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办公室打起了电话,而我一时间除了有点担忧,再没其他事可做了。

我先回了会议室,强行让自己睡觉,我相信明晚一定很累,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上的,甚至都有透支的可能。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补充体力,让明天有精神头去应付这一切,哪怕是去当诱饵。

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睡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睡着了,反正没醒但也没觉得睡的咋踏实。

突然间,有人推了我一把,把我弄回神了。这会议室就我们哥三住,这推我的人除了刘千手就是杜兴。

我扭头瞥了一眼,本来我没紧张,就是好奇谁推我,但我看到有个邋遢脸离我脸很近,尤其他那双红眼睛里还露出一丝凶光来。我被吓到了,虽然明知道这是刘千手,但还是一激动坐了起来。

我先问他,“咋了,头儿?”

刘千手有些木讷的回我一句,“天亮了,懒虫,还睡!”

我望了望窗外,我搞不懂刘千手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眼睛出毛病了,外面月亮那么大,他竟然说天亮了。

我都不知道咋回话了,只好呵呵笑了笑。这还没完,刘千手拉着我要往外走,还说,“明天枪煞要杀咱们吧?胃口不小的东西!我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我品着他这话的意思,心说难道刘头儿也有啥办法了?

对现在的我来说,只要能对付枪煞,啥办法都行,当然,要是有好几个办法可以选,那不更好么?

我也没拒绝他,胡乱的踩上皮鞋跟他出去了。

我看我俩要出警局,担忧的问了句,也算给刘千手提个醒,这敏感期还是不出去的好,要是真想出去我们也该叫着那些特警吧?但刘千手摇摇头说不用了。

他开车带着我,我还合计呢,心说他到底要带我去哪?难道他也想到什么帮手了?带我去请人?就跟上次我俩请杜兴出狱一样?

可我猜错了,他直接把车开到他家楼下,还招呼我上楼。

我一看是他家,心里有阴影了,尤其他家那屋子的怪异,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呢。而且我还一度怀疑过,那屋子里藏着第四人。

不过我没法拒绝,刘千手还让我先上楼,我想退都退不了。

在我俩刚进他家时,我就一直留意那个屋子,屋门很平静,这让我稍微松口气。但可气的是,在刘千手关好入户门后,那屋门咣当咣当的晃悠上了,乍一看,里面的人要出来似的,或者就好像再说,他用晃门的方式在欢迎我们。

我有点愣神了,甚至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我啥都没看出来,但总觉得我这两条腿在抖。

刘千手看我不进去,他不满意的拍了我后背一下,特意指着那屋子说,“你以前不想参观么?我现在带你看看去。”

人的心里很奇特,当我想看却看不到时,心里会痒痒,但当我不想看他却非得带我去看时,我反倒有种抵触的心里。

我硬被他拽过去的,尤其离进后我实在忍不住喊了,“门后那位哥们啊,你是第四人不?不管你是不是?咱们都朋友,好吧?”

刘千手看我神神叨叨的,他强行把我打断,指着那屋说,“你发什么神经,这里没人!”

我一听他这话,心里更急了,心说没人?那门咋动呢?难道第四人真的是鬼?

我快被自己吓得翻白眼了,不过我心里这一系列的想法也一定表现在表情上,刘千手看出来了,多解释一句,“这屋子处在风口上,还没关窗户,外面一刮风,它就被吹得咣当,你担心个什么?”

随后他把屋门打开了。在屋门刚开出一个小缝时,我确实听到风声了,这证明刘千手没骗我。

当这门完全打开后,我彻底愣住了,我形容不出自己看到这屋中情景后的心态了。

先说屋子墙,竟然被刷成黑色,本来现在就没天亮呢,被这黑墙一配,让这屋子里显得更暗。

再说这屋里的摆设,要么就是用竹子编得笼子,要么就是用玻璃封好的透明柜子。在墙角还有一个大坛子,跟古代用的酒坛子很像。

刘千手伸手把灯打开了,但这屋里的灯,亮度不大,只能看我勉强看清这笼子和柜子里的东西。

我被恶心到了,这里面装的是各种虫子,有蜘蛛、蝎子、蜈蚣,甚至还有一些我都不认识。

这可都是毒虫啊,我先不纠结刘千手为何会在家里养这个东西,我联系着他之前说过的话,猜测的问,“头儿,你说你想到办法对付枪煞了,难道就是用这些虫子么?”

我是没好意思往深说,心说这虫子或许能毒人,但明晚怎么用啊?遇到枪煞后,难道我们要抓一把虫子往他身边冲?

刘千手看到这些虫子后,心态一下好转不好,还笑呵呵的凑过去,嘟个嘴吹着哨逗了会虫子。

我没急着往下问,给他回答的时间。

等逗完虫子了,刘千手才一指角落里的坛子,跟我说,“这是我最大的武器,明晚我要让枪煞死在这上面。”

我心里彻底迷糊了,还特意眯着眼往坛子那儿看了看,心说这里装的什么东西这么牛?原子弹还是氢弹啊?乍一听刘头儿的意思,竟这么肯定能用它杀死枪煞?

