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推心置腹

说到这,王鹏飞眼里不渗出了泪水,泪水里包含着无比的痛苦,也涵盖着悔恨,更多的无奈。丁云枫见此,不由动了侧隐之心,本想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没来由打住了,只是呆呆地望着,眼里透露出怜悯。

好一会,王鹏飞才拭去泪水,收拾起绪,但仍然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黄凤仙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记得在中学时,许多男生都以能和她说上几句话为荣,我也不例外,但我更幸运,因为我是你的好朋友,而你又是黄凤仙的人,因而我能和黄凤仙相处的时间也比别人更多,这也成了我可以炫耀的资本,但那时,我没有其它非分之想,要有的话,也只有一丁点暗恋,深藏于心,浮现于梦中,铭刻在岁月的痕迹里。”

说到这,王鹏飞神激动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向窗边,望着远处黑漆漆的山峦,接着说道,“如果这样下去该有多好,只可惜事不如愿;凤仙的父亲黄运来,成天做着不切合实际的发财梦,听信他人之言去做木材生意,结果血本无归,还欠下几十万的巨债;为不让黄凤仙伤心,我缩小自己生意的规模,蘀她家还清巨债,也免去了黄运来的牢狱之灾,这本是一件好事,但黄运来却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强凤仙嫁于我,以尝还我蘀他出的巨款,还不时由我这舀些钱去赌博,我本还是犹豫不决,但听到黄凤仙竟然亲口对我说愿意嫁给我,我就……”

听到这,丁云枫原本心如止水的心境被打乱了,特别是黄凤仙亲口说愿嫁给王鹏飞,令丁云枫郁闷不已,心在为逝去的爱在泣血,无与言状的烦躁,令他不由自主地喝起闷酒,但耳朵还在不听话地继续听着。

只听王鹏飞接着说道,“黄凤仙的美貌可令任何男人为之倾倒,我也不例外,更何况我暗恋她已久,经历这么一件事,特别是她亲口说愿嫁给我,令我几乎疯狂,也让我暗藏的意彻底爆发,并且不可收拾,只要能和她长相厮守,哪怕是她内心根本容不下我,我也心甘愿!”

说到此,王鹏飞调整了一下激动的心说道,“这也许是我的虚荣心在作怪,也许是我太喜欢她了,必竟黄凤仙是我们男生心目中的白雪公主,对她谁不心动?古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之流在当今社会绝对罕有,至少我不是!”

王鹏飞神转为悲哀,“我还有一个自私的信念,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万年长,坚信,只要我持之以恒,黄凤仙定能为我所感动,她关闭的心扉最终会为我打开;于是我对她家人几乎是有求必应,胜过对我家人,对此,我父亲颇有微词,但我依旧如故。”

王鹏飞更加悲凉,眼里再现泪珠,“我没想到,黄凤仙并非寻常女子,几年来的所作所为,并没打动她,她的心是如此狭小,仅仅只能荣纳一个人,并不会因任何事所改变,她嫁于我纯粹是为了报恩,没有任何,哪怕是一丁点的其他想法,最终还是郁郁而终,我不想如此,更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说到这,王鹏飞再也说不下去了,轻声低泣着。

丁云枫此时大吃一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由此可见王鹏飞心里是多么痛苦了;缓缓走到王鹏飞身边,轻声说道,“你的心我可以理解,听我一句,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你不能深陷在此不可自拔,那样对你,对关心,爱护你的亲人朋友太不公平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黑夜过后,依旧是充满朝气的早晨!”

王鹏飞眼里闪过一丝感激,没再说话,走回坐位,喝起闷酒来,丁云枫摇摇头,回到原位,静静地看着他,也没做声。

王鹏飞喝得有六分醉,两眼布满血丝,两眼紧盯着丁云枫说道,“好兄弟!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黄凤仙,我希望你能打我一顿,或者骂我一通,如此我心里兴许会好受点!”说完,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丁云枫。

丁云枫依旧面带微笑,王鹏飞从他的笑容中读出了真诚,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它可以抚去自己心头的霾,将自己黑暗的心空点亮,王鹏飞不一阵激动;此时,只听丁云枫说道,“有件事,作为好兄弟的我不得不问,你在村子里做了房子,又在镇上有一栋,为何还要在山背处建一栋,并且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听说还花去不少钱?”

王鹏飞听完,脸色大变,身子也开始有些颤抖,伸出有些抖动的右手,在口袋里掏了好一会,摸出一包精品金圣的烟,抽出一根,接着把烟盒向丁云枫递过去“你也来一支吗?”见丁云枫向他摆摆手便又收回,点燃烟,猛抽几口,大脑在激烈地思索着。

丁云枫用手扇了扇扑鼻而来的烟草味,椅子向后挪了挪,低声说道,“鹏飞兄弟!我很了解你的格,你告诉我也好,不说与我听,也行!我不会在意的,我绝对相信你,你这么做定会有你自己的道理,否则你不会一意孤行的!”王鹏飞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丁云枫,接着又猛抽几口烟,然后将烟股狠狠扔掉,望着丁云枫道,“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真正的原因,但我答应你,过一段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丁云枫微笑地点点头说道,“你不是说有事要问我吗?”王鹏飞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眼神透着神秘的色彩说道,“云枫!你相信这世上是否有鬼神的存在吗?”

