俩又转过一个弯以后,楼梯上出现一个女人。这女人一身正装,打扮的很潮也很有气质,一看也是外来人口,弄不好又是港台那边的。

她正靠在楼梯上吸烟呢。尤其她戴着手链,手正靠着楼梯把手儿随意的晃悠呢,那手链撞在把手儿上,发出哒哒声响。

她看到我俩后就把眉头拧了起来,略带质问的说,“你们是谁?这里不让外人进不知道么?”

虽说她语气不怎么好,但说的在理,我俩擅闯“禁区……”,确实有点不地道。

杜兴是很横,但也分对什么人。这次我们站不住理儿,他也不好意思发脾气。

我接一句话,问她,“你刚才见到一个带着面具的小人从这里经过么?”

那女子一耸肩表示回答了,接着她又对我们连连摆手,那意思让我俩赶紧离开。

我是真想上去搜一搜,不过看这女子的架势,肯定不会让的。我正合计怎么办呢,杜兴拽我一把,又敞亮的笑着,跟这女子道个歉,就这么把我拽走了。

我不理解他咋想的,等我俩下去后,我还问了一嘴。

杜兴说,“我之前不信你的猜测,但现在一看,这千盛是有点邪门,那小怪人弄不好就藏在办公区里。只是陈奎竹是名人,咱们冒然要冲进去,肯定跟他下属发生冲突,为这事发生矛盾不值得。要我看咱俩先回去,跟刘千手碰一碰,不行让他找几个线人先把千盛监视起来,一点点渗透一点点调查。”

他这办法有点缓,不过这么一来,我俩也不必为发生啥矛盾而担心,我点头接受他的建议。

我俩这一中午算蛮有收获。我还琢磨呢,等回到警局就立刻跟刘千手反应,立刻着手调查千盛。

可计划没有变化快,没等我们到警局,刘千手电话就来了。先问我们在哪,又告诉我们一个地址,让我们立刻往那赶,说是又有强奸案发生了。

我发现我心里都落下阴影了,一听强奸这字眼,立刻想到奸杀和那段视频了。

刘千手在电话里没多说,我也没机会细问,只好跟杜兴一起先赶到案发现场再说。

这案发现场是处民宅,还是顶楼。我们赶到时,刘千手他们还没来,只有民警在门外守着。

我发现有个小老头正跟民警做笔录呢,我俩就借着机会问了问,到底啥情况。

按那小老头说的,他跟受害人是邻居,这受害人在酒吧工作,是果盘师。一般都傍晚上班,夜里回来。

本来他跟这受害人不咋接触,毕竟在年龄上有代沟。可今天中午他出门时,发现邻居家的门虚掩着,尤其还有风从里面吹出来,让这门来回来去的微微摆动。

他就纳闷了,以为邻居没锁门呢,他就敲了敲门,想给对方提醒。但门里没反应,他又探个头往里看了看。

他当时看到的,邻居家厅里全是胡乱丢弃的衣物,尤其还有内衣。这让他觉得不正常,又跑进去看看,发现受害人光着身子躺在**。

他一下明白发生啥了,还即刻报案。

我听完最关心的是受害人死没死,也问了一嘴。小老头摇摇头。

我本来一喜,毕竟没出人命,这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随后我又怀疑上了,心说这不对劲啊?如果真是奸杀案的凶手做的,他不是**乐杀人狂么?怎么能放过这受害者呢?

杜兴跟我一个想法,他嘴里还连连称奇。

这时候刘千手他们到了,来的法医也不少,包括小莺都三人了。我们一同进了屋子。

那女受害者已经坐起来了,但抱着膝盖,蜷在**,旁边站了一个女民警。

我望着这受害者,心里的震撼劲就甭提了。

首先进入我视线的,是她那一头红发。这让我想起了魔方,也就是这个提示被验证了,这次受害者果然是个红发女郎。

刘千手也惊讶,还闷头寻思一会。这期间小莺他们开工了,尤其小莺是女法医,对这女受害者验身什么的也方便。

我们是刑警,但也都是老爷们,不方便在场,依次退了出去。

这次来现场,也没我们二探组的用武之地。没死人没血迹喷溅,我们就没啥可初步调查的。

我趁空跟刘千手说了在千盛遇到的怪事,这引起刘千手的警惕。他办事挺效率,当场联系线人,派他们去千盛挖资料。

小莺检查完受害者的身子后,走出来跟我们聊了聊。她说她发现两个问题。

这女子的外阴黏膜有擦伤和裂伤的迹象,受的创伤不轻,这说明罪犯很凶暴。另外这女子的胸口有伤疤,应该是被刀这类工具割过留下的,但这次她胸口上倒没有新的伤口。

刘千手对这个伤疤感兴趣,还说了他的猜测,也多亏有这个伤疤,才让罪犯看着碍眼,少了**乐的兴趣,最终留这女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