刘千手不再解释了,还招呼我过去帮忙,把这坛子抱走。

我发现了,我跟刘千手出来就是个错误,合着他叫我来的唯一目的是当力工啊。

刘千手还生怕这坛子抱出去时被人发现,他又找个大黑口袋,把坛子裹得死死的。这期间我也凑到这坛子旁边看了看。

我发现这坛子上有标记,上面印了一个字,就跟刘千手左胸纹身一样,另外在这字的旁边,还分布一圈小孔,这些小孔很小,估计也就用牙签才能捅进去吧。

我不知道这小孔干啥用的,只知道这坛子抱起来是真他娘的重啊,要不是我年纪轻轻的,弄不好都得闪腰。

刘千手又去了另外一个屋,拿了一个盒子,这盒子跟礼品盒挺像,不过被封好了,同样不知道里面有啥。

我俩就这么下楼了,又开车回了警局。

自打枪煞短信出现后,我们仨都想了一条计策,当然了,我这计策在想出来的瞬间就被pass掉了,没办法,太怂了。

而刘千手和杜兴的方法,都被采纳了,也就是说,明天晚上,我们要用这两个办法跟枪煞叫叫板。

但目前看,我偏向于杜兴的计策,也认为这是个妙计,至于刘千手要用坛子的想法,虽然有种奇谋的感觉,我却真没看好它。

到底这奇谋与妙计,哪个更有效?更狠一些呢?我觉得明晚我就能知道答案了。

第二天我们忙活了一上午,准备各种事。上头也跟部队协商好了,找了两个狙击手先去普陀山埋伏,还有一个军用吉普特意来警局一趟,把杜兴要的护具和一把狙击枪送了过来。

我本来好奇这套护具长什么样?穿在身上后到底有多少的防弹效果?但我又一琢磨,自己也别打着提前试试的主意了,就算跟自己想的有偏差那又能怎么办?还能不穿咋的。

中午时,我们仨吃了顿特别好的午餐,很丰盛,可以说天山飞的,地上爬的都有,本来还想要点海鲜,后来一寻思算了,海鲜这东西不能乱吃,万一吃跑肚了可咋整?晚上跟枪煞决斗,哪有功夫上厕所啊?

杜兴一边吃还一边感叹一句,说没酒喝,这我能理解,对好这口儿的人来说,这顿美餐不配酒真的可惜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下午两点左右,我们仨启程了,我发现这次我们出警很隆重,警局里的同事几乎都来送了,本来我没想那么多,被他们这么一弄,反倒有些压力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该跟这些人说啥,索性笑了笑就当告别了。

这次我们没开警车,弄了一个面包车,毕竟这种车能多装东西。警局这边也商量好了,派二十名特警在就近的派出所听令,我们要需要支援,只要跟他们联系,他们就即刻出动。

算起来一年多没来普陀山了,这里变化不小,以前我们还在这里遇到鬼打墙了,这次那些迷惑人的小树都被砍了,倒是方便我们开车上山。

等到了那鬼庙下车后,我还特意四下看了看。我在找那两名狙击手,只是这里灌木丛依旧很浓,我猜他俩就在某个灌木里趴着,但我没特意跟他们打招呼,我明白他们不会回应的,这也是狙击手的一个基本素质嘛,要耐得住寂寞与干扰。

我们仨就在这面包车前准备起来。

这次我开了眼界,军方的装备果然比警局的要强很多,也不说他们给杜兴配得狙击枪多先进了,就说我和刘千手要穿的那套护具,看的就让我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这套护具大体上分为三个组成部分,一个是避弹衣,这衣服比我印象中那种的要厚,而且料子也硬,我心说这算不算加厚型的,能抗住更狠得子弹呢?

另外就是头盔和防弹盾了。

头盔上还带着面具,带上它有种当电焊工人的感觉,尤其这面具是透明的,扣在眼前还真不耽误什么事。

至于那防弹盾,没说的,护在我们面前,算是我和刘千手的第一个保护伞了。

杜兴没跟我们一样穿这套防护装备,他反倒往自己身上抹了一些药膏和油料,让他整个人跟鬼庙房檐的颜色差不多,这么一来,他带着狙击枪埋伏在这里,再借着夜色,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杜兴提前跟我们告别,嗖嗖爬到房檐上去,我们为了互相通讯方便,还都带着特殊的对讲机。杜兴走的时候也跟我提了一句,让我在手机关机前给枪煞发一条短信,告诉他我们在普陀山这里等他,让他准时“赴约……”,尤其别忘了带着他那破鸟。

我明白杜兴的意思,今晚我们不仅要把枪煞收拾了,还要解决他的爱鹰。

我本想照着杜兴原话把短信发出去,但又一合计,这内容不是那么有力度,我自己错措词,又弄了个更狠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