丁云枫愣了一会才答道,“至于鬼神,对于我这个无神论者而言,纯粹是子虚乌有;所谓鬼神,只不过是人们道听途说中得来的,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以至于对鬼神的描绘也是五花八门;在我而言,鬼神是一些人对外界不可想象的超能力的幻想而已,以平和自己对无法抵御外界超强力量无可奈何的心态,是一种精神上的产物,是自己对无法解释的异常现象的借口。”

王鹏飞心有不甘地说道,“记得小时候,你曾和我说过,你爷爷去世时,你家晚上总是听见厨房里会传来响声,你爸妈告诉你,说是你爷爷回来看你们了,这又作何解释?”丁云枫轻轻一笑,看着王鹏飞认真的眼神说道,“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对外界的认识还很肤浅,很多事都相信父母等长辈的话,这也不奇怪,如今你我都是成年人了,看待事物应不会再象儿时那般幼稚了,你说对吗?那些声响,以我现在的猜测,应是老鼠和猫或狗弄出的声响,你也清楚,在我们村子里谁家厨房里没闹过鼠患,你不提的话,我还真的忘了有这么一件事呢,呵呵!”

王鹏飞心有不满地说道,“好!这件事就算你可以这么解释,那么,我再问你,我们读中学时,我亲眼看到的事又做何解释?”丁云枫眨了眨眼,看了看王鹏飞,心里一片茫然,也许是近几年来工作繁忙,也许是黄凤仙给自己的打击太大,以前的事已有许多记不清了,任他如何绞尽脑汁,在脑海依旧找不到王鹏飞曾对自己说过的片言碎语。

最后,丁云枫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眼露无奈;王鹏飞并没在意,沉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贵人多忘事,记得那是读初三时,一个夏天的早晨,天刚蒙蒙亮,我被尿急醒了,就去上厕所,你也知道,我们村每家的茅房都是建在屋外,并且都有一段距离,我家的茅房就离我家有五十多米。

我迷迷糊糊去上厕所,走了十多步,忽然听见有声响由远及近传来,好象是什么东西扑打翅膀所发出的,紧接着,就见一群象鹅一般的动物飞进我家茅房;当时我想,这是谁家的鹅,这么早就飞进我家茅房,我得将它们赶走,否则,出了事就不好了;我一进茅房就傻了眼,里面空空如也,竟没见到一只鹅的踪影!当时我吓坏了,尿也不敢拉了,急匆匆的跑回家......”

丁云枫闻听,立即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王鹏飞给他讲此事时,脸色还泛着苍白,显而易见受到的惊吓不小。沉思了一会才说道,“此事由科学角度来讲有两种可能;一是,你看见的确实是一群不知是谁家的鹅,但当你进茅房时,它们已经从另一出口飞走了,因为你看见它们时,离茅房还有几十米远,它们有足够的时间离开。第二种可能是,你当时是因为尿急醒的,大脑皮层大部分细胞组织还处于沉睡,也就是说你还是处于半梦半醒之时,在这种形下,出现幻觉也是很正常不过了。”

王鹏飞有点急了,再次问道,“记得张老太爷讲过,解放前,村里有一阵子竟出邪事,许多人无缘无故生病,并且很难完全治好,后来,不知从哪请来一位茅山道士,开坛作法数日,并给村里人服下圣水,那些得病的人竟然离奇全好了,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丁云枫沉吟一会道,“当时的形我一下子也弄不明白,有没有这么一回事也无法得知,即便有这么一回事,但我坚信也绝不是那所谓茅山道士一己之力治好了众人;茅山道士,从历史渊源来讲,要远远早于我国土生土长的道教,在先秦时期就已存在了,但它的影响力却远远不如后来的三清道教,到如今有销声匿迹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说到这,丁云枫顿了顿,看了一眼正在聆听的王鹏飞一眼继续说道,“道理其实很简单,茅山,是个子虚乌有的山名,茅字的发音正如我们南方方言《没有》的音,茅山道士从字面上讲其实就是不存在的道士,我推断,茅山道士其实就是一些招摇撞骗之辈所打的招牌。”

王鹏飞嘿嘿一笑道,“云枫兄弟!此次回家有没有遇到什么奇异之事?”“你是说在那山坡上倒在血泊中的王芸?”丁云枫愣了一会说道。

王鹏飞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也曾看见过,王芸是在去年三月份出车祸死的,当时的惨状正如你我所看到的一样,请问,王芸既然是在一年前就已身死,为何一年后你还会再次看到,并且,听说看到的人都出了事,这个难到还不能证明世上有鬼魂的存在吗?”

丁云枫沉思一会说道,“我在报纸杂志上看到过,地球上有些地方的人有时会听到,甚至看见发生于几百,几千年前的事件,后来,科学家经过考察,发现那是因为那些地方的自然环境会存储一些记忆,当在一定的条件下,便可将存储的记忆释放出来,此种形和我们所见到的也应该类似,因此,我觉得这也并不很奇怪,如果将它与鬼魂联系在一块就太荒谬了!”

王鹏飞听完,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刚想搭话,又好象想起什么,强行将欲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丁云枫见状,急忙问道,“鹏飞兄弟!你要说什么,尽管道来,看我是否能蘀你排忧解难?”王鹏飞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你还是老脾气,好强!为此,我们从前没有少吵过,我们都很好强,偏偏我们竟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命运真会安排